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瑩的話來得很快!臉上當然也掛着不屑的表情。
她這話要是放到現在來說,那真是一點兒錯都沒有!無論洋垃圾、還是國內的垃圾,它們都是垃圾。
可這話放到九十年代去,就不是那麼對了。
在那個年代,不光國人的心裏有自卑的心理,就連國外的垃圾都要比國內的更高上一等!
爲什麼?
“舅,您聽說過,垃圾分揀嗎?”
周洋根本就沒去理會林寶瑩的話,而是弓弓着身子當時可就把這話給問了出來。
“垃圾分揀?”
林義本瞪大了眼睛反問。
別看這傢伙發財發得很早,可他同樣也沒出過國,當然也就不知道垃圾分揀是怎麼一回兒事了。
“那您有沒有聽說過,海外的垃圾都不準亂丟,而是要分門別類的收集起來,然後再運送到指定的垃圾填埋場、或是回收站去做專門處理?”
“飯都喫不飽吶,誰有心思去搞這些?”
林寶瑩非但再次唱起了反調,目光還向着薛雪的臉上看去,“姐,我這姐夫該不是上學讀書讀得太多,把腦子給讀壞了吧?”
薛雪陰沉着臉沒吭聲。
她並非不想好好收拾周洋一頓,只是這傢伙畢竟沒有忤逆她的想法,有了留在礦區的打算,故而她就算是給周洋留臉兒了,這纔沒直接就衝他發飆。
林惠此刻的面色跟薛雪差不多。
她之前寵着周洋,只是覺得這小子會哄人、會來事兒,可如今這件事情卻讓她打心裏感到有那麼點兒噁心。
他們這正聚會喫着飯吶,周洋這小子卻在一旁垃圾垃圾得說着,這不分明在噁心人?
就周洋這話的效果,就跟有個笑話裏面說的一樣。
兩隻蒼蠅在喫飯,小蒼蠅問老蒼蠅,媽,這屎那麼臭呢?老蒼蠅回答,別說話!趁熱喫。
林義本沒回答,可面色變得卻也不是太好。
周洋對身旁這幾人的反應,一點兒都不感到奇怪,而且半點兒也沒有閉嘴的打算。
“舅,您說,要是咱們把那些分揀好的廢紙、還有廢塑料弄回來做原料會怎樣?”
“周洋,你沒完了,是吧?”
薛雪看到周洋越說越把身子向着林義本的身旁貼去,臉上甚至還綻放出了春光,這心裏的火氣可就再也壓制不住了,叫嚷聲緊跟着也就從她的口中竄了出來,而她手中的筷子也向着桌上拍去。
在她看來,周洋這個混蛋真是太得寸進尺了。
就在周洋開口說這句話的同時,她的腳都已經在桌子底下踢踹起這個傢伙來,可他卻好像喝多了酒一樣,根本就沒有理睬她的意思,而且還繼續把這話給說出了口。
“雪兒,我這不是跟舅談事情嗎?”
周洋扭臉還是那副恭敬的表情,笑容仍舊停留在臉上。
“你少來!你就是想要丟臉,想要我下不來臺,是吧?”薛雪可不單單是說話那麼簡單,手緊隨着話語向周洋的面前指去。
這要不是周洋向後躲閃得及時,恐怕她就不光是指點周洋一下這麼簡單了,而是會直接就把巴掌抽打到他的臉上。
周洋開口剛要解釋,林義本卻把手揮舞了起來。
不光如此,他的手最終還落到了周洋的肩膀上。在他的摟抱下,周洋的身子當時可就向着他那邊傾去。緊跟着,詢問的話就從他的口中冒了出來,“這東西從外面買不貴吧?”
“不貴!他們還得給咱們錢吶,而且運費全免。”
周洋直挺起身子來理直氣壯得回答,臉上更是顯現出了大氣的表情。
“他們給咱們錢?”
商人重利輕情義。林義本一聽說,這竟然是無本萬利的買賣,眼中頓時可就綻放出異樣的光芒來。
“是啊!在海外居民要想處理垃圾,那是要交垃圾處理費的。這些被垃圾處理廠收了錢、分揀好的垃圾總得有個去處吧?他們通常都是把這些東西運到國外去,而且還會給那麼一點兒好處費。”
“你這話確定?”
“確定!就跟礦區改制一樣。”
周洋打着保票回答,手還用力得拍打到心口上。
“嘶!你有門路?”林義本邊說邊把手向着下巴上面抹去。
他可是在南方城市經商的人,當然見過那邊對紙盒、還有塑料包裝品的用量,要是周洋說得這個辦法可行的話,那可真是一座垃圾山、不是!金山就擺放在他的眼前了。
“沒有!我就是這麼一說,哪兒有那麼大的本領呢?”
周洋的面色當時就是一變!在這話出口之前,他還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可在這話出口的同時,他的臉上卻變回了那副討好的表情。
看他此刻的表現,乖巧得就好像是被人豢養的貓一樣。
“爸,您該不會是真得想要……”
在場的幾個女人此刻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倆男人。
在她們當中,對此最爲震驚的,當然也就是林寶瑩了。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那家財萬貫的老爸竟然會對周洋的提議感興趣,而且還看上了倒騰垃圾這種活兒。
“是啊!本子,我怎麼覺得阿洋這孩子的話,聽起來讓人感覺不是很踏實呢?”
“二姐,這有什麼不踏實的?”
林義本邊說邊把閒着的手向着桌面拍去。
“富貴險中求!阿洋找得這條路,雖然有那麼點兒風險,可不用多少投資啊!咱們這邊礦坑、地皮都是現成的。我無非虧點兒工錢、虧上幾間房。我看!可行。”
“舅,那您這就算是拍板了?”
周洋聽到林義本的迴應,心裏雖然有竊喜的感覺,可嘴上卻沒有將這樣的話說出口。她拋出洋垃圾這塊兒磚來,當然是爲了引玉。至於那究竟是塊兒怎樣玉,這可就不是他能輕易說出口的了。
“沒錯兒!我給錢。”
林義本撇着嘴巴回答,臉上則是一副高傲的表情,“說吧!你想要多少?”
“舅,我不要錢!您能讓我跑這件事兒,跟着拿分紅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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