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家宅不寧
    燕郡王府。

    “阿福,馬車可是備好了?”燕清嵐立於園中,舉目四望,不過幾日,新綠又添新紅,不少堅韌些的花兒競相開放,隱有春暖花亂之意,勢如破竹地驅散一冬的陰寒與蕭條,叫人心曠神怡,心內的犯愁也去了幾分。

    “回世子爺,馬車已備好。”

    聞言,燕清嵐凝神閉目,於鼻息間感受清爽溫暖的春風,和蘊涵在風內的青草香和花香,以及腳下新泥土的氣息,半晌才睜眼道:“如此便走吧。”

    燕清嵐忽然頓住腳步,俊眉輕皺,側頭看向李才福,伸手一指,“阿福,發生了何事?”

    李才福打眼一看,前邊兩三個僕從正拖着個人往後院去,所過之處,皆留下一道血痕。李才福心頭一跳,仔細辨認了一下,看那身形,隱約是李管家……

    “阿福?”燕清嵐疑惑地回望了眼李才福,“怎地臉上忽然這般差?”

    李才福猛地回過神,勉強一笑,“勞世子爺掛心,奴才無事。世子爺,方纔被拖走之人應是李管家,至於何事,想來應是辦岔了差事讓王妃罰了吧。”

    燕清嵐眸光微眯,語氣清淺,“罰了?阿福你何時這般吞吞吐吐?罷了,莫要招惹無關之事,左右不過是我母親氣極,罰了幾個人罷了。”

    燕清嵐輕飄飄的話叫李才福心驚,大氣不敢出,只安靜地跟在燕清嵐身後,忍不住回望了眼空蕩蕩的身後,莫名脊背發涼,忙加快腳步離燕清嵐更近些。

    這廂餘怒未消的燕郡王妃手下又打落一個茶盞,恨聲道:“廢物,都是廢物!”話落,燕郡王妃手邊的花瓶應聲而落,清脆的響聲不絕於耳。在旁伺候的司琴眼觀鼻鼻觀心,靜默於一旁。

    燕郡王妃微喘着氣,斜倚在案前,眸光晦暗,美豔的雙脣輕啓,“司琴,你去下了貼子與榮安侯夫人,就說明日我會登門造訪。”

    “是。”司琴領命而去。

    “慢着。”燕郡王妃把玩着皓腕上的珠串,“吩咐下去,今日起便提升王陽爲大管家,讓他來見我。”

    不多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叩門聲想起,畢恭畢敬隱約帶着惶恐的聲音傳來,“王妃安好,小的是王陽。”

    “進來吧。”

    王陽一進門,忙跪伏於地,誠惶誠恐地叩謝道:“小的王陽多謝王妃提攜,即日起定將盡忠職守,聽憑王妃吩咐。”

    “起吧。”燕郡王妃只瞥了眼王陽便兀自低頭把玩着護甲,不冷不熱道:“往日見你機靈,今日便給你機會,希望你莫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

    王陽忙作揖,“王妃請放心,但凡王妃吩咐,小的自當盡心盡力,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若是有所差池,聽憑王妃處置。”莫名的,王陽話裏帶着顫音。

    燕郡王妃意味不明地輕笑,“你且記住你今日這番話。”燕郡王妃慵懶一擡手,示意王陽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去吧。”

    王陽略一遲疑,擡眼對上燕郡王妃似笑非笑的眼,額上冷汗滾滾,忙應道:“請王妃放心,小的這邊去辦。”話落,領命而去。

    琴樂坊。

    燕清嵐下了馬車,擡頭望向琴樂坊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再低頭時勾脣一笑,信步走入坊內。

    坊內卻是冷清,唯有一二看琴之人,夥計笑臉緊隨着,不時說些什麼。倒是掌櫃的犯了春困,兀自在櫃檯打起了瞌睡。

    燕清嵐無奈一笑,悄然走至櫃檯前,朝欲要上前喚醒掌櫃的的李才福擺手,自個拿着摺扇輕敲櫃檯,溫和道:“掌櫃的,坊主可在?”

    掌櫃的猛地驚醒,還未看清眼前之人便胡亂應道:“有有有,這位公子您……燕世子!失禮失禮,還請世子恕罪。”掌櫃的忙從櫃檯之後出來,朝燕清嵐作揖,畢恭畢敬道:“燕世子,今日可是來尋坊主?”

    燕清嵐溫文一笑,“也是也不是。若是坊主今日在,我便是來尋坊主。若是坊主今日不再,我便借坊主寶地一用,不知可與不可?”話落,目光落在琴樂坊的後院,來意昭然若揭。

    掌櫃的忙不迭地點頭,“燕世子請。不巧今日坊主不在,但坊主早有吩咐,但凡燕世子前來,有何吩咐並無任何不可。還請燕世子稍坐,我着人上些熱茶點心。”

    “掌櫃的不急,一會我還有兩位朋友前來,蕭世子和安郡王,還需勞煩掌櫃的幫我引了進來。”燕清嵐朝李才福示意,李才福忙從袖子了掏了張銀票遞與掌櫃的,吩咐道:“若有旁人想問,只當未見過世子爺。”

    掌櫃的忙推辭,“世子爺您放心,若是沒有旁的吩咐小的便先出去了。”掌櫃的笑着告退,李才福將銀票應塞到掌櫃的懷裏,掌櫃的這才猶猶豫豫地收下,“多謝世子爺打賞。”

    不多時,熱茶着點心一併上來,燕清嵐品着茶,清亮的眸子流連在雕花屏風上,忽而漫不經心問了句,“阿福,這幾日可是王妃與你說了什麼?”

