陳小蓮這麼說,一來是想把李嬸子宣傳儲六月那些話給告訴賀晏之,回頭賀晏之肯定傳給儲六月知道。儲六月知道後,肯定不會再跟李嬸子來往了。二來呢,是想變向的告訴賀晏之,儲六月當初逃跑的事。
“那李嬸子是怎麼知道她半夜三更偷跑這事的”賀晏之問。
既然是半夜三更,大傢伙肯定早就睡了;知道也是自家人知道。就算是確實有逃跑這件事,長輩們肯定瞞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傳出去。唯一一個有可能的人,也就陳小蓮了。
果然,陳小蓮一愣,然後是心虛的眼睛亂飄,“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本來想挑撥他們關係的,結果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話都說不過他。
心裏已經有數了,賀晏之也沒有在說什麼。不管之前是什麼個情況,他只在意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就像母親說的那樣,兩個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爭取早點能站起來,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閃舞..
儲六月回來的時候,見他們還沒有盛飯,“你們怎麼還不盛飯喫呀,趕緊的,爺爺他們該餓壞了。
”
今天的晚飯被弄得實在是有點晚了。她給李嬸子家送過去,他們家也差不多都喫過了。
“大嫂還沒回來,我們哪敢喫呀。”這話明顯在暗中全家都怕儲六月。賀晏之之前不在家,聽了這話,肯定會認爲儲六月在家獨霸一方。
“既然如此,我已經回來了,趕緊盛飯吧。”儲六月端着菜出去了。
既然陳小蓮把她擡得高高的,她就把頭昂的高高的,看陳小蓮還能使出什麼花招來。
賀晏之也自己推着輪椅出了伙房。陳小蓮一個人杵在那,好喫的連個味都沒嚐到,還落個盛飯的下場。
真晦氣
儲六月又折了回來,陳小蓮以爲她是來幫忙盛飯的,結果並不是。儲六月見羊湯不多了,又有點涼了,所以把湯又倒進鍋裏回熱。又加了兩碗羊湯進去,剛纔用剩下的青菜也放了進去。
家裏人口多,一人一碗差不多就得半鍋了。
終於相信那句被喫窮了的話了。
周翠蘭見光上菜,不上飯,就過來看看。儲六月倒是在忙,而陳小蓮還梗着頭站在那。
“你站着幹啥還不快盛飯喫,明天不打算幹活了是不是”周翠蘭是在變向的提醒陳小蓮,明天還得趕早去賣茶葉蛋呢。
陳小蓮被一語點醒,“哦哦,我來盛飯。”
差點就把大事給忘了,幸虧婆婆這麼提醒了一下。趕緊喫飯,喫完了她還得去看看她的茶葉蛋浸的怎麼樣。
按理來說,早上就做好了,這會應該味入的差不多了。
想想明天就可以掙大錢了,陳小蓮幹什麼都有勁。
不過大家似乎都不在意這個,圍上來就開始喫飯。喫飯真的就是喫飯,認真的很;只有偶爾能聽到飯桌上有聲音。
“這拿這麼多空的碗幹啥用的”空的碗剛好就放在賀大明面前,佔着位置,擋着他夾菜了。
“爸,空碗是用來喝湯的,拿給我吧。”儲六月伸手。賀晏之將碗遞給她,還說了一句,“還有湯喝吶”
“李嬸子家送來的羊腿,我熬了湯,又加了點海貝進去,味道可鮮了。”儲六月已經盛了一碗,但是先遞給了老爺子,“爺爺,你嚐嚐看。”
“好,爺爺嚐嚐你這新創意。”
儲六月笑。又盛了一碗,這次才遞給賀大明,“爸,這是給你的。”
“六月,你可真是行啊,就一些海貝,你還弄得五花八門的。”賀大明樂呵呵的把碗給接了過去。
“這些海貝喫法可多着呢,今晚是太晚了,沒時間弄。有機會我給爸再做幾個花樣。”儲六月一邊盛湯,一邊笑着說道。又盛好了一碗,遞給周翠蘭,“媽,這個給你。”
換做以前,周翠蘭可能會擺擺譜,但是大兒子在這,又答應大兒子不找儲六月麻煩,她就接了過去。
“好喝,好喝啊”賀大明嚐了兩口,已經誇讚了出來。
賀景之知道自己還得排在老大後面,已經等不及了,自己挑了個最大的碗,“我自己來。”
他把勺子搶了過去,儲六月就只能拿着碗等着。因爲就只有一把勺子。
賀景之哪是喝湯呀,就差下手進去撈了。菜不放過,湯也捨不得放過,最後盛了滿滿一碗,湯都灑出來了。
被他這一碗盛了之後,鍋裏的海貝,蝦和幾片羊肉,早就所剩無幾了,只剩下幾根青菜。
賀景之眼睛盯着面前碗裏的美味,哪裏還能意識到自己的下作或者說,這年代裏,只要有的喫,誰還在乎什麼下不下作。先填飽肚子再說。
賀景之心心念唸的美味,剛夾起來往嘴裏送,大腿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他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疼的五官皺成一團。
陳小蓮本以爲他會理所當然的把碗遞給自己,結果他居然自己喫起來了,不掐死他,他以後不長記性。
賀景之已經徹底從沉迷美食中醒了,也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麼做。他放下筷子,滿臉鬱悶的把面前的
碗推給旁邊的陳小蓮。
換做以前,他可能會說一句:媳婦,你先喫。
但今天他什麼都沒說,也不想說。試想一下,等了半天,餓的前胸貼後背纔等來可口的飯菜,就這樣被人搶走了,還捱了一下疼,心情能好麼
他敢保證,腿上那塊被虐待的部位,至少得淤青十天半個月。
儲六月給賀晏之盛了一碗。還好,從鍋底撈到兩個海貝和一個大蝦,還有點青菜也撈給他了。剩下的,真的就只剩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