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山裏漢的小醫妻 >第757章:入宮(5)
      所謂的無灰酒,就是不放石灰的酒。

      這年頭大家釀酒都喜歡放一些石灰,可以防止酒水發酸,但石灰會讓人生痰,所以藥用的酒水都不能放石灰。

      解苗說道:“我記得太醫院裏就有。”

      江微微立即看向時銘:“能借我一壺無灰酒嗎?”

      時銘很想拒絕,可是介苗就在旁邊看着,他要是拒絕的話,回頭耽誤了天子的正事,最後追究下來就全成了他的責任,他可不遠承擔這個責任!

      他板着臉衝一個小藥童說道:“你去取一壺無灰酒過來。”

      “喏!”

      小藥童很快就回來了,雙手將一壺無灰酒送到江微微的面前。

      江微微接過酒壺,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對解苗說道:“我們走吧。”

      解苗臨走前特意看了一眼太醫院的衆人,嘆道:“你們啊,看病的本事比不上人家,打嘴仗的本事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衆人此時全都羞愧得無地自容。

      方纔他們故意嘲諷江微微,想看人家出糗,結果人家不需要外人幫忙,就靠自己一個人便把所有藥材都找齊了。

      這就好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他們的臉上,讓他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時銘,臉色更是奇差無比。

      他原本還想在衆人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風度,可現在他的風度沒有表現出來,反倒被江微微襯托得極其小家子氣。

      他暗暗咬牙,不僅江微微給恨上了,連帶着把他師父和師兄也給恨上了,水上他們三個是一夥的?!

      ……

      碧蓮池畔,風荷亭內。

      天子和顧斐正坐在桌邊喝茶閒聊。

      他們兩人已經洗了個澡,身上的衣服也都換了,絲毫不見剛纔打架時的狼狽。

      宦官和宮女全都被天子給打發走了,此時風荷亭內就只有天子和顧斐兩人。

      天子名叫司馬厭。

      他此時非常放鬆,含笑道:“還記得這個碧蓮池嗎?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裏,那時候我還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兄長們故意戲弄我,他們把我的玉佩扔進了碧蓮池裏,那玉佩是母妃留給我的遺物,爲了找回玉佩,我跳進池子裏面。”

      想起往事,他的面上露出懷念之色。

      “那一年我才只有六歲,池子很深,我一頭扎進去後,就起不來了,我拼了命地在水裏掙扎,大聲地求救,可是兄長們卻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帶着人走了,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你忽然出現,跳進水裏把我撈了出來,那一年你幾歲來着?”

      司馬厭看向顧斐。

      顧斐說:“六歲。”

      司馬厭笑了起來:“我都忘了咱們是同歲,都是六歲的年紀,我什麼都不會,你卻已經弓馬嫺熟,就連游泳也很厲害。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六歲的時候,就淹死在了這個池子裏。”

      顧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茶水入喉,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低頭看向茶盞裏的茶水,問:“這是紫英茶?”

      司馬厭說:“是啊,從番邦進貢來的紫英茶葉,以前可是非常珍貴的,父皇只會把它分給最喜歡的嬪妃和皇子公主,我從來都沒有份兒,我第一次喝到紫英茶,還是在你家。那時候我才知道,許多隻有在宮中才有的東西,你們顧家也有,許多宮中沒有的東西,你們顧家也有,你們顧家可比我們皇家厲害多了。”

      顧斐再度沉默。

      司馬厭並未將他的沉默放在心上,繼續說道:“我們從小就熟識,關係親如兄弟,我也因爲你的照顧,日子好過了很多,宮人不敢再剋扣我的月例,兄長們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就連父皇也會偶爾把我叫到面前考察功課,你還真是我命中的貴人啊!”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笑。

      顧斐仍舊是沉默不語。

      司馬厭接着說道:“父皇去世後,顧首輔力排衆議,僅憑一人之力強行將我推上皇位,讓我成了君臨天下的天子。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五個皇子之中,你爹爲什麼偏偏就選中了我?按理來說,我是五個皇子之中最不受寵的那一個,皇位怎麼都輪不到我纔對,你能跟我說說是爲什麼嗎?”

      顧斐不答反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答案嗎?”

      司馬厭對此不置可否:“可我還是想聽聽你是怎麼說的。”

      “因爲五個皇子之中,你的性格最爲軟弱,看起來最好控制。”

      司馬厭輕笑出聲:“呵,果然如此啊,選中我的原因,就是因爲我比較容易被控制,要換成是我的那些個兄弟,他們肯定不會甘心成爲別人手中的傀儡皇帝。”

      他語氣一轉,臉上的笑容盡數散去,變得氣勢逼人。

      “可你們又怎麼能確定,我就會心甘情願地成爲你們手中的傀儡?!”

      若有其他人在這裏,看到天子露出這種表情,肯定會被嚇得全部跪下去。

      可顧斐卻是不爲所動。

      他就那麼安靜地坐着,不言不語。

      司馬厭得意地冷笑:“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非要讓你們看着顧崢被凌遲處死嗎?因爲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什麼傀儡,我也有活生生的人,幼年的我或許膽小懦弱,可長大後的我絕不會再任由你們操控!”

      顧斐說:“你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應該滿意了吧?”

      司馬厭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原本是挺滿意的。

      從他當上皇帝后,就從沒真正地獨立拿過一次主意,朝中無論是大小事情,全都要由顧崢做決定,就連文武百官遞上來的奏摺,也都被大家心照不宣地全部送到顧家,交由顧崢去批閱。

      他這個皇帝形同虛設。

      顧崢可以佩刀上朝,可以騎馬入宮,只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夜宿後宮。

      反正,他纔是南楚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不管是皇宮,還是江山,都被牢牢掌握在他的手裏。

      而年幼的天子,不過就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任由他擺佈。

      直到,司馬厭將顧崢一舉擒獲,並當衆除以凌遲死刑時,他才真正地掌握到了身爲天子的權力。

      而司馬厭的成長,那一刻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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