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成山裏漢的小醫妻 >第1142章:翻天(12)
      昭陽殿前,八十多名文官仍舊跪地不起。

      他們的身上落滿雪花,幾乎都快變成雪人了。

      其中有兩個體質比較弱的人,此時實在是扛不住了,直接就暈倒在了雪地裏。

      侍衛立即跑進昭陽殿內,將此事稟報給天子。

      司馬厭淡淡道:“讓太醫過來給他們看看吧。”

      “喏。”

      很快張太醫就帶着石溪趕了過來,經過他們的救治,那兩個文官相繼醒來。

      爲了防止再有人暈倒,張太醫和石溪並未離開,他們尋了個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站着。

      昭陽殿內燒有地龍,非常暖和,與外面的冰天雪地是天差地別。

      司馬厭讓人將奏摺搬到這裏來。

      他一本本地批閱奏摺,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把外面那羣文官的跪求放在心上。

      徐一知坐在椅子裏,他時不時咳嗽兩聲,顯得很是虛弱。

      寧王站得累了,厚着臉皮討來一張椅子坐下。

      傅七其實也累了,但他是年輕人,又是這裏輩分和地位最低的一個,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張口要椅子,只能硬着頭皮一直站着。

      他們都是被天子叫過來的,但天子此時卻又什麼話都不說,讓大家摸不透天子在想些什麼。

      司馬厭將面前的奏摺全都批閱完了。

      他放下硃筆:“什麼時候了?”

      解苗答道:“快午時了。”

      “都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江叔安怎麼還沒回來?”

      “不如我讓人去催催?”

      沒等司馬厭回答,就有個小黃門跑進來,說道:“陛下,江節度使求見,他正在殿外候着。”

      司馬厭坐直身子:“讓他進來。”

      殿內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在他們的注視下,江叔安抱着個木匣子邁過門檻,大步走進昭陽殿。

      “微臣拜見陛下!”

      徐一知輕咳兩聲,聲音因爲生病而顯得很沙啞:“你總算來了,咱們爲了等你,硬生生在這裏等了一上午,就連天子都在等你,你這面子真夠大的啊。”

      江叔安嘿嘿一笑:“這是我的榮幸。”

      “你還真會順杆爬,給你幾分顏色你就能開染坊了。”

      “開染坊就算了,我對染布這種娘們兮兮的事情不感興趣,我今天之所以會晚到,是爲了辦點事情,”江叔安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手裏的木匣子,“諸位請看,這些是我今日的戰利品。”

      司馬厭和徐一知自恃身份,都沒有動,寧王沒這個顧忌,直接起身走到江叔安的面前,湊過去看了看。

      “你這匣子裏面裝的全是信函啊。”

      江叔安說:“這些可不是普通的信函,它們是我從各家各戶搜出來的信函,它們記錄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我能看看嗎?”

      “王爺請便。”

      寧王也是運氣好,隨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封徐一知寫的信。

      徐一知在信中交代自己的學生,儘快把瀘州刺史給滅口,以免將他們貪墨瀘州災款的事情暴露。

      看完信中的內容,寧王不由得愕然看向徐一知。

      徐一知本能地察覺到不妙,他皺眉問道:“王爺爲何要這樣看着我?”

      寧王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這封信送到了天子面前。

      司馬厭拿起信紙。

      待他看完信中的內容,也看向了徐一知。

      “徐公,瀘州刺史是被你滅口的?”

      徐一知臉色微變,此事做得極爲隱祕,天子是怎麼會知道的?

      他旋即將目光投向天子手中的那封信上。

      肯定是那封信泄露了這個祕密!

      徐一知不愧是在官場沉浮幾十年的老狐狸,迅速穩定心神,鎮定迴應:“陛下說笑了,瀘州刺史是在返回汴京的路上被山匪所殺,與我何干。”

      司馬厭什麼都沒說,直接讓解苗把信拿到徐一知的面前。

      看着被送到面前的薄薄信紙,徐一知只覺得嗓子發乾,咳嗽得越發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顫抖的右手,接過信紙。

      待他看清楚信中寫的內容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事情暴露了!

      信是他親筆所寫。

      他作爲南楚的書法名家,他的字跡大家都很熟悉,無需仔細分辨就能認得出來。

      這一點由不得他不認。

      他原本以爲像這種至關重要的密信,對方在收到信後,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把信焚燬,以免留下線索,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把信留了下來。

      如今這封信還落在了天子手裏!

      徐一知就算想要分辨,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江叔安說:“我這裏還有很多信件,其中絕大部分都跟徐公有關,徐公要不要一一過目?”

      徐一知的臉色奇差無比。

      “這些信件,你是從哪弄來的?”

      “我剛纔已經跟你說過了,這些信是我從別人家裏搜出來的,”江叔安說到這裏,右手拇指往後指了指,“門外那些跪着的官員,他們家裏全都被我搜了一遍,一個沒落下。”

      徐一知咬牙質問:“你不過就是個三品節度使,有什麼資格搜查朝廷命官的家宅?”

      司馬厭道:“是我讓他去搜的。”

      徐一知霍然扭頭看向他:“陛下爲何要做這樣的事情?”

      “因爲我想清理門戶。”

      徐一知聽到這話,怒極反笑:“外面跪着八十多個文官,他們全都是在京四品以上的高官,手底下管着許多人,您要他們一次性全部清理掉嗎?您就不怕動搖南楚的根基嗎?”

      他之所以有底氣坐在這裏逼迫天子放人,就是因爲他喫準了天子不敢輕舉妄動。

      朝中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偶爾革除幾個人的官職沒什麼,反正南楚人才濟濟,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人頂替,可要是一口氣把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員全部給清理掉,那將導致朝廷各部門停止運轉,徹底陷入癱瘓狀態,時間一長,很容易引發大亂子。

      司馬厭平靜說道:“南楚的根基是黎明百姓,不是你們這羣蛀蟲,江叔安,你去將外面那些人全部抓起來,關入大理寺,嚴加拷問,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多少齷齪事情瞞着我?!”

      “喏!”

      江叔安放下木匣子,大步流星地走出昭陽殿。

      徐一知站起身,聲音嘶啞地吼道:“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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