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她……
愣了半響後,他仔細地看了看她的傷勢,然後拿起了聽診器,聽着她微弱的心跳聲,秀氣的眉目終於忍不住輕輕地皺了起來。
“阿遲,她是怎麼受的傷?”
顧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牀邊的玻璃花瓶上,他的指尖撫摸着冰冷的瓶口,當聽到這句話時。
手指微微一動,心卻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她的傷勢很嚴重嗎?”
他低沉清越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裏緩緩響起,平淡的語氣中卻透出了一抹焦慮和擔憂。
“其實外傷還是其次,但是她服下了大量的安定,如果不及時診治,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湛憂想了想,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箱子,俊秀的臉上露出了身爲醫生堅定的神色,對着顧遲說道。
“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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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遲站在走廊處,看着外面雨夜的景色,然後,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那張極爲白細的臉龐上,此時卻透出了一抹絕然的美。
其實,他明明可以把人送去醫院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想也沒想就把她帶到家裏來……
他的性子一向極淡,甚少對外界的事物感興趣,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干預和安瞳有關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
她仰着那張滿是鮮血的臉,小小的身體絕望無助地蜷縮在那個晦暗的角落時,他的心便會狠狠地痛了一下。
心疼,那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的情愫。
……
外面的雨……還淅淅瀝瀝的在下着。
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一名身份矜貴的少年,他的背影清冷之中透着寂寥,彷彿和眼前的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那些往日裏被他小心翼翼深藏於內心處不爲人知的悲傷和情緒。
也似乎,在此刻全部都堵住了他的心口上。
他已早不是以前的他……
整個顧家所有的責任和重擔,全部都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身上,身爲繼承人,他得到了別人一輩子都不會擁有的光芒和榮耀。
但沒有人知道。
他一個人活得有多累……
想到這裏,湛憂的心就忍不住酸澀了起來,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該揹負的責任和履行的承諾。
但是顧遲需要揹負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不僅僅是因爲他姓顧,更是因爲他是顧家唯一的希望。
……
站了許久後。
湛憂才走上前,故作輕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着那雙如湖水藍般好看的眼睛,問道。
“喂,在發什麼呆啊?”
顧遲沒有轉過身來,只是淡淡道,“她怎麼樣了?”
“當然是沒事啦,你也不想想我是何許人物!”
湛憂此時已經將眼鏡重新架在了臉上,頓時整個人看起來溫和斯文多了,俊秀的臉上也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明天要是不醒過來,我就把你的醫院給拆了。”顧遲睨了他一眼,特麼地一臉淡風輕地說道。
靠!好小子啊,居然敢威脅他了?!
湛憂被氣得直跺腳。
想他堂堂國際上不知道得了多少聲譽的大醫生,居然被人質疑自己的專業程度,他特麼地想叫眼前這個人趕緊滾蛋。
可偏偏這個人是顧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