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這麻將牌一共是六十幾塊錢,你給我六十就行了。”周翠蘭突然又一百八十度的將話題轉移向儲六月。
“”儲六月也沒想到話題一下子又轉到了自己頭上,而且婆婆還獅子大開口,明顯是想敲她一筆。但是她也不是婆婆的提款機,大過年的給點麻將本可以,但六十塊肯定是沒有的。
儲六月從兜裏掏出錢袋,周翠蘭兩眼直冒光的盯着她的錢袋,心裏激動壞了,沒想到六十塊這麼輕輕鬆鬆就要到手了。
只是
儲六月遞了兩張十塊錢過來的時候,周翠蘭那激動的心停止了一下,然後就涼了半截。
“這這咋才二十塊呢”周翠蘭一臉嫌少的樣子,但還是立即就伸手接了過來。
有二十是二十,回頭一分沒有就虧大了。
“之前不是給過媽五十塊了麼,媽這麼快就忘記了”想從她這裏榨錢,門都沒有
“”周翠蘭眨眨眼,“啥時候”
“就昨早上。”
現在婆婆不僅沒榨到她那麼多錢,還讓大傢伙都知道她給了婆婆七十塊錢買麻將牌,而且這事婆婆還沒有辯駁的餘地。..
除非婆婆想學楊紅梅,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畢竟是婆婆自己說是她給買的麻將牌,這會因爲錢的事鬧得不愉快,那顯然是婆婆在說謊。
最後,周翠蘭乖乖的將二十塊錢塞進兜裏,雖然沒有預想中那麼多,但也知足了,除去麻將牌的錢,至少還落了點呢。
這一天,家家戶戶屋頂上的煙筒早早的就冒起了青煙。一來是過年準備的菜多,二來都想早點喫過好趕場子。
說起這場子,鄉村裏的娛樂節目也就是打打牌,下下棋,其它沒啥了。但是打牌也是五花八門,除了麻將牌,還有各種撲克牌,還有什麼兩張死,比大小,還有牌九
反正是各種各樣的玩法,但是玩的都不大,就是熱鬧一下,過過癮,打發打發時間。
賀大明不知道在哪弄了一副象棋回來,這會正在遠離跟老爺子切磋棋藝。
賀晏之和賀景之跟倆軍事似得,各站一邊,賀晏之給老爺子做參謀,賀景之給賀大明做參謀。遇到比較難走的步奏,爺孫四人盯着板上的棋局,緊皺眉頭,別提有多認真了。
賀之之和豆子負責玩,女人們就負責做飯。
儲六月掌廚,賀杏花負責燒鍋,陳小蓮和周翠蘭在旁打下手。閃舞..
“媽,你再去我們那邊燒半鍋熱水,一會炒出來的菜給保溫在鍋裏,不然都涼掉了。”儲六月說道。
“那不是有米飯鍋麼。”周翠蘭懶得動。
“米飯鍋裏已經熱了幾個菜,放不下了。”
“你這還有幾個菜呀”
“大菜還有麻辣兔肉,蘿蔔排骨,酸菜羊肉,剩下的就是一些素菜。”
“素菜乾脆就別弄了,這麼多大魚大肉誰還喫那素菜呀。”
“葷素搭配,不然油膩的喫多了容易上火。”
“這都要凍死人了還上火,別說出去讓人笑話了。”周翠蘭知道自己嘮叨的有點多了,所以就出去了,不然該遭到兒媳婦不爽的眼神了。
蔬菜還是要做的,不然都是大魚大肉,身體喫不消。
儲六月燒了十幾個菜,加上冷菜有二十道菜了。滿滿的一桌,摞的一層一層的。
今天家裏都小了喝一杯,男人喝白的,女人喝這個年代最高大上的小香檳。就連賀之之和豆子都破例給喝一杯。
過年嘛,就要過的熱熱鬧鬧的。
“過年了,過年了,咱們大家先來個滿堂紅。”陳小蓮吆喝着。
這會最春風得意的就是陳小蓮了,肚子裏懷着娃,賀景之又能掙到錢,她在家坐享清福。
一家人喝酒,喫菜,聊天,其樂融融。
喫到一半的時候,周翠蘭酒有點喝高了,放下筷子,坐那雙目無神的發呆。
“老婆子,你咋不吃了”賀大明用手肘抵了她一下。
周翠蘭酒精上頭了,一時間感性起來,眼眶裏眼淚直打轉,她吸了吸鼻子,有感而發的說道“我周翠蘭做夢也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能坐在這樣的桌子上,喫着一大桌大魚大肉。”
她對着滿桌好喫的傻笑了起來,但是眼眶的淚花還在打轉。
“你喝多了吧”賀大明轉過來看她。
“你才喝多了呢”周翠蘭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我告訴你,我自打嫁到你們家,就沒有像這會這樣痛痛快快喝杯酒。”
說罷,又端起來喝了一口,彷彿將這些年堵在心裏的委屈都衝的不見了。但是也有不服氣,不甘心。
所以就又對賀晏之和賀景之他們說“我告訴你們倆兄弟,包括之之你,你們仨將來都好好給家裏長臉,別讓外人瞧不起咱家。還有你們那七大姑八大姨,統統都不許搭理,誰敢搭理他們,我就跟誰翻臉。”
周翠蘭啪的一聲趴着桌子,這架勢明顯就是喝多了。
“行了,大過年,你說這些幹啥。”賀大明彎身下去把周翠蘭弄掉的筷子給撿起來擦了擦。
“我爲啥不說我告訴你賀大明,我就要說,而且就得趕今天說。”周翠蘭重重的舒了口氣,“想當初我爲了給晏之籌錢治腿,挨家挨戶跟他們借錢,他們哪一個借我一分一毛了不僅不借,還跟外人摻和起來看咱家笑話,那眼看雷轟轟大雨,連大門都不讓我進,這就是你們家嫡親幹出來的事。”
想到這裏,周翠蘭就恨的牙根癢。
聽到母親的辛酸史,誰心裏都不好受。特別是賀晏之,他心裏比任何人都不是滋味,畢竟母親是爲了自己才受到這麼大的羞辱。
“媽,今天過年,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了。以後我們兄妹仨都會好好孝順媽。”賀晏之鄭重的說道。
“大哥說得對,以後我和大哥一定好好掙錢,到時候給媽蓋個大樓房,讓他們一個個狗眼看人低都來巴結媽。”賀景之也跟着說道。
他說話就比較粗糙一點,但也都是實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