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九十八章 重歸於好?
    第九十八章 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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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陽慵懶地懸掛於中天,日光傾瀉,給蒼茫的天地平添幾分溫暖的金黃,恰似碩果累累的金秋。

    謝長寧是自幼生長於京城的京姑娘,數九寒冬的天兒見怪不怪,今兒難得放晴,向來喜歡梅花的謝長寧自然不能辜負這好時光,謝長安前腳剛走,謝長寧後腳就到了梅林。日光熹微,梅花偶有墜落,謝長寧身姿婀娜,嫋嫋婷婷地穿梭於梅林之間,恰似忙着採摘花蜜的花仙,蹁躚於花海之間。

    “奶孃,今年的梅花好似開得比往年早些,也開得更盛些。”謝長寧小心地將枝椏壓低,微一踮腳,梅花的清香盈於鼻尖,若有似無,頑皮於清風之間,只叫人心曠神怡。謝長寧一時笑開了眼色,本就傾國傾城的容貌忽地煥發光彩,只叫人移不開眼。

    “回小姐,因着今兒冷得早些,這梅花倒也跟着開得早些。”蘇奶孃一時看呆了,心有感慨,如今再看,謝長寧到底還是謝長寧,一如當初的善良美好……

    謝長寧眉眼帶笑地用纖纖玉手沾了點雪,任雪花融於之間,冰涼浸入心扉。蘇奶孃一見忙拿了繡帕迅速地爲謝長寧擦拭指尖,嗔怪道:“小姐,這雪水涼,莫要再碰纔是。”

    謝長寧依舊笑着,可笑裏帶了些莫名的意味,嘴角勾起的弧度頗爲異樣,忽而朱脣輕啓,“奶孃,這花兒美,但我卻心悅它的傲骨……梅花香自苦寒來,我呢,苦寒已遭受,何時能如這花兒一般怒放,惹人愛憐?”

    蘇奶孃忽而心內一沉,目光緊盯着謝長寧神色不明的俏臉,心思一轉,笑道:“小姐,只待您嫁與那燕世子,往後的日子,您就苦盡甘來了……”

    謝長寧心頭微甜,但秀美卻輕皺,薄脣緊抿,低喃道:“燕世子……也不知這其中是否還有許多波折……日後的是,任誰說得清呢?”愛慕是真,可我命由天不由我也是真。

    “小姐,我看那燕世子是真心待您,您應該相信燕世子,燕世子是如此聰慧過人,定能妥當地將小姐您娶過門,小姐,您就安心吧,莫要再胡思亂想了。”燕清嵐對謝長安的上心,跟在謝長寧身邊的蘇奶孃自然瞭若指掌,她知道,燕清嵐是真心喜歡謝長寧,並不是虛僞做戲,否則當初一知道謝長寧失了清白,怕是直接御前狀告榮安候了……

    “奶孃,你怎麼這般……”謝長寧臉皮薄,經不住蘇奶孃這般直言不諱,心頭歡喜心跳卻聲如擂鼓,登時羞紅了臉,嗔怪地瞪了蘇奶孃一眼,繡帕輕捂俏臉。

    “小姐,小姐!”玲瓏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手上執一書信,冒冒失失地跑過來,邊喊道:“小姐,燕世子與您的書信。”

    原本就羞赧的謝長寧一聽是燕清嵐寫來的書信,俏臉眨眼紅似夕陽西下時的紅霞,美豔不可方物。蘇奶孃見狀,不由得暗自發笑,面上卻是緊繃着沒有絲毫表情,待玲瓏跑到跟前,一板一眼地教訓道:“玲瓏,你已入府多久了,怎這般莽撞,日後可不許再如此大呼小叫,叫人看了笑話。”

    蘇奶孃向來不苟言笑,這會兒板着臉,更是令人望而生怯。玲瓏低着頭不敢看蘇奶孃,只低頭認錯道:“玲瓏知錯,還請奶孃饒過玲瓏這回,玲瓏日後不會再犯!”玲瓏戰戰兢兢地低着頭,緊咬下脣,小手緊張地交握着。

    “嗯,你且下去。”蘇奶孃只瞥了一眼玲瓏,聲無波瀾地讓玲瓏退下。玲瓏如或大赦,行禮後慌忙退下,只跑到遠處才停下來喘氣,“嚇死我了……”

    “小姐,您是在這兒看,還是回屋?”蘇奶孃握着書信望向堪堪恢復常態的謝長寧。

    謝長寧擡眼環顧開得正嬌豔的梅花,清香不時盈於鼻尖,輕笑,“便在這兒吧。燕世子那般風光霽月之人,字也是那般清秀雋雅,和這傲立風雪的梅花,倒是相襯。”謝長寧接過書信,見信上書“長寧親啓”,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暖意。

    半晌,謝長寧將信封遞與蘇奶孃,慢條斯理地展開書信,低眉看了起來。

    蘇奶孃緊盯着謝長寧的臉色,先是輕笑,眉眼間皆是歡愉,忽而輕蹙娥眉,似是有什麼化不開的愁緒,來帶脣邊亦是憂愁的弧度,繼而鬆懈了些,好似縈繞於心的犯愁有了可解之法,最後眉眼舒展,是釋然的神色,一切歸於最初。

    謝長寧將書信掩於心口,目光遠眺,忽而輕嘆,是嘆息,卻無更多的憂愁,“奶孃,若是你,你的孩兒娶了個不潔之人,你當如何?”燕清嵐寫得隱晦,可謝長寧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燕郡王妃從中作梗……那蘇凝薇不是燕郡王妃的手筆又是誰?