    李才福一怔,低頭不看燕清嵐,唯唯諾諾不敢出聲。

    燕清嵐輕笑,“阿福,你我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我知你不會背叛與我,但旁的事我便不知。我今日這一說,並不是要怪責與你,而是想告訴你,你不是李管家,自然不會落得那番下場,你且放心吧。”

    李才福聞言羞愧欲死,猛地跪伏於地,“世子爺,阿福知錯,請世子爺責罰。”

    燕清嵐面色未變,伸手扶起李才福,“莫要再多說,他們來了。”李才福忙斂了神色,退於燕清嵐身後。

    “蕭某來晚了,還請燕世子莫要怪罪。”蕭元歉意一拱手,緊隨其後的蕭鈺自蕭元身後猛地跳出,孩子氣地呼喝一聲,“燕世子,鈺兒來了,燕世子有沒有想鈺兒?鈺兒可是很想跟燕世子學寫大字呢!”

    燕清嵐雲淡風輕的俊臉上驀地一頓,忽然有些不自然,朝蕭鈺一笑,轉身看向蕭鈺,“安郡王安好,多日未見,燕某甚是掛念,不知安郡王近來玩得可好?”

    蕭鈺忙不迭地點頭,歡喜道:“鈺兒很好,前幾日鈺兒才見着長安,鈺兒可高興了呢!但是長安病了,要是長安好好的陪着鈺兒玩,鈺兒肯定更高興!”不諳世事的臉上沾染上了憂愁,叫人忍不住想輕聲呵護。

    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燕清嵐言之鑿鑿道:“安郡王莫要不開心,想來謝二小姐只是微恙,幾日便會好,屆時安郡王再去看望謝二小姐,想必謝二小姐便能陪着安郡王了。”燕清嵐轉身,端了盤燈芯糕置於蕭鈺眼前,“這燈芯糕尚可,安郡王不妨嚐嚐?”

    蕭鈺見之歡喜,忍不住伸手去掂了往嘴裏放,“好喫好喫,鈺兒喜歡!”

    蕭元無奈一笑,跟在燕清嵐走到一旁,不再客套,一針見血道:“燕世子如此聰慧,想必無須蕭某多說……燕世子,這幾日蕭某想了個法子,不知燕世子可有興趣一聽?”

    “燕某洗耳恭聽。”

    蕭元頷首,擡眼警惕地瞥了眼四周,隨後附在燕清嵐耳邊說了些話,半晌才離了燕清嵐的耳,笑道:“不知燕世子以爲如何?”

    燕清嵐低眉,略一思忖,擡頭道:“此計自然是好。”頓了頓,猶豫地擡頭看了眼兀自大快朵頤的蕭鈺,不無擔憂道:“不知安郡王……”

    “燕世子還請放心,事關謝二小姐,鈺兒斷然不會出了差錯。鈺兒看似不明白,其實心裏跟明鏡兒是的,想要什麼,要做什麼,他都明白的,只不過比我們活得無拘無束些,說來我都羨慕鈺兒了。”蕭元笑得憨厚,寵溺地忘了眼蕭鈺。

    燕清嵐似心有所感,略微頷首,“如此甚好。只是……此事須得見着長寧,和長寧商量方可,若是書信往來,若有何差池,便是不美。且燕某不欲長寧心有掛礙……”

    蕭元撫掌而笑,胸有成竹道:“這有何難!”轉瞬擡眼望向蕭鈺,“鈺兒,過幾日待謝二小姐大好了,你想不想約了謝二小姐出門?”

    一聽見謝長安,蕭鈺顧不得塞了一嘴的燈芯糕,含糊道:“鈺兒想!鈺兒要見長安!”餘光瞥見桌上的茶盞,蕭鈺拿起猛地喝了一口茶,將燈芯糕順了下去,一溜煙跑到蕭元跟前,“大哥大哥,鈺兒想見長安,待長安好了,大哥要帶我見長安!”

    蕭元拿出手帕替蕭鈺拭去碎屑,溫和哄道:“好好好,鈺兒莫急,鈺兒你且放心。”待將蕭鈺收拾妥當,蕭元轉頭望向燕清嵐,“如此,今日便到這,待過幾日我派人送信與你。”

    燕清嵐眸光微閃,開口道:“蕭世子,書信便送至琴樂坊吧,我會着人守着。”

    蕭元一笑,“還是燕世子思慮周全,如此便照燕世子所說。好了,今日便不再多說,免得惹人生疑,蕭某便先行一步。”

    “蕭世子,安郡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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