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梳逍遙傳 >第四章 比武招親
    若初在廚房準備妥當,約莫時辰差不多,便趕到前院看壓軸好戲,卻不見慕容峯他們的人影,只有賈公子無聊地坐在亭子裏喝茶,便迎上去問,“我義父他們人呢?”

    “哦,他們從地上打到天上,從天上落到房檐上,又從房檐上飛出去了。剛剛又飛回來,然後又飛出去了,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若初抿嘴好笑,“還是不敢啊。”

    賈公子好奇遞給她一杯茶,“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若初笑笑,“告訴你也無妨,我這義父癡戀姑姑二十多年,至今未娶。其實,姑姑在十年前就允諾,若他能贏她,便答應他。可惜,他們十年前打了一場,義父竟然不敢贏她,十年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究竟是不敢呢,還是想讓姑姑主動輸給他,他明明可以贏她的。等了這麼多年了,但願他這次能得償所願!”

    “哦,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忽又困惑,“對了,你義父和姑姑到底師出何門?在下也跟着師父學過幾年功夫,卻始終看不透他二人的武功路子。他們二人內功深厚,招式玄妙,應該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啊。”

    慕容峯素來討厭世俗陳規,喜好清淨,這次就是爲了躲避江湖人士上縹緲峯賀壽,專門躲到張家的,自是不希望外人知曉他的身份。

    若初嘿嘿一笑,胡亂扯謊,“他們師出何門,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聽說是機緣巧合之下受到了武學宗師的指點。其實義父和姑姑最喜歡的是行醫,對我們醫家來說,練功只是強身健體,順其自然便延年益壽,內功才能得以提升。至於高手,根本談不上,我父母也說只是不想在江湖受人欺負,自保而已。”

    “嗯,難怪姑娘的兩位高堂,也非等閒之輩。”他若有所思,似有懷疑,卻很快點頭認同,“看來,這武學醫道,確可互補,你們醫者懂得血脈運行之道,學起武來自是水到渠成,還不易走火入魔。”

    若初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忽悠過去,心中微有不安。不過,看他的武功底子確實薄弱,對慕容峯和張無霜的武功路數,不甚明白,想來也問題不大。

    她收起狐疑,嫣然一笑,“話說起來,這真正的江湖高手,應該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不知我何時纔能有幸一見。”

    賈公子聞言慚愧,“這世間高手,我也有幸見過幾位,可惜在下天生愚笨,這武功練了幾年,依舊淺薄,這次還……,實在有辱家師聲譽。”

    若初心生好奇,“哦,不知公子師父是何方高人?”

    他並不言語,只握起茶杯喫茶。

    說話間,張無霜從天盤旋而降,看起來是落敗了。

    慕容峯溫柔擁她入懷,一起緩緩落地,兩人相視凝望許久,他才壯起膽子,伸手要揭開她的神祕面紗。

    張無霜目框含淚,“你真要這麼做嗎?”

    慕容峯的手稍頓了一下,便堅定不移地揭開摘掉,“是,我早該這麼做了!”

    張無霜驚世容顏在他面前顯露無遺,她一甩淚光,“好,我答應你!”

    若初喜笑顏開,拍手祝福,“義父義母,恭喜恭喜啊。”

    賈公子也上前祝賀,“二位,大喜!”

    兩人執手相看,幸福瞬間衝散所有的等待和煎熬。

    若初翻出家中壓箱底的禮儀用品,扯着賈公子忙上忙下,“給長輩準備婚事,百年難遇,趕緊抓住機會蹭喜氣,說不定也能給我們帶來好運!”

    賈公子聽到“蹭”字,有些發懵,“姑娘是說沾喜氣吧?”

    一個碩大的“囍”字已在若初心靈手巧的剪刀下,落款成型,她嘿嘿一笑,“都一樣!”

    賈公子驚歎不已,與若初一起幫忙那對新人,上上下下佈置禮堂,忙得暈頭轉向,卻也對親自上陣而來的成果甚是滿意,“我還是第一次給別人準備婚禮。”

    若初含羞而笑,“他們一定會很幸福。”

    賈公子回頭望了一眼身邊這位聰慧伶俐的姑娘,嘴角露出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慰。

    張清歸來,看到家中一片喜慶,對慕容峯訝然失色,“你今日真的要成親了!”

