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六月看他一眼,“林小鳳手裏。”
對於這個答案,賀晏之並不意外。
其實林小鳳這個人物並不是關鍵,糾結再三,儲六月還是決定告訴他,“這件事,應該是周強指使她做的。”
告訴他,至少讓他對周強有個防範。
儲六月以爲他會很驚訝,但是他卻沒有太明顯的反應,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儲六月覺得他的反應很不對勁。
“沒什麼。”賀晏之搖頭,“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省的家裏人擔心。”
說罷,他就去叫李二牛。
“賀晏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儲六月不罷休,追上去問他。
他只猜到林小鳳可疑,從頭到尾沒提到過周強,可是現在她說這件事跟周強有着直接的關係,他卻一點都不驚訝。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早就知道了。
“賀晏之,我在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儲六月急了。
“噓~”賀晏之回頭,單指壓在脣邊,“回家再說。”
說罷,給她放了個電,儲六月渾身一抖,不知道是被電的,還是被肉麻的。
他不願意說,儲六月就沒有追着問。
等李二牛把一瓶冰啤酒和一包花生米喫完了,儲六月這纔去找派出所的人送他們回去。
委屈就委屈了那名警官,本來就是想打發她的,結果她卻當了真。最後不得不派車送他們回去。
藉着順便車,儲六月還搬了一箱冰啤回去。讓公公和爺爺他們也嚐嚐冰啤的味道。
順便慶祝一下賀晏之的事有驚無險。
車子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彩虹村村口,李二牛被晃的有點暈車了,到了村頭就叫停車,他一個人下車走回去。
車子最後在賀家門口停下來。
賀家因爲擔心賀晏之的事,中午都沒有人喫飯,下午也都沒有去幹活,就在家裏等消息。
看到有車子停在門口,在院子裏幫着幹活的賀景之撂下東西就跑出來,看到車裏坐着穿制服的人,賀景之胸口那顆心砰砰砰的跳起來。
緊跟着,賀晏之和儲六月先推開車門下來。看到他們倆下來,賀景之一顆心才稍微平靜一點。
“大哥,到到底咋回事”賀景之抓住賀晏之就急着問道。
“沒事了,就是誤會。”
“誤會”賀景之看了眼也下車的兩個人,“你是說,派出所抓錯人了”
“進屋再說吧。”
“說啥說呀”賀景之一下子就來火了,“你都不知道村裏現在上上下下都咋說的;說咱家花大錢培養了一個罪犯,現在傳的十里八鄉都知道,賀家的大學生是個罪犯。”
賀晏之瞥了眼旁邊的警官同志,此刻他們來回答最合適。
警官同志乾咳兩聲,“這位同志,你消消氣,我們呢也不是抓錯人,賀晏之也不是罪犯。我們這叫正常的調查流程。那些亂說的人根本就不懂,你們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現在賀晏之同志好端端回來了,這足以證明他沒有犯罪。”
“不是那照你這麼說,是不是還得我們開車過去宣傳一下呀”屁大點的事,到他們這怎麼就那麼複雜呢。
“過去宣佈就不用了,只要你們在咱們村上宣佈一下,不出明天,十里八鄉都傳遍了。”就村上那幾個長舌婦,比廣播還好使。
“喲~你們村上人的嘴巴比電話傳的還快吶”
“我不知道電話傳的有多快,反正咱村那長舌婦的嘴巴不咬死你,也能說死你。”
“行,你說吧,怎麼宣傳吧。”對方想趕緊把事辦了好走人。
“走,我帶你們去生產隊用大喇叭喊兩聲。”
“行,我開車帶你去。”
對方倒也無所謂,省的跟他們浪費嘴皮子。
“誒~車上還有東西呢。”李二牛忽然想起那箱冰啤酒,可不能被他們再拖走了。
他把泡沫箱搬下來,送進院子裏。
賀晏之和儲六月已經進了院子,周翠蘭和賀大明包括老爺子,賀杏花等人,都圍着他們問怎麼回事。
儲六月知道賀晏之不愛說話,要是他來說的話,頂多三兩句就說完了。索性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林小鳳回到家裏之後,就一直躲在家裏。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生怕警車又來把她給抓走。
就在她出來上茅廁的時候,正好就看到警車往她家這邊開過來。林小鳳魂飛魄散,抓住褲子,屁股尿流的往家裏跑。
跑進院,把院門給栓起來,又一頭衝進堂屋,把堂屋門拴起來,最後跑回房裏,把房門也給栓起來,就好像這樣,人家就抓不到她了似得。
抵在門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胸口那顆心跟打鼓一樣咕咚咕咚跳個不停。褲子貼在身上的時候,涼涼的,她低頭一看,腳下一灘水跡。
那帶着難聞的水跡,從褲腳一滴一滴滴下來。她終於知道,尿被嚇出來是什麼滋味了。
林小鳳又羞又惱,蹲在地上抽泣起來。
砰
突然一聲巨響,又把林小鳳嚇的魂飛魄散,她從地上彈跳起來,一頭扎進被窩裏,像野雞一樣,把腦袋捂在被子下,身子露在外面。
她想,肯定是派出所的人來抓她了。
咋辦,到底該咋辦
她無助的哭了起來。
“林國祥林國祥你給我開門”陳蘭梅發現家裏院門被栓了,立馬就起了疑心。
肯定是林國祥那個風流鬼帶哪個野女人回家風流來了,所以陳蘭梅使勁的推着門,就差把門給推倒了。
“林國祥,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開門,快開門”
陳蘭梅氣得大喊大叫。
房裏。
林小鳳把兩隻耳朵捂得緊緊的,只聽到砰砰的聲音。
心裏想着,這下完了,肯定要把她抓去坐牢了。
眼淚珠子又跟水閘開閥似得,不斷的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