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親耳聽到安瞳昏迷入院的消息之後,他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開着車飛奔過去。
可是來到醫院的時候
卻被蘇家的保鏢神情嚴肅攔截了在門口。
隆冬時分。
空中的白霧十分厚重,凜冽的寒風吹動着街道兩旁光禿禿的樹枝。
顧遲的身上只穿着一件高領白色毛衣,背影顯得越發挺拔單薄,他就那樣靜靜站在醫院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當秦管家和顧家的手下趕到的時候
顧遲修長白皙的手指已經被凍僵了,手背泛紅,可他彷彿沒有知覺似地,擡頭望着醫院的樓頂。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蘇家人再三交涉後,秦管家重重嘆了口氣,走到了顧遲的面前。
回道。
“少爺,蘇家人下了命令凡是姓顧的,一個也不能踏進這個門檻半步。”
“恩。”
顧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預料到了蘇家人的反應,畢竟他籌謀多年,日日夜夜擔心着她的安危。
如今的結果
他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看着自家少爺這幅淡漠而安靜的模樣,秦管家也神色凝重地垂下了頭,在心中嘆惜道。
看來蘇家和顧家之間的死結
是永遠都解不了了。
“秦叔,去找雲醫生“
“告訴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安瞳的情況儘快告知我。”
顧遲擡起一雙漆黑的眼眸,聲音淡淡對他吩咐道,可不知道爲何,秦管家似乎從少爺的眼中瞧出了些許悲涼的絕望意味。
彷彿她若死了
那他恐怕也無法苟全於人世。
私人醫院裏。
耗了一天一夜,安瞳總算被搶救過來了。
瞧見了一片厚厚的雪地裏
那裏躺着一個渾身鮮血的男孩。
他彷彿沒有呼吸似地,安靜極了,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無缺的,盡是被凌虐暴打的傷口。
而他只穿着單薄破爛的衣服,手腳已經被凍得不像話。
倘若今天沒有人經過這裏的話
他大概也就必死無疑了。
安瞳是個天性悲憫的孩子。
她目光同情地望着這個與她同齡的男孩,伸手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溫暖的小白兔圍巾,心疼地圈在他的脖子上。
然後她用力握住他冰冷的雙手,靠在他耳邊。
小聲安慰道。
“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我和爺爺會救你的。”
寒風凜冽的雪地裏
安爺爺年邁的身體揹着滿身鮮血的男孩,滿是皺紋的大手牽着安瞳,走在眼前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才能回的家。
這場噩夢反反覆覆,折磨人心。
當安瞳醒過來的時候,額間盡是冷汗,目光驚慌而迷茫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不管是夢裏的男孩,還是現實裏的她
兩個人都像死過了一遍似地。
安瞳臉色一片蒼白,突然想起那天在咖啡廳裏蘇恬亂撒一地的那些照片,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原來這不是夢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阿遲,幼時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綁架,受着那些人的凌虐和毒打。
然後眼睜睜看着他的父母,慘死在他的面前。
安瞳的喉嚨發緊。
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死死扼住了,那種悶疼讓她無時無刻都覺得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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