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撒老點住穴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個時辰,就像撒老每一步都是九寸三分一樣,分毫不差。
夜雪不停地下,蕭凜先站在雪地裏,很快就變成了雪人。
但是這幫人,沒有一個上來搬走自己或者幫自己撣落肩頭雪花的不到片刻功夫,蕭凜先就感覺自己全身都凍硬了。
就差背後來兩個秀恩愛狗男女在我背後刻字了蕭凜先真的覺得自己好似在雪地療傷的令狐沖,而背後一堆林平之嶽靈珊桃谷六仙什麼的背後慘無人道地喫瓜圍觀。
不過這種喜歡在雪人上刻字的恩愛狗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想想那位小林子和小師妹的下場吧。
“你們都下去罷”蕭凜先享受着山兔和瑩草兩位小姐姐專業的按摩,只覺得雙眼皮直打架。
衆人如蒙大赦,行了禮之後,紛紛做鳥獸散去了。
“哎今天整的這個活還是個體力活啊。”從
過度飲酒又被茨木強行掐人中喚醒的他,本來就覺得頭疼,再加上又在雪地裏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此刻的蕭凜先,只覺得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痛,只覺得每個骨頭縫裏都冒着寒氣。
被雪凍僵了又不能馬上洗澡烤火,只能用皮毛包裹着,在室內慢慢地捂暖和之後,這纔不會生凍瘡。
此刻在山兔和瑩草的專業按摩下,蕭凜先終於發覺自己身上漸漸生出些暖意,喝了酒之後身體發寒,喝了一碗放了不少薑片的酸湯醒酒之後,略微發了發汗,這才覺得身體好了不少。
“將炭盆離我近一些”渾身依然覺得發冷的蕭凜先讓兀自給自己揉着頭的侍女停手,讓人把炭盆離自己更近,一把脫掉了皮毛大氅,裏面的士子服都未除去,拉過被子,和衣而臥。
“老子以後再也不喝多了。”蕭凜先發出了所有醉酒的人都會發出的誓言,兀自閉上了眼睛。
喝醉過的朋友都有體會,最難受的不是喝醉了睡着,而是睡着之後醒了的半夜。頭疼胃疼一起襲來,胃裏隱隱作嘔,而且會無比口渴,但是水喝多了又想吐。
再加上又是在衛生條件糟糕的遼國,還是在一個破舊的小木樓裏面,蕭凜先這一夜的難受勁兒,就別提了。
當然,跟他一起難受的,還有他的三位侍女們。
這三人今夜都睡在外屋,絲毫不敢怠慢。
一會兒蕭凜先想吐,又得拿盆來接着,一會兒蕭凜先頭疼,又要給他按摩,一會兒蕭凜先口渴,又燒了滾水給蕭凜先喫。
本來蕭凜先回到小樓都差不多將近子時,等他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付,又折騰了大半夜。
等到蕭凜先終於折騰完畢,想要重新睡下的時候,雞都快叫了。吐了不少的蕭凜先只覺得肚中空虛。這才趕緊讓人送上黃澄澄的小米粥,羊肉沙蔥做的包子,熱氣騰騰的吃了一氣,這才覺得緩過來,渾身上下終於對了勁。
“我,圓月山莊之主”喫完早飯的蕭凜先站在二樓,看着窗外的野塵軍按照自己指示,再次開始每天早上幸福的五公里,就算自己不在也不敢怠慢。頓時覺得念頭通達,豪氣頓生。
來了這麼久,自己終於有了自己的窩,也終於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隊伍。除了撒老不說,野塵軍的這幾位刺頭,都被自己一一給收拾了,現在野塵軍終於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這就是我參與大遼權力遊戲的基石啊,看着遠處跑得塵土飛揚的野塵軍們,蕭凜先頓時覺得分外珍貴和心疼起來。
“狗日的忽木爾和蕭文若,弄死了老子好幾個人。”蕭凜先對於讓自己損失了不少人的兩人,心中突然痛恨起來。
野塵軍目前存活493500。
要不自己弄點毒藥給他們補補蕭凜先突然生出了一個很團結有愛的念頭,隨即他都被自己生出這個念頭給嚇住了。
自己是不是受到這個時代的影響太深了
穿越以來,蕭凜先還是很難過殺人這道坎,哪怕是這個年代賤如草的奴隸,蕭凜先也很難接受自己的周圍有人被奪取了生命。
當然,像劉七和格力布那種喪心病狂的奴隸販子除外,那種人,無論在那個年代,都是該死的。
但是現在,蕭凜先已經開始以這個時代的人的思維在思考了,也慢慢習慣了人奴役人,侍女服侍自己,勾心鬥角草菅人命,他剛剛甚至想着要謀殺別人,理由只是因爲對方傷害了自己名義上的財富奴隸。
蕭凜先不由得覺得害怕起來。
