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我見到她了。吳娜茶。”
史辰逸愣了一下,似乎也一時間想不出這個名字了。或者說,他從未覺得自己還能再聽到這個名字。
史辰逸訂了第二天最早的飛機,來到了北京。出現在了半盞時光客棧裏。
“蘇蕁,你是怎麼見到她的她現在在哪兒”
“在林啓祥的酒店裏。她昨天本打算入住半盞時光,可是鬧了一些不愉快。現在應該還在千翔大酒店,昨天從她的對話裏,她應該會住一陣子。”
史辰逸從昨天到現在都有些不確信,不確信這個消息,不確信她又出現了,不確信自己這樣急匆匆地趕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你想見她的話,我帶你去吧。”蘇蕁說。
“好,”史辰逸幾乎沒有思索地回答,卻又猶豫了,“哦不,我是說,我是很想再見到她,但是,但是隻是看她現在過得如何,問問她的過往,並沒有其他。”
蘇蕁笑笑,“辰逸,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走吧,我帶你去,就當了卻你的一個心願。”
於是蘇蕁帶領史辰逸來到了千翔大酒店。閃舞..
還沒有找到林啓祥問吳娜茶的房間號,蘇蕁和史辰逸就在大廳看到了吳娜茶。她正領着兩個孩子,抱着幾個浴巾和前臺經理理論。
“我對你們太失望了。虧你們還是五星級酒店,這浴巾質量還不如快捷酒店的,還一股餿味兒。你們就這樣賺黑心錢嗎”說完,只見她氣急敗壞地把浴巾扔在腳下,用力踩了幾腳。似乎還愛你不解氣,還朝上面吐了幾口唾沫。兩個孩子見媽媽發了這麼大火,大一點兒的面無表情,小的那個被嚇得哭了起來。
前臺經理趕緊安慰,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她卻並不領情,“我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差的酒店服務昨天的小客棧不堪入目也就算了,沒想到你們這麼大的酒店也不過如此。我告訴你們,我老公在美國也是做酒店生意的,你們有必要去他那裏學習學習”
吳娜茶穿着綢緞絲質旗袍,趾高氣昂的樣子,卻給這件衣服也降了分。她訓斥完前臺經理,隨意扭頭看向門外,便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的蘇蕁和史辰逸。
她認出蘇蕁便是昨日半盞時光的老闆,而站在她身邊的史辰逸,她也像史辰逸昨天想她的名字那樣,稍思索了一下,然後她恍然大悟。他,史辰逸
吳娜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剛纔自己的醜態是否被史辰逸看到了。她緊張地拉了拉旗袍的衣襬,然後拖着兩個孩子,走到史辰逸面前。
“辰逸,好久不見了。”
“娜茶,好久不見。”
蘇蕁爲了給兩個人單獨談話的機會,帶兩個孩子回到客房,交給了他們的姥姥姥爺。
姥姥姥爺很熱情,也很友好,拉着蘇蕁坐下,還爲她砌了茶。
蘇蕁並不想打探什麼,可是兩位老人聽到她是史辰逸的朋友,還是握住她的手,慚愧地聲淚俱下,說當初是他們破壞了女兒和史辰逸的姻緣,是他們對不起她。
之後她便和張懷武結了婚,然後遠赴國外。直到前幾個月從回到了下納灰村,帶着父母到處旅遊,又來到了北京。
“她應該過得很幸福,”蘇蕁說,“她老公條件很好,起碼給了她富足的生活。所以你們不用自責。”
“咳,”吳娜茶的母親嘆了口氣,“娜茶也說她過得很好,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她現在脾氣暴躁,過得也並不舒心。問她,她也不會和我們說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阿姨,您不用擔心。”蘇蕁安慰道。
“謝謝你,蘇小姐。”老人握着蘇蕁的手,“你剛纔說史辰逸來找娜茶了她,他們如果娜茶要離婚和史辰逸在一起,我不會再阻攔了。”
他們還會在一起嗎二十幾年的光陰,即使是曾經相愛的兩個人,也抵不過時間的淡漠吧何況他們當時還不過是孩子,更何況剛剛吳娜茶的樣子,史辰逸還會對她心存留戀嗎
蘇蕁一個人回到了半盞時光。秦楠正在門口澆花,見她回來了,問她,“史辰逸和那個潑婦是什麼關係”
“潑婦”蘇蕁笑笑,“史辰逸如果知道你這麼叫他的初戀情人,會氣死的。”
“什麼他的初戀情人他眼光有這麼差嗎”
“咳,”蘇蕁嘆口氣,“年輕時我們都不懂愛情。只是渴望愛情的樣子而已。”
“是啊,現在他眼裏的紅玫瑰變成了牆上的蚊子血,他得多失望啊。”
“準備點兒酒吧秦老闆”
“幹嘛”
“今晚上一起陪辰逸喝幾杯啊,你不覺得有這個必要麼”
“很有必要”秦楠說,“我去拿我珍藏的汾酒,今晚一起陪他借酒澆愁。”
史辰逸在大概晚上九點鐘回來了,垂頭喪氣,彷彿經歷了一個很讓他折磨的夜晚。
看到秦楠和蘇蕁正坐在院子裏,桌前擺着幾道小菜,還有兩瓶汾酒。他走上前爲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然後接着倒第二杯。蘇蕁上前制止,史辰逸卻不管不顧,“蘇蕁,你讓我醉一次吧”
史辰逸一連喝了三杯,然後趴在桌上大哭,過了很久才停下。
史辰逸抹了一把淚水,抽泣地說,“蘇蕁,娜茶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