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桃嘴裏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秀兒和尤四娘心裏都是五味雜陳。

      她們既同情江寶元的無辜被害,又覺得孫二剛真是狼心狗肺,同時還有點擔心,那個江梅梅還懷着身孕呢,眼下她男人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不知道她以後該怎麼面對孃家人。

      想想也真是命苦啊!

      秀兒和尤四娘都是苦命的女人,她們自然而然會對同樣苦命的女人產生同理心。

      但她們也只是想想而已,沒打算真爲江梅梅做些什麼,畢竟她們自己都活得很艱難了,哪裏還有閒工夫去管別人家的事?門前各掃自家雪,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趁着大家有事要忙,江微微將李郎中叫到一邊說話。

      “李郎中,你覺得我這健康堂怎麼樣?”

      李郎中由衷地表示讚賞:“非常好。”

      昨晚天色太暗,加上太累了,他急着去睡覺,沒心思去觀察健康堂。

      今早他起來後,就一個人在健康裏四處溜達,東看看西摸摸,越看越覺得這地方好,比鎮上的回春堂還要好!

      江微微笑眯眯地問道:“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健康堂發展?”

      李郎中一怔。

      江微微接着道:“咱們健康堂雖然開辦時間比較晚,但實力很強的,遠的不說,在九曲縣內是頗有名氣的。至於福利待遇方面,咱們健康堂也是很不錯的,我給你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做得好的話,每個月都有至少一兩銀子的獎金,晚上加班會另外加錢。除此之外,咱們還有年禮節禮免費送,每個月至少有四天的休假,一年至少有七天的年假,年底過年的話,還有十來天的假期,而且我還會不定時帶大家去外地旅遊。若你在咱們健康堂待的時間足夠久,將來咱們還會免費給你蓋房子,不是土磚房,是我們這種青磚大瓦房,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待遇……

      真不是一般的豐厚啊!

      李郎中聽得非常心動,二兩銀子可不少,平時他自己當郎中四處給人看病,一個月下來最多也就只能賺這麼多錢。

      更何況除了月錢之外,還有獎金和年禮節禮,甚至還能贈送青磚大瓦房!

      李郎中想着那些好東西,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

      他好不容易纔壓下一口應下的衝動,謹慎地問道:“你爲什麼要邀請我來醫館坐堂?說實話,我的醫術並不怎麼樣,跟你和詹大夫比起來更是差遠了,你開出這麼豐厚的條件邀請我坐堂,不覺得很虧嗎?”

      李郎中這話說得很直接,可江微微就喜歡這樣直接的說話方式。

      於是她也不兜圈子,坦然道:“單論醫術的話,你的確不如我和詹大夫,可你的醫德很好。只要在你能力範圍內的病人,你都會盡力去救治,開出的藥方也是在保證藥效的前提下,盡力把價格壓到最低,沒有故意藉着治病的機會去佔病患們的便宜,大家對你的風評都很好。對大夫來說,醫術固然非常重要,可醫德同樣也不容小覷,我寧肯僱十個醫術普通但醫德優秀的大夫,也不想僱一個醫術高超但醫德敗壞的大夫。”

      李郎中被她誇得很不好意思,同時又頗爲感動。

      他行醫多年,醫術沒什麼太大長進,但卻對得起天地良心,從沒想過要利用郎中的身份去牟取暴利。

      眼下能得到一個醫術比自己更高的同行讚賞,李郎中心裏是無比欣慰的。

      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總算沒有白費。

      懷揣着這份知遇之恩,李郎中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給出答覆:“我願意來健康堂坐堂。”

      江微微的笑容越發燦爛:“太好了!”

      今天的早飯是餛飩,薄薄的餛飩皮,裹着鮮肉餡,下高湯煮熟,再撒上小蝦米和紫菜,還有一小把切得碎碎的蔥花,看起來真是美味極了。

      顧斐把昨天搬回來的醃菜罈子打開一個,從中撈出一把醃白菜,下鍋用辣椒和油炒一炒,酸辣開胃,搭配小餛飩最是好喫不過了。

      江微微就着酸辣白菜,喫完了一大碗小餛飩,撐得肚皮溜圓。

      她靠在椅子裏,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順帶將李郎中要來健康堂坐堂的消息告訴了大家。

      大家都表示熱烈歡迎。

      李郎中笑着道謝。

      江微微又道:“咱們健康堂最近在休假,要等年後初八才恢復營業,到時候我會讓人去接你。”

      李郎中忙道:“不用接,我家裏有驢車,到時候我自己趕着驢車來就行了。”

      “那樣也行,你路上小心點兒,其他事情等開業之後,再一邊做一邊告訴你。”

      “好。”

      見他們兩人說完話了,阿桃這才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微微姐,柴房裏的那個誰該咋辦?要不要給他也弄點喫的?”

      剛纔她在後院打水的時候,順帶去柴房門口瞄了一眼,透過門房往裏看,她見到孫二剛躺在地上。他已經醒了,但因爲手腳被綁住,無法動彈,再加上嘴也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他只能時不時地扭動一下,或者喉嚨裏發出兩聲哼唧,再配上他那張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臉,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

      江微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了句:“你可憐孫二剛?”

      阿桃慌忙搖頭:“沒有。”

      江微微沒有跟她分辨這些,只是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想想江寶元死時的慘狀,還有他爹孃悲痛的模樣,你還會覺得孫二剛可憐嗎?”

      阿桃順着她的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心裏那點對孫二剛的可憐,頓時就煙消雲散了。

      這時秀兒也道:“孫二剛再怎麼可憐,那也是他自己作的,都是他咎由自取!”

      阿桃被說得低下頭去,挺不好意思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亂同情人了。”

      江微微道:“會產生同情心並不是一件壞事,但那也要分人,以後你在同情別人之前,先想想那個人做過什麼事情,再想想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阿桃想了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去同情江寶元的爹孃和家人?我是不是應該去幫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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