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像其他穿越小說主角一樣,一穿越就立刻由畏畏縮縮的絲變得殺伐果斷,甚至屠得九百萬,便爲雄中雄啊
蕭凜先自嘲地笑了一下,扭頭看着爲自己披上皮毛大氅的山兔小姐姐,展顏一笑。“昨夜酒醉,倒是辛苦你們了,快些喫些東西,各自歇息去罷。”
看得小侍女臉上紅紅的,但是仍舊用力挺着自己胸前的大型交通建築,驕傲地向自家小主人展示着。
遼人女子大多火辣熱情,雖然害羞臉紅,但是仍然毫不怯場的與蕭凜先對視。
“我真是傻,如此知情識趣貼心的小郎君,怎麼會是狐妖轉世呢”山兔瑩草塔不煙三人心中都閃過類似的念頭。
遼人女子地位很低,侍女就更不用說了,遼人男子一般也不會對她們說些這類體己話,便僅僅是這幾句,已經足以讓他身後三位侍女小姐姐驚喜不已,芳心暗許了。
“服侍頭上是奴奴本分,哪裏會累。”把自家小主人融化的三位小姐姐彼此對視一眼,空氣中擦過了火花。
“兩個小浪蹄子”這是三位侍女小姐姐心同的念頭。
於是,蕭凜先被幾位侍女按到了椅子上,瑩草的聚人心的大兔子跳得更歡了,親手將蒸好的凍梨,一勺一勺地餵給蕭凜先。塔不煙伸出纖纖玉指,開始給蕭凜先按摩太陽穴,山兔拿出瑤琴,在一旁叮叮咚咚地彈了起來。
封建貴族老爺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溫暖如春的房間裏,陣陣香氣縈繞在蕭凜先的鼻端,入耳的是燕語鶯聲,於是,剛剛清醒過來的蕭凜先覺得自己又醉了。
不是,既然自己穿越過來了,還是要入鄉隨俗好不好,總要尊重下歷史的進程嘛,不能一下子指望這些人思想覺悟提高到後世新社會的水平嘛。
而且自己也是批判性的享受,心理也是很痛苦的額,嗯嗯,這凍梨真大,不,真白,錯了,是真香
正當蕭凜先樂不思蜀的時候,圓月山莊的雪地裏,噗一陣碎玉瓊屑飛揚,一個人形生物突然從地上坐起。
“原來自己昨日酒醉,做了個夢。”渾身僵硬的蕭文若提起被積雪掩埋的燈籠,自顧自地想到,隨即脫去外衣,開始用雪搓起自己的四肢起來。
作爲一個從小經常被自家兄弟姐妹關在門外挨凍的庶子,蕭文若有足夠應對這些的經驗。
甚至不亞於一些老獵人。
“自己真是多疑了,被一個噩夢給嚇到。”蕭文若自嘲的笑了笑,試着站了起來了,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把身上的大氅重新披上,歪歪扭扭地往自家營帳的地方走去。
他現在需要一碗熱熱的奶茶,還需要一些藥材,才能驅趕走身上的寒意和宿醉帶來的不適感。
吩咐送朝食的人給自己送些食物過來,蕭文若開始拿出鏟子,在帳篷的一個角落挖了起來,他記得那邊有些祛風寒的藥材的。
很快,他身上的寒意的變得深重起來,甚至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顧不得身上的不適,蕭文若掙扎着,開始瘋狂的挖掘自己帳篷的地面。
“都是真的”揭開鋪在地上的獸皮,看着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蕭文若有種自己醉了眼中出現幻覺之感。
很快,隨着他一腳踢翻炭盆,發瘋似的在裏面尋找一番之後,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呆呆地看着被翻得亂七糟的營帳,入肚的酒水變成了冷汗,涔涔的從蕭文若的額頭,臉頰,脊樑上不停的滲出,一股極爲厚重的寒意從他的心底綻放。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凍結了。
特別是當他看到門口給他朝食的人的時候。
送朝食的人他認識,這幾日一直給他送食水,他早就熟悉了。
讓蕭文若遍體生寒的,乃是跟在他後面的撒老。
“昨夜酒酣,若郎君還是用些酒食罷。”似乎沒有看見一片狼藉的營帳,撒老的禮儀依然無可挑剔。
“諾,文若謝過撒老。”蕭文若突然由癱坐變成了正坐,仔細地重新整理了儀容,接過了奴隸手中的早飯,以一種無可挑剔的貴族儀態,就在這一片狼藉的營帳中,開始享用起自己的早飯來。
髒亂的環境,有些狼狽但風儀俱佳的少年,門口微笑的陰森老人,旁邊不知所措低頭伺候的奴隸。
宛如一幅詭異的油畫。
名爲醉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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