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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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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去向謝長安討要玉顏膏的當口,謝長寧躺在牀上,卻不安分地頻頻望向屋外,彷彿在期待着誰。可惜,屋外始終靜悄悄的,謝長寧心生失落,對着一旁候着的蘇奶孃問道:“奶孃,爹……是不是不疼寧兒了?”言語裏是說不盡道不明的傷心、失落。

    “小姐,您莫要多想了,老爺肯定是太忙了抽不開身來看小姐……”始終是自小帶大的孩子,雖心有失望,可如何能不心疼啊!

    這時屋外有了動靜,謝長寧私以爲是榮安候來看望他了,心生歡喜,一聲爹已經在喉間呼之欲出,卻見推門進來的是林氏,謝長寧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尷尬道:“娘,您回來了……”

    林氏將玉顏膏交與蘇奶孃,吩咐道:“奶孃,待寧兒沐浴完將這玉顏膏給寧兒塗到傷痕處。這玉顏膏效果極好,可惜只剩得這麼些了,唉……”說着,林氏心疼地看了一眼謝長寧。

    “娘,是寧兒不好……害得娘這般勞累……”

    見着謝長寧泫然欲泣,林氏趕緊上前握着謝長寧的手道:“寧兒說的什麼傻話!娘不爲寧兒操心爲誰操心啊!娘只要寧兒好好的……”

    “娘……爹是不是不疼寧兒了……寧兒受傷了爹都不來看我,祖母和妹妹……”

    “胡說!你爹是最疼寧兒的了,今日你爹公事繁忙抽不開身,得了空會來看寧兒的,寧兒你別多想……你祖母年紀大了,精神頭不足,在屋裏頭歇着呢!還有安兒,剛纔她向娘問寧兒你的情況呢,怎麼會不關心寧兒呢!”林氏雖這般說,心裏也埋怨謝老太太偏心偏得沒邊,當初謝長安鬧騰的時候,謝老太太可沒少往竹意院去……

    “娘,是寧兒狹隘了……寧兒就是害怕,怕爹和祖母都疼愛妹妹不疼愛寧兒了,寧兒……寧兒心裏好難過……”林氏一聲熟稔“安兒”勾起了謝長寧防備心,她如今只有林氏了,可不能讓林氏給謝長安再搶了去!

    “寧兒放心,你爹一定會來看你的,寧兒要好生養着身子……不然你爹見你越發消瘦肯定要將娘罵一頓了!”林氏強打趣道。

    這時,蘇奶孃端了雞湯進來,林氏自然而然地接過,輕舀一勺放在嘴邊吹,試了下溫度正合適,纔將雞湯送到謝長寧的嘴邊,邊嘮叨道:“寧兒乖,將這雞湯都喝了,身子纔會好得快些……”

    謝長寧下意識地張嘴喝湯,望着眼前溫和慈愛的林氏,心生感慨,如果沒有林謙,那該多好?她還是榮安侯府名正言順的嫡長女、京城第一才女……想到林謙,謝長寧忽然止住喝湯的動作,對一旁的蘇奶孃擺手讓其退下。

    謝長寧對一臉不明所以的林氏開口道:“娘,您可知知林謙抓住的把柄是什麼嗎?”

    謝長寧此前只說林謙抓着她們的把柄了,並未挑明,可此時謝長寧這般問,林氏心生不祥的預感,試探般地問道:“寧兒,難道是……”

    謝長寧頷首,望了一眼屋門才道:“娘,正是那《雲臺調》!否則女兒怎麼可能隻身去赴林謙的約……”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原來林謙抓到的把柄正是謝長寧當日獻給皇后的壽禮琴譜《雲臺調》,其實《雲臺調》根本不是謝長寧所譜,而是一個苦命的教坊琴女臨終所譜的,卻不知怎的被林氏意外得到。實際上,名動京城的才女謝長寧琴技並無出色之處,更別說什麼堪比女中嵇康了……便是女紅,也大多是貼身丫鬟頂包,這都是林氏爲了給謝長寧博出個好名聲,爲日後的相看做準備。如今京中貴女出色的不在少數,若想一家有女百家求,便要博得個好名聲……

    爲了讓謝長寧一鳴驚人,林氏決定賭一把,讓謝長寧將《雲臺調》當成自己普就的琴譜獻給皇后,並當場彈奏。當然,謝長寧自然是有備而來,自林氏做了決定,謝長寧每日只彈奏這《雲臺調》,熟能生巧,謝長寧逐漸也能彈奏出《雲臺調》意境的十之*,才使得皇后大讚謝長寧對古琴造詣高深。