    慕容聞言跳腳,“這還有假!”

    “在我這兒?”

    “當然,還不趕緊給我扮上,耽誤我當新郎官,饒不了你!”

    “不等回逍遙閣挑個良辰吉日?”

    “還等啊!今日就是良辰吉日!你少給我磨磨蹭蹭的,幫了你一輩子忙,借你的地方成個親你都捨不得,還不快去!今晚,你負責給我把洞房收拾妥當!”

    說話間,張清已目澀黯然,忽與他深切相擁,“你終於要成親了,慕容峯,真爲你高興!”

    慕容峯難得的正經,捶捶張清的肩背,“是啊,我終於要成親了,謝謝你!”

    張無霜其實是個大美人,即便鬢髮衰敗,容顏難敵歲月留下的痕跡,依然遮不住她身着嫁衣時的無聲美麗。她與慕容峯在黃昏時分攜手拜完天地,對主人客人一一敬酒,禮成後,便牽着大紅花入了洞房,開始新的人生。

    張清有感握起夫人的手,“終於,都圓滿了!”

    張夫人情動點頭。

    若初也心生感慨,不知道姑姑是真的抵擋不住歲月帶來的寂寞,還只是被義父感動了。

    但他們以後,應該會很圓滿:姑姑有了歸宿,父親也就不用再爲她操心了。義父有了姑姑,也就不需要她這個義女陪在縹緲峯解悶了,對張家來說,真是難得的喜事。

    若初羨慕姑姑身着嫁衣的傾世容顏,偷偷拿走兩人成親的蒲扇,躲在後院池塘,一面對鏡挽發打扮,一面模仿各種禮節,自娛自樂。

    忽覺有目光掃過,她警醒回頭,就見到賈公子春風溫馨的笑臉,當即羞得捂嘴驚叫,一溜煙逃離現場。

    她發誓,這次真的無意的。

    次日清晨,慕容峯與張無霜攜手告辭離去。

    賈公子原本也要啓程,卻忽然傷口感染,高燒不退。

    張清心生疑惑,趕去查看病情,卻被若塵擋在門外拍胸脯保證,“父親安心,孩兒可以照顧賈大哥。他是昨日飲酒,傷口不慎惡化,孩兒已經給他重新清洗包紮,高熱已退,不日便可痊癒。”

    張清見賈公子面色好轉,便滿懷疑慮,心事重重離去。

    若初偷瞄了一眼正跟賈公子擠眉弄眼的若塵,偷笑而歸。

    她心下狂喜,昨日的婚禮果然令他動了心思,這傢伙竟然收買若塵做自己僚機,應該是想借此在張家多賴幾天,趁機套路她。

    若初腦洞大開,捂在被窩裏自樂遐想,“套路就套路吧,你套路,我也不是喫素了。男女之情,本來就是要先一方耍流氓開始。本姑娘不怕你耍流氓,就怕你不耍!”

    在接下來的幾日,賈公子早上觀看若塵練劍,中午陪張清對弈,傍晚便徘徊在若初房外聽她撫琴,偶爾也會評論一二,卻始終不越雷池半步,對所有人敬重有加。

    若初心中捉急,“你要再不有所動作,難道要我生撲你嗎?這在我們現代不足爲奇,可在你妹這個悲哀的年代,還不把我裝進豬籠,沉屍江底。”

    若初糾結很久,打算主動出擊,邀他共鑑新題的詩詞。

    不想,這賈公子卻在此時跟張清請辭,並堅決啓程離去,連個正式的道別都沒留給她。

    她大爲火光,“嘩啦啦”就將新題的情詩丟進火爐大罵,“你個混蛋,竟如此戲弄於我。”

    賈公子離開後,若初悶悶不樂了幾日,便也將那些準備雕琢玉石的工具丟下了,“本姑娘才貌雙全,並不非你不可,既然拿得起,自然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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