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看,這是我剛找到的證人,他可以證明秋陽郡逼死了親孃!”
寧王上下打量魏章。
魏章知道對方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從進門那一刻開始就戰戰兢兢,心裏緊張得不行。他見對方看向自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
“草民魏章,拜見王爺!”
寧王問:“你是何人?”
盧鴻峯搶先回答:“他叫魏章,是段氏的相公,段氏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寧王有些意外:“你就是魏章?”
盧鴻峯覺得他這話有點奇怪,忍不住問道:“王爺認識魏章?”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
魏章沒想到像寧王那樣的大人物居然聽說自己的名字,心裏是驚訝又激動。
緊接着他就聽寧王問道。
“你說你能證明秋陽郡主逼死了她的母親,可有證據?”
魏章啞然,他的證詞不就是證據嗎?哪裏還需要什麼別的證據?
盧鴻峯趕緊說道:“王爺,魏章本身就是證人,他的證詞便是證據。”
寧王卻道:“若是別人的證詞,的確可以作爲證據,但是魏章不行。”
“爲何?”
寧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鍾殊然叫了進來。
“這事兒你比較清楚,你去跟他解釋吧。”
“喏。”
盧鴻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
而魏章在看到鍾殊然的那一刻,心裏就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曾經被打板子的痛苦再度浮上心頭。
鍾殊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案件記錄冊,雙手奉上。
“盧御史,這是去年的案件記錄冊,請您翻到第九十八頁和第一百二十一頁,等您看完裏面的內容,自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種記錄冊每一頁都有標碼,盧鴻峯很快就翻到了鍾殊然指定的那兩頁。
在那兩頁裏面,詳細記錄了魏章設計謀害江微微、賣假藥害人兩個案子,人證物證確鑿,並且魏章本人也已經認罪。
盧鴻峯看完後,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瞪着魏章,質問道:“你居然有案底?!”
一個有案底的人,說的話可信度肯定要打折。
更何況魏章還不止一個案底。
並且他犯的兩個案子都跟江微微有關,現在他出面指認江微微,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他是在蓄意報復!
魏章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至於盧鴻峯的質問,他自然是無言以對。
寧王慢悠悠地說道:“做假證可是要判刑的。”
魏章被嚇得心裏咯噔一跳。
他霍然擡頭,慌忙說道:“王爺,我不是故意要做假證的,是這個人非要拉着我來縣衙,他說我要是不來,就要打我的板子。我只是個普通百姓,什麼都不懂,被逼得沒辦法,就只能跟着他來了這裏。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求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他一邊討饒一邊磕頭,腦門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盧鴻峯氣得面色漲紅,渾身都在顫抖:“你、你居然還敢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分明就是你跟我說,你對段氏的事情非常瞭解,你可以證明是秋陽郡主逼死了段氏,要不是你說了這些話,我又怎麼會拉着你來縣衙?!”
“你!”
盧鴻峯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他這一暈,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鍾殊然趕緊將人扶起來,同時衝外面喊道:“江大夫!有人暈倒了,你快進來看看吧!”
爲了方便雙方對質,剛纔江微微和江叔安就待在隔壁的房間裏,隔着薄薄一堵牆,他們將隔壁屋裏盧鴻峯和魏章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都還沒正式出手呢,盧鴻峯和魏章就互相掐了起來。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盧鴻峯竟然被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江微微趕緊跑進堂屋,給盧鴻峯把脈,然後掐了下他的人中。
很快盧鴻峯就醒了。
他睜開眼,見到面前站着個漂亮的小娘子,虛弱地問道:“你是?”
江微微露出一個相當和善的笑容。
“我就是你口中那個逼死親生母親的秋陽郡主。”
盧鴻峯:“……”
見他又要暈了,江微微趕緊叫住他:“先別急着暈,難得人都到齊了,咱們趁這個機會把話都說清楚吧。”
盧鴻峯此時真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他剛纔信誓旦旦地帶着魏章回縣衙,滿以爲能指認江微微,結果反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只要想想剛纔的畫面,盧鴻峯就覺得臉上臊得慌。
江微微道:“魏章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你已經深有體會了,這事兒我就不跟你細說了,咱們就說說我孃的事情,你不是很想知道她爲什麼自殺嗎?你去問問魏章,他肯定知道。”
盧鴻峯不由自主地看向魏章。
魏章此時還跪在地上,見大家都看向自己,他不由得心裏發虛。
“你們別看我,段氏是自己跳下河的,跟我沒關係。”
江微微問:“需要我當着大家的面,重複我娘跳河前,你對他說的那些話嗎?”
魏章立即閉嘴。
他不說話了,可盧鴻峯卻開口了。
“他說了什麼話?”
江微微冷笑道:“他對我娘說,你要是想死,就趕緊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他還說,別光說不做啊,這麼多人看着呢,你要跳就趕緊跳,別在這裏浪費大夥兒的時間!”
“他說完這些話後,我娘被刺激得不輕,直接就從橋上跳了下去。”
屋裏有一瞬間的靜默。
盧鴻峯指着魏章,手指都在哆嗦。
“她可是你的結髮妻子,你居然這麼對她,你還是個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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