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啞然失笑心說看來自己大意了,這天下第一王有好幾層意思,這個王字可以解釋爲王侯將相的王,也可解釋爲姓氏。倘若賜給人家這塊匾額恐怕他王長生晚上是睡不着覺的。誰敢這麼自稱第一王啊。要是被那些不瞭解的人看到還不認爲他有謀反不臣之心。所以他又在後面加了倆字變成了天下第一王神醫。這下王長生纔敢叩頭謝恩,易水寒命人去做一副匾額送到王長生府上。

    放下筆墨易水寒這才又問起方纔的問題,就是那個心臆之症的事情來。王長生這才苦笑着說道:“王爺,當時下官正在研磨藥粉,公冶老丈前來找下官說他最近老感到神情恍惚,老感覺自己是一隻鳥。”易水寒一聽就笑了:“這老哥一生與鳥爲伍偶爾產生錯覺也屬正常。”王長生搖搖頭道:“王爺不能那麼說,當時下官曾問他,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覺得哪你猜他說什麼”易水寒想也沒想就答道:“不會是從去了泗水郡馴鳥之後吧”王長生搖頭。“難道是來了上郡之後”王長生繼續搖頭。易水寒無奈地說道:“難道說是輸了錢,受刺激之後”

    王長生道:“他回答,從我還是一隻小鳥的時候。”易水寒一愣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周圍的人聞言也都忍俊不禁。然而王長生卻沒笑反而嘆息說道:“把自己想象成別的事物,這就是心臆之症啊。下官擔心的是公冶老丈的臆症較重。”易水寒見他臉色凝重忙問道:“可有醫治之法麼”王長生搖頭:“這種病症尚無良方只能靠親友疏導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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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寒想到了雷猛,心說這是他最拿手。往後雷猛除了訓練士卒之外又多了一個開導病人的任務。開導了半個月雷猛不幹了,易水寒遣人問其故,雷猛回答,每次去不是我開導他,而是他開導我了。長此以往估計我沒把他變正常估計就會被他同化了,到時候不止是一隻鳥人,而是兩隻了。易水寒聞後良久無語,本想說句,心智不堅難成正果。後來覺得太過驚世駭俗,最後還是忍了。

    立春將至春草生長,油菜花黃鳥語花香的農忙春耕的時候。上郡的諸位臣屬要求易水寒舉行春祭,迎春儀式上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鞭春”也就是打春牛。而且陸賈早就命人取向陽桑木爲骨,掘辰日之土和水塑成一匹假牛。又請來方士畫四時八節,三百六十日與十二時辰圖紋及春帝圖像。

    又是一番折騰易水寒穿上祭服,在神壇前主持祭祀。滿桌的酒果糕點等祭品,易水寒並未多注意。他注意的是木板上的那頭五彩春牛,不但塑得很像而且架在它身上的假犁雕刻的也很逼真。牽牛的是陳平,令易水寒差點忍不住爆笑的他居然是一副老農裝扮而且頭上纏的白頭巾也很醒目,臉抹得黢黑大概注意到易水寒的目光,陳平不好意思地漏齒一笑,頓時那潔白的牙齒和黢黑的臉盤形成鮮明對比。咋一看易水寒還以爲遇見了非洲難民哪。扶犁的是上郡郡守陸賈,此時的陸大人也隨了俗,脫去官府換上了一副富家翁的裝扮,藍田寶蓋青衣藍衫。只聽一聲:“奉鞭”易水寒接過官員奉上來的彩鞭。開始抽打春牛。頓時木板被幾人拽着開始移動,木板上的春牛和木犁也動起來。“走”頓時易水寒等人在侍衛的護衛下前行,嗩吶手鑼鼓手緊隨其後,再後面是帶着面具的舞者以及尾隨看熱鬧的人羣。

    正在大夥高高興興地舉行春祭打春牛活動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幾處烽火臺上燃起狼煙,不一會季布匆匆趕來走到易水寒身邊憂心重重地低聲說:“王爺,大事不好了,據報我們東邊的邊民遭到匈奴人的竊掠死傷慘重。蒙老將軍已經率兵趕去了。”易水寒一聽頓時心裏一沉,但爲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仍然面帶笑容地繼續着活動。頭也不轉地低聲道:“你速去傳我軍令命各城關隘口嚴加防備,並派人去協助老將軍,一定要查明來犯我們的是匈奴那部的。”季布點頭:“末將明白。”其實這一切陸賈都看在眼裏,但他忍着一路沒問,直到儀式結束。雖然因爲烽火燃起的緣故,個別百姓有些恐慌,但大部分仍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易水寒一回到王府就召集羣臣議事,並且將匈奴犯境的事情講了。有的臣子不明白,憤憤地道:“這些蠻夷前腳剛跟我們欠了互不侵犯之約,後腳就來竊掠我們百姓簡直一點信用都不講。”陳平在一旁道:“程大人,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等先不忙着亂下結論。以臣下看來,左谷蠡王的人馬沒有必要自毀承諾。”陸賈也道:下臣也同意陳大人的看法,雖然匈奴人冷血而無信,但臣也以爲他們沒有這麼做得必要。左谷蠡王正與右谷蠡王開戰,而且旁邊的單于軍也在虎視眈眈,此刻完全沒有必要再得罪我們。若真的那樣的話,當初也不會賣馬給我們。臣以爲或許匈奴內部不願看到我們與左谷蠡王部暫時友好通商所以來破環。”

    王府這邊正討論着,而蒙恬那邊正在追擊那些竊掠的匈奴兵。因爲來的事情緊急蒙恬只帶三千騎兵。看到塞北軍趕來這些匈奴人並不接戰而是撥轉馬頭就往關外撤去。蒙恬目測了一下對方大概也就幾千騎兵,見匈奴人殺了那麼多百姓燒了那麼多房屋,搶了那麼多財物就想逃,蒙恬豈能放過他們,就算蒙恬想放這些匈奴兵一馬跟來的這三千虎賁騎也不願意。所以蒙恬並沒有廢話,只是一個殺字。頓時虎賁騎縱馬狂追,揚起的彎刀落下的時候飛濺出一朵朵血花。本來這些匈奴兵還自以爲騎術天下第一,這些中原兵追不上他們,但聽到那接近的馬蹄聲,他們慌了。原本以爲他們的箭術無人能比,但他們又失策了,那一支支嗖嗖飛來的箭矢帶走了他們一個個兄弟的性命。奔跑的無人戰馬,不斷中箭掉落馬下的匈奴士兵,令他們第一次認識到了這些塞北軍的可怕,相比於以前彷彿更加的可怕了。假如說以前的塞北邊防軍在他們看來是一匹帶有野性的獒犬,那現在的塞北軍就像一羣野狼了,武裝到牙齒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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