    林謙本性風流,成日裏只顧着捏花惹草,好巧不巧,林謙竟和那教坊琴女有過一段情,且無意間看過教坊琴女未完成的琴譜,本未並放在心上。可外人不知的是,林謙過目不忘。林謙一向覬覦謝長寧的美貌,不時總要找些藉口上榮安候府看望謝長寧。這日林謙上榮安候府時,謝長寧正在彈奏着《雲臺調》,林謙只好耐心地在一旁等着謝長寧,不想這一聽,竟聽出了端倪。林謙聽着謝長寧彈奏的琴聲,鬼使神差地想起教坊琴女未完成的琴譜,越聽越詫異,竟是分毫不差!林謙若有所思地望着貌若天仙的謝長寧,心裏不知盤算着什麼,悄然離去了。待謝長寧在皇后壽宴上一鳴驚人之後,林謙就向謝長寧發出邀約,謝長寧就此失蹤……

    林氏悔不當初,竟是自己將最疼愛的女兒害到這般田地,愧疚得心都要碎了,張口無言……謝長寧見林氏這般模樣,便知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當即掩面哭泣,不訴委屈,不埋怨林氏,好似將苦都嚥進肚裏……如此反倒讓林氏揪心不已!

    “寧兒,是孃的錯……寧兒,是娘對不起你啊!”林氏痛哭失聲。

    “娘,都過去了……寧兒沒事……娘,莫要哭了!”勸着林氏不哭,自己反倒垂淚不止,委屈求全的模樣讓林氏越發心疼……

    “娘,寧兒已經不奢望什麼,寧兒只想做自己……娘,妹妹一定也不願意當一輩子寧兒的替身……娘,您就幫幫寧兒和妹妹吧!”

    林氏的心早就偏了,畢竟謝長寧纔是從小養在自己身邊的,感情自然比謝長安深厚……如今又知道竟是自己害得謝長寧受了這許多苦,哪還有不答應之理,當即保證道:“寧兒你放心,娘會給安兒說,讓安兒將身份還給你……各歸各位,你們就該各歸各位!”話落,不待抹了臉上的淚,跌跌撞撞地就往謝長安的院落去。

    蘇奶孃望着林氏狼狽的背影,自發地進屋服侍謝長寧,卻見謝長寧臉上哀慼全無,只是面無表情地發着呆,脣邊若隱若現的笑意,蘇奶孃登時升起一股寒意。

    謝長寧正在屋內小憩,聽得屋外有不小的動靜,打發了青霜出去瞧瞧。青霜剛應下,林氏已推門而入,徑直地撲向謝長安。謝長安嚇了一跳,只見林氏臉上掛着淚,妝都花了,衣裳也是皺皺巴巴的,哪還有當家主母的風範,謝長安不禁蹙眉。

    林氏抓着謝長安的手道:“安兒,娘求你一件事,你答應娘好嗎……”

    謝長安一見林氏這模樣就知道林氏想說什麼了,謝長安不答,只是起身將林氏扶到銅鏡前坐下,吩咐青霜備水,繼而自顧自地拿起象牙梳將林氏凌亂的青絲梳理整齊,待青霜遞來擰乾的繡帕,接過之後仔細地爲林氏擦着臉,動作溫柔小心。林氏難得安靜地任謝長安在臉上忙活着,隻眼睛焦灼地望着謝長安,張口欲言又止……

    謝長安輕笑道:“娘,安兒第一次見着娘時,娘是那般端莊大方,溫柔裏帶着小心……那時安兒便在想,安兒也有娘了,還是這般好看的娘,安兒很滿足,也很期待。”

    “誰知後來發生了這許多事情,安兒一度懷疑爹孃對安兒的好,安兒不知道爹孃是真的心疼安兒,還是隻是爲了利用安兒……安兒抗拒過,疏離過,可後來安兒想通了,逐漸接受了本該屬於我的天倫之樂,那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安兒真的很幸福,多想這樣日子能繼續下去……”

    “安兒知道娘肯定是心疼安兒的,只是親疏有別罷了……姐姐自小長在娘跟前,如今娘自然更疼愛些,就像祖母也更疼愛安兒些……冥冥中自有緣法,安兒不強求,只是希望母親記得,安兒也是孃的女兒……”

    “娘,姐姐受了苦讓娘失了方寸,可是娘您是榮安侯府的主母,若是這般……不止讓下人看了笑話,爹跟祖母大抵也是不喜的……”

    說着,謝長安已經將林氏的妝容重新上過了,這都得益於蘇奶孃教導有方。林氏望着銅鏡裏煥然一新的自己,再望着站在一旁眉眼帶笑的謝長安,一時思緒紛雜。

    謝長安繼續道:“娘,時候不早了,母親便和安兒一起用晚膳吧!”不待林氏拒絕,青霜便下去準備了。林氏猶豫着,生怕謝長寧見不着她又折騰了起來……

    似是看出林氏的糾結,謝長安寬慰道:“娘,您放心,姐姐那蘇奶孃會照看好的,回頭我讓青霜給蘇奶孃囑咐一聲……母親,您已經很久沒陪安兒用過晚膳了……”言語裏彷彿帶着幾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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