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六月有點懵。
半晌,她才用力將他的手推開,自己也跟着退開一大步,“周強,請你尊重我,也尊重一下你自己。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現在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很喜歡這裏,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會再有任何其它想法,希望你也能去發現更適合你的人。”
說完這席話,儲六月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匆忙的離開了。
儲六月當然知道周強對她沒有死心,所以才總是想着把他的錢還了,那樣就能徹底不來往,不見面。時間久了,有些東西也就淡了。
但是她沒想到周強會在這種時候跟她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突兀了。
儲六月一路上心裏都是亂糟糟的,本來還錢了,心情挺好的,都被一句話給攪和了。
“六月,你上哪去了”她剛走進院子,正在掃院子的婆婆就開口問她。
“我去找周強了。”儲六月一邊回話,一邊走上來從婆婆手裏把掃帚拿過去掃地。
“你又去找他幹啥”
看婆婆那反應,儲六月就知道婆婆還是很在意她跟周強接觸。她道“去還錢。”
周翠蘭鬆了口氣,“還了多少”
“三百。閃舞..”
“趕緊掙錢,早點還清早點了事。”周翠蘭深深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嘮叨着,“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把藥瓶丟在水溝裏,害的老孃賠那麼多錢,回頭我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好好問問他,搶收的季節把農藥拿出來幹什麼死”
儲六月原本沒去注意婆婆自言自語嘀咕着什麼,但是聽到後面那句,她一震。
“媽,這個時候是不是沒有莊家需要打農藥啊”儲六月急着問。
“這個時候搶收搶種還來不及呢,誰家有空去打農藥呀”
“那你們的牛是在哪喝的水”這件事過去之後,儲六月就沒有再過問,省的他們又鬱悶。但是現在事情好像有點蹊蹺,她不得不問問清楚。
“就糧站旁邊的水溝裏,也沒有多少水,不知道那個缺德鬼把藥瓶往和河溝裏丟。”
“你們沒看到河溝裏有藥瓶嗎”
“我們在交糧食,壓根就沒注意到牛去了河溝裏。後來還是人家發現牛睡在河溝裏,我們這才知道牛中毒了。”
“既然不是打農藥的時候,河溝怎麼會出現農藥瓶呢”儲六月喃喃自語。
而且牛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去河溝喝水的,總覺得這件事連貫起來有點不那麼巧合。
“你啥意思”
儲六月搖頭,“我就是覺得奇怪而已。”
“你說,該不會是有人誠心想害咱們吧”周翠蘭半猜半疑。
“你們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儲六月問。
“張有福呀。當時張有福也在,而且就他發現咱的牛死在河溝裏的。”
儲六月微驚。
她沒說話,但是心裏琢磨着,如果是張有福報復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只聽周翠蘭又道“我告訴你,那張有福兩口子的心眼小的比針眼還小,沒準這事就他乾的。”
“咋不能這樣說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去”說罷,周翠蘭就氣勢洶洶的往外走。
“媽媽”儲六月趕忙拉住她,“咱現在沒有證據,而且就是猜測,沒準真的就是巧合,你現在這樣去找張有福,不但問不出真相來,張有福還得反咬你一口,說你損害他的名譽,又賴着你賠錢。”
“對對對,張有福那二賴子啥事都做得出來,不能被他給賴了去。”經她這麼一提醒,周翠蘭冷靜了下來。
“這事過去就過去了,在沒有證據下,咱們就別提了。”
“那可是好幾百塊錢呢,咋能說算就算了呢”周翠蘭是肯定不甘心的。那好幾百塊錢,她一年都掙不到。
“咱就當是意外;但如果真的是有人害咱們的話,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你就想的美吧”周翠蘭纔不相信事情好端端能真相大白呢。
儲六月一直在琢磨牛的事,導致賀晏之跟她說話,連着兩次她都遊神了。
“啊你剛剛說什麼”儲六月像如夢初醒一樣,完全不在狀態。
“牛的事情,你怎麼看”賀晏之索性就直接跳到她想的話題上去。
“你都聽到了”剛剛她跟婆婆在外面說話,聲音倒是一點都沒有剋制。
賀晏之不語,也是默認了。
“我也就是瞎想想,沒什麼想法。”
雖然現在不是打農藥的時候,但也不見得沒有萬一;再或者,那藥瓶沒準是以前丟在河溝裏的呢。不過,以前丟的藥效應該是沒那麼猛。
懷疑張有福的話
“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給他一個警告。”賀晏之知道她是有想法的,不然不會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儲六月沒明白他的意思。
“張有福。”賀晏之給個提醒。
“我知道張有福,但是同樣的方式是”難道也要給他家的牛投個藥瓶
“水缸裏。”
“不行”儲六月立刻就否決了,“萬一他們沒注意,真的把水喝了,那不就鬧出人命了麼。”
“洗乾淨空藥瓶。”這媳婦笨起來的時候可真夠笨的。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儲六月拍手,高興極了。
賀晏之笑她,“睡了。”
儲六月點頭,把燈吹了,窩在他懷裏睡。
睡下了,他的手又開始不老實。儲六月知道他要幹嘛,把他的手抓住,“老實點,我今晚不舒服。”
“怎麼了”
“那個來了。”
沒再聽到他說話,但是他的手卻探下來,落在她小腹上,輕輕的給她揉着。
儲六月揚了揚脣,安心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賀之之拿着洗乾淨的藥瓶找到張有福家的扁豆,給了他一毛錢,讓他把藥瓶丟進自己家水缸了。
扁豆拿着藥瓶噔噔噔的跑回家,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沒有藥瓶了,拿着一毛錢去了二梅子家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