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吳耎雖然不像是甄姜,以其強大的個人實力令所有人無可爭議的折服,甚至此前爲朐縣出謀劃策的時候還出了不少紕漏,但他好歹也是在那個時候站了出來,也做出了一些穩定軍心的舉動。
何況就憑他和甄姜的關係,他也足夠在目前朐縣的領導層面佔據一席之地了。
糜芳不瞭解清楚情況就匆匆而來,也是因爲他們這段時間被黃巾軍折騰得怕了,現在儘管有了甄姜作證,可方超等可作戰的將士們已經是元氣大傷,沒有一定時間恢復不過來,所以本能地就慌亂了。
但等到吳耎見消息帶給甄姜,還要甄姜跟着一起去縣衙再走一趟,對方只淡淡回了一個“嗯”後,卻神奇地,令糜芳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這在甄姜看來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就連吳耎她都沒有告訴,之前她在幫朐縣解圍的時候,可還沒有出全力呢。
因爲是後方突襲,所以一直用的是常規打法,儘管在吳耎他們看來已經夠犀利了,但甄姜的確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來。
當然了,在當時的情況下發不發揮效果沒什麼本質差別,反倒因爲敵軍人多,甄姜不得不省着點力氣用,纔沒有出絕招。
而這點也不必要說出來,到時候戰場上有需要她自然就會用出來了,不需要用出來的話還更好,省點力氣。
甄姜的存在的確是給衆人的定心丸,不管是吳耎還是糜芳,還是到縣衙議事後看到的衆人。
朐縣沒有了正經的縣衙辦事機構,基本是縣三老和各家主在做主,起碼在朝廷重新任命的官員到來之前,都會維持這樣的局面。
而如同糜芳一樣,本來已經專心致力於恢復朐縣城防建制的衆人,驟然聞得黃巾兵又起,自然是又驚又慌。
朐縣城池還未修好,人員傷亡更是難以彌補,只能靠着漫長的時間才能度過這一段艱難時期,現在實在是沒有多少抵抗的底氣。
他們最擔心的還是,之前只是被驅散的那些黃巾賊,會不會又被這一支新來的黃巾軍又聚攏了起來,就算是敗兵,用人數堆也可以威懾到現在的朐縣了。
而甄姜的到來總算是講這種恐慌的情緒壓下去大半,畢竟比起之前“溫酒破黃巾”,這一次給朐縣解圍,可是當着衆人的面,大家都看在眼裏的。
就算她只有一個人,只要有她在,朐縣起碼可以說是自保無虞了。
當然前提還是不要遇到太過於強大的敵人,比如再來一支兩萬三萬人的黃巾軍,那樣光靠一個人恐怕很難守住,畢竟敵軍可以聲東擊西,可以一邊牽制另一邊進攻。
而這時候隨着吳耎他們的到來,也終於可以進入了討論的正題。
這支黃巾軍,究竟從何而來,情況又如何
糜竺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早說過的,諸位不必感到心慌,這支黃巾軍僅有數千人,而且就是之前咱們受到迷惑的那支黃巾誘兵。他們行軍速度非常慢,直到今日才終於接近朐縣外五里地方。
吳耎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大家也俱是真正放下心來了。
甄姜說道:“若是他們現在還沒有到朐縣,那我便直接出城去驅趕走他們好了,也免得朐縣內人心惶惶。”
吳耎看了她一眼,心裏知道別說是現在這狀態的甄姜,就算戰姬的戰鬥狀態下,她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視人命如無物的人,如非必要不會刻意去大開殺戒。
何況這一次來的如果真如糜竺所說,大多是些老弱,那她要痛下殺手還真有點兒心理壓力的吧。
所以她說的才只是“驅趕”,而非除掉或者消滅。
“甄姑娘如何決定便如何去做吧,我等並無異議。”
不得不說此時的甄姜聲望之高,也是現實扭轉了這些人的看法,他們現在顯然都很有作爲被保護者的自覺。
糜竺則還有些擔憂道:“還是讓斥候再去探查一番,若是萬一是陷阱的話呢。”
甄姜輕笑道:“糜大兄放心吧,如果只有我一人,或許還有此擔心,但還有絕影在,它發現危險可比我還要厲害,斷然不會赴險境地。”
糜竺想到自己聽說過的戰姬與坐騎的神奇,倒也是心中稍定。
吳耎問道:“需不需要再叫些人一起,或者,我陪你去”
甄姜回過頭來,笑着搖搖頭道:“你好好待在這裏,讓我安心,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
吳耎微囧,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但這偏偏又是事實,而且這似乎更應該說成是自己被撩了吧
這種莫名心跳加速的感覺
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糜竺等人面面相覷,只好是默默注視着吳耎將甄姜送了出去。
而甄姜早知道要出戰,來的時候當然就已經將絕影也喚上了。
這匹馬恢復健康之後,不僅是個好動分子,還是個好戰分子,此時顯得異常的興奮。
甄姜回頭看了吳耎一眼,便翻身上馬,然後直衝南城。
看着甄姜騎着絕影遠去,吳耎纔回返了大堂裏,卻見自糜竺、郭老以下,所有人此時手上竟然都在捧着一杯酒,包括和他一起來的糜芳。
糜芳見他進來還把他拉過來,也給他倒上了一杯酒,說道:“可先別喝呀,等會兒再說。”
吳耎心中好奇,手一摸上去,就感覺酒盞上傳來的溫度,顯然這正是溫酒。
他莫名一怔,然後向糜竺看過去。
糜竺再次輕咳了一聲,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道:“前次甄姑娘溫酒驅黃巾,大家聽聞後,都覺十分稀奇。這一次正好情景相似,便都央我煮好酒後給大家都滿上,讓衆人都感受一番這份意境。等到甄姑娘歸來,也正好爲她齊賀。”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年頭“喫軟飯”也能搞得這麼心安理得了嘛,還什麼意境
吳耎望着眼前的酒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