    蘇奶孃面色一怔,心裏百轉千回,不過一瞬,當即恢復了面色,誠懇道:“小姐,我只願我的兒能安穩一世,只要他真心喜歡,有何不可?”這話,聽聽也就罷了。

    謝長寧豈不知蘇奶孃只是安慰自己,輕笑,釋然道:“奶孃,你不用安慰我,這本是我的劫難,無礙的,這日子到底是要過的,只不過好與不好……既然未來可期,我會爲自己的爭取的。”話落,謝長安將書信好生地摺疊恢復原樣,遞給蘇奶孃,“還幫我裝於匣子裏。”

    心緒被攪擾,謝長寧無意賞梅,只回首望了一眼,轉身離開。蘇奶孃緊隨其後。

    謝長安回府後,還未進屋就見着鳴鶯候在屋外,一見自己忙行禮道:“二小姐安好,夫人正在屋內等您。”

    謝長安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過,林氏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幾日並未聽說又有何事,今兒來又是爲着什麼?心想着,謝長安信步踏入屋內,正見着林氏在欣賞着架子上蕭鈺送來的小玩意,直言道:“母親,今日來安兒這,可是有什麼事?”

    林氏聽見動靜,回頭就瞧見不動神色的謝長安,沒有來的一陣尷尬,強笑道:“娘今日來,就是看看安兒你,沒有旁的事……”林氏心內不禁黯然,在謝長安的心裏,原來她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謝長安頷首,“眼見就是午膳時分,母親實在安兒這用,還是回姐姐屋裏去?”謝長安自顧自地坐在一旁,沒有半分不自在。

    反倒是林氏,不由得心生彆扭,強笑着走到謝長安跟前,略一思忖道:“今日娘就在安兒這用膳吧,說來,娘已經許久未跟安兒用膳了……”林氏心內愧疚,望着謝長安的眼裏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憐惜。

    謝長安輕笑,眉目清冷回望林氏,渾然不在意道:“安兒知道母親忙着照顧姐姐,只要姐姐無事,安兒就心安了,這膳,何時都用得。”謝長安想來率直,話裏話外的嘲諷顯露得真切。

    一時間,林氏坐立不安,再無法強笑,面色頗爲難堪,雙手絞着帕子,眼神躲閃,好似犯了錯的孩子,無顏面對大人一般,只尷尬地坐着,勉強出聲,“安兒,娘知道是孃的不好,娘會補償你的……”

    林氏的手無足措落在謝長安的眼裏,謝長安心內百感交集,不期然地輕笑出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母親,安兒不需要您補償,只要一家人依然和樂,安兒別無他求。”

    “安兒……”林氏無言,望着似笑非笑的謝長安心裏針扎般疼痛,到底是自己的嫡親閨女,再如何偏心,也都是心頭的肉啊。

    “夫人,小姐,午膳已備好。”

    “進來吧。”謝長髮話。

    青霜匍一進屋就嗅到尷尬的氣息,不免舉止更小心些。母女二人相對無言,只是不約而同地看着青霜,惹得青霜越發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見着又扁食肉湯,林氏接過青霜手裏的瓷碗,親自爲謝長安盛了一碗,小心地遞與謝長安,不無懷念道:“安兒,娘記得你最愛喫這扁食肉湯,快些喫,莫要涼了。”

    謝長安從善如流地接過放在一旁,禮尚往來地爲林氏盛了一碗,言語犀利,“母親,今日這碗扁食肉湯,可莫要再浪費了。”謝長安目光灼灼着盯着林氏,往事齊涌上心頭,那日,她興沖沖地親自爲林氏做了扁食肉湯,可是卻得到了什麼?

    林氏接過扁食肉湯的手不由得一陣顫抖,碗裏的湯汁不意外地灑落,滾燙的湯汁落在林氏的皓腕,肉眼可見的紅色泛起。謝長安見着,不免心疼,卻兀自不動聲色地給了青霜個眼色,青霜慌忙拿帕子沾了水,上前要幫林氏擦拭。

    林氏恍若未覺般擺手,兀自將湯碗穩妥地放置好,不在意地擦去手上的湯汁,擡眼望着謝長安,保證般說道:“安兒你放心,這一碗扁食肉湯,娘會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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