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想把中年漢子直接帶過去找江微微,可她又擔心隨意挪動中年漢子,會導致他的病情加重。

      以前微微姐就曾告誡過她,在沒有確定病患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的時候,不要隨意挪動病人的身體,尤其是病人得了急症的時候,更加要小心謹慎。

      阿桃衝婦人說道:“你們等等,我這就去找大夫來救你相公!”

      婦人擡起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別的大夫能有神醫厲害嗎?”

      阿桃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能!”

      她是微微姐的腦殘粉,對微微姐的醫術自然是無腦吹!

      旁邊的夥計聽了這話,直接嗤笑出聲,語氣滿是不屑:“誰不知道九曲縣裏就屬咱們回春堂的神醫最厲害?你就算想吹牛,也該先打聽一下行情再張嘴,免得牛皮吹得太大,回頭沒辦法圓場。”

      阿桃沒有理會夥計的譏諷,現在救人要緊,其他事情等以後再說。

      她拔腿朝街對面的茶寮跑去。

      江微微和顧斐等人坐在茶寮裏面,一邊喝茶閒聊,一邊等阿桃回來。

      當他們看到阿桃急匆匆地跑回來時,都有些意外。

      “看你這火急火燎的樣子,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阿桃飛快地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江微微和詹春生立即站起身。

      “帶我們去看看。”

      阿桃在前面帶路,江微微和詹春生緊隨其後,顧斐跟任掌櫃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們跑到回春堂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中年漢子。

      婦人守在他旁邊,不住地哭。

      四周還有不少圍觀羣衆。

      就連之前那個跟阿桃不對付的夥計也沒走,他正在想方設法勸說婦人趕緊把中年漢子弄走,免得中年漢子真的死在回春堂門口。

      阿桃一看到那夥計就來氣,怒道:“你們不救人就算了,居然還趕人走,你們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吧?!”

      夥計冷哼:“關你屁事?!”

      江微微和詹春生快步走到中年漢子身邊,給他做了個簡單的身體檢查。

      兩人互看一眼,神色都很凝重。

      婦人哭着問道:“我們當家的咋樣了?還有得救嗎?”

      詹春生沉聲說道:“這人的心肺天生有問題,應該是舊疾,且之前就已經發過病,應該是一次比一次嚴重,每次發病的時候都會頭暈眼花,呼吸困難。”

      婦人聽了這話,登時就激動了:“是的是的!就是這樣的!您是大夫吧?您能治好我們當家的嗎?”

      “這個病很棘手,能不能治好暫且不提,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助他疏通筋脈。”詹春生擡起手,輕輕按在中年漢子的胸前,“他這個部位的筋脈被淤血阻塞,氣血無法正常流通,若不能儘快恢復暢通,他將會窒息而亡。”

      一聽到可能會死,婦人登時就嚇得四肢發軟,差點跪倒在地。

      中醫上對於疏通筋脈,一般都是用鍼灸配合按摩的方法,但這個辦法需要比較長的時間,面前這個中年漢子都已經開始翻白眼了,顯然是支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要救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快的辦法幫他疏通心血。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詹春生才猶豫着沒有下手,他看向江微微,詢問她的想法

      江微微以前在急救科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應對這類突發情況,倒是有好幾種解決辦法,但都要用到比較精密的儀器。唯有一種方法不需要用儀器,直接用手就能幫助病人恢復呼吸,但這種方法可能會有點血腥。

      人命關天,她沒有太多時間去猶豫,扭頭衝站在旁邊的阿桃說道:“把醫藥箱打開!”

      爲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現在江微微出門都會習慣性地帶上個醫藥箱,箱子裏放着不少常用的藥品和醫療用具。

      阿桃趕緊從驢車裏面拿出醫藥箱,她將箱子打開:“微微姐,你要什麼東西?”

      江微微一眼掃過去:“把毛筆拿給我!”

      阿桃把毛筆遞過去。

      這毛筆下面是羊毫,筆桿子是用竹子做成的,竹子只有小拇指粗細,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內裏是中空的。

      江微微說:“刀子。”

      阿桃趕緊把手術刀遞過去。

      江微微用手術刀削掉毛筆的兩端,讓它變成一根細細的竹管。

      她看向婦人,問:“怎麼稱呼你?”

      “我孃家姓姜,我夫家姓熊,名叫熊慶。”

      江微微說:“接下來的畫面可能會有點血腥,請你不要害怕,更不要大喊大叫,這樣會影響到我們救人。”

      熊姜氏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她忙不迭地說道:“只要你們能救我們當家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江微微說:“按住病人的四肢,不要讓他亂動。”

      顧斐和任掌櫃立即蹲下身,分別按住熊慶的手和腳。

      江微微扒開熊慶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

      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回春堂的夥計也湊了過來,他看到江微微扒人衣服的動作,忍不住嘖嘖出聲,陰陽怪氣地說道:“身爲婦道人家,居然當街扒掉男人的衣服,真不害臊!”

      江微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夥計也不知道咋回事,竟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嘴巴也悻悻地閉上,不敢再瞎逼逼。

      江微微的手指在熊慶胸前比劃了一下,待找準位置後,舉起手中的竹管,猛地紮下去!

      竹管穿透皮肉,深深扎進了熊慶的胸口。

      一小團鮮血順着竹管噴射出來。

      但緊接着,熊慶就睜大眼睛,瞳孔先是一縮,隨後再一點點散開,原本因爲無法呼吸而失去焦距的雙眸,也漸漸重新有了神采。

      旁邊的圍觀羣衆們都在此時發出驚呼聲。

      “我的天,她在幹什麼?”

      “她這是要謀殺嗎?!”

      “太可怕了!我們要不要報官啊?”

      ……

      夥計在看到江微微將竹管扎進熊慶胸膛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失聲叫了起來:“你瘋了嗎?!”

      江微微壓根就沒有理會外人的叫嚷。

      她一手握住竹管,不讓它偏離正確的位置,另一隻手按住熊慶的手腕,給他把脈,感受到他的脈搏跳動正在逐漸變強。

      詹春生皺眉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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