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你終於回來了!”
柳兒以爲是小謹。
沒想到傳來海棠的聲音,“妹妹,原來你在這裏還有一處幽靜之地呀!怎麼不帶我們來看看?”
柳兒擡頭,看到海棠與龍牡丹她們一塊兒來了。
“喲,你們一起來了,難不成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龍牡丹嘆了氣,“妹妹,外面有的人都已經着急上火了,你在這裏獨享悠閒!”
柳兒輕笑起來。
她去爲她們倒茶水。
徐素素慌忙接了過去,“我來就好!”
柳兒看了一眼衆人,她們的臉色皆不是很好看。
“你們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柳兒警覺地問道。
海棠有些嘆息,“這得問問你自己了?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妹妹不清楚嗎?”
“發生的事情可多着呢?我哪裏細數得過來!”柳兒眨了眨眼睛。
海棠一時不知怎麼開口了。
“小謹人呢?”柳兒問道。
小謹從衆人身後畏畏縮縮地走了出來。
“姑娘!我在呢?”
“怎麼回事?”
柳兒平靜地看着小謹。發覺小謹的眼睛紅紅的,似是哭過一般。
“姑娘,小謹罪該萬死!”
小謹說完,跪了下去。
柳兒對她突如其來的請罪,心裏感覺到了隱隱不安。
“小謹,你起來說話!”
“不,姑娘,我真的犯錯了!”
柳兒蹙眉道,“莫非我讓你辦的事情辦砸了?”
小謹使勁地點了點頭。
“辦砸了就辦砸了吧,有什麼好難過的?大不了再想別的辦法!”
小謹泣不成聲了。
“可,可是,冷神醫他,他生氣了!然,然後,他……”
小謹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柳兒聽出她的意思了。
“讓他檢查一下有沒有毒性,有什麼好生氣的?”
柳兒幽幽地問道。
莫非冷漠塵又醋心大發了。
海棠說道,“妹妹說得沒錯!可是冷漠塵他自己想不通。誤以爲你對湯王爺的過世,耿耿於懷。以爲你對他餘情未了。所以,他一怒之下,上了少林。”
餘下的話,海棠沒有說下去。想必柳兒自己也應該猜得到的。
柳兒淡淡地說道,“他又來這一招?”
小謹哭泣着,“這一次是真的,冷漠塵他已經出家了!”
衆人聽了小謹的話,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柳兒伸手拉起了小謹。
“即便如此,你又有何錯?”
小謹囁嚅地說道,“原因是奴婢不會說話,把這件事情辦得一蹋糊塗!”
“他心中已經認定了,並且有了執念,與旁人無關!也罷,這樣也許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柳兒的言語中充滿了許多的無奈。
海棠勸解道,“若是冷漠塵胸襟大度,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了!也不會連個死人都容不下了!”
徐素素爲衆人倒了茶水。
“妹妹,你辦事一直以來都是小心謹慎的。這次,怎麼讓師弟產生誤會了?”
柳兒說道,“想必湯池的墳墓被人炸燬了,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吧?”
衆人皆點了點頭。
“其實那天,我去祭祀湯池,也沒有什麼不妥!拋開湯池爲大雲國立下的赫赫戰功不說,作爲義妹,我理所應當地拜祭他!
聽到有異響聲時,纔想到自己隨時會被炸得灰飛煙滅的危險。
而湯池的墳墓在瞬間就被夷爲了平地。只餘下一些黃土。我雖然有些傷心,但既然已成事實,也不得不認了。
可陡然間,我想到了這個設局之人,也許就是花夭。
她知道我還活着,也知道我要來探望湯池,佈下了這個局。
那她的目的,顯而易見,是要將我毒死。
可我細聞了下那些土壤,並沒有半點異味,估計應該沒有毒。
由於不太確定,讓小謹拿了一些塵土,去找漠塵。可沒想到,竟然生出這樣的一個事情端來。我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柳兒一臉的無奈。
徐素素她們聽了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師弟他竟然以爲你對湯池餘情未了,心中感到絕望,才上了少林。”
海棠看到柳兒仍然一副沉思的樣子,問道,“那妹妹打算怎麼辦?”
“冷漠塵既然已皈依佛門,與紅塵俗事無緣了。今後任何人不得去打擾他修行!”
“妹妹,你或許還有什麼心事沒有說出來吧?”海棠關心地問道。
“有些事情,如果現在說出口,爲時過早!還有待進一步的應證纔是!”
柳兒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需要做什麼?我們陪着你!”徐素素輕聲說。
“小謹,杵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做一些喫的來,招待她們!”
小謹看到柳兒竟然連一句重話都沒有捨得說她。她歡喜地去準備飯菜了。
衆人看着柳兒依然與她們談笑風生的,並沒有一絲的傷感。
喫過飯後,衆人都散去了。唯有海棠陪着柳兒。
“妹妹,莫非你心中還有什麼顧慮?”
“當然有!姐姐,你想啊,如果花夭的目標是我,那這塵土中必定會有奇毒。
可令人奇怪的是,如果塵土中沒有毒藥,那這又意味着什麼呢?再說,花夭她完全犯不着呀!”
“妹妹說得極是!那你想到了什麼?”
“我也很疑惑,想要迫切地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海棠嘆息着,“那如今怎麼做?”
“我有辦法!”柳兒胸有成竹地說道。
當海棠把柳兒的話,原原本本地對春花說了。
春花惋惜道,“這就是他們兩人南轅北轍的結果。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海棠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倆就這樣斷了情緣。
小謹說道,“姑娘,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冷神醫?”
“不了。自此以後,我們互不相干,再無往來!這或許就是早就命中註定了吧?不過,這對他來說,或許也是好事一樁!沒有人再找他的麻煩了。”
“小謹,你去準備一下。我要出一趟遠門!”
“姑娘,你打算上哪兒去?”
柳兒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到時,你就知道了!”
當春花出現柳兒面前時,她有些眼圈紅紅的。
“姑娘,你爲何不事先跟漠塵說清楚呢?鬧得今日這個地步,實在有些不值。”
“沒有什麼值不值的,反正,我們也相互折磨了半生!如今終於可以釋然了,再也不用互相傷害了!”
柳兒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與慶幸。
春花只得訕訕地笑了。看來,她還低估了柳兒。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感情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