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日悠遊
    忠親王妃神色驀地一冷,厲聲反問道:“妹妹此話何意?”一旁的林氏亦是怒不可遏,瞪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燕郡王妃。

    聽見牀榻之上的混亂聲響,燕郡王妃愈發囂張,一針見血道:“眼見便是八月十五,這安郡王同謝二小姐怎的連片刻也不願等?”輕蔑之一躍然面上,猶覺意猶未盡,“到底是一幕同胞,連脾性都是一樣一樣的。”

    林氏臉色刷地一白,想反駁卻無從反駁起,且因着燕郡王妃勢大,林氏敢怒不敢言,不由得心頭悲哀,好半晌咬牙切齒道:“王妃,莫要血口噴人!”

    “哦?我倒想要聽聽,我如何血口噴人?”燕郡王妃不耐地斜暱林氏一眼,正得意洋洋時,冷不丁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心生疑惑,再定睛一看時,心驀地下沉,脫口而出道:“你們怎麼會在這?”

    是的,完好無缺地站在燕郡王妃眼前的二人正是謝長安與蕭鈺。蕭鈺只不明所以地看着謝長安,忽而看見一旁的忠親王妃,忙上前道:“娘,您怎麼在這?來看長安嗎?”腦袋轉了一圈,分外疑惑,“咦,爲何這麼多人長安房裏?”

    “不,不,不可能!”燕郡王妃滿眼的不可置信,忽然好似想起什麼,不管不顧地越過屏風,撩開紗帳,正在旁若無人地在行苟且之事之人赫然是自己的二等丫鬟,即今日出去尋了藥的白露與一不知名的侍衛,但地上凌亂的衣裳卻明白地昭告着他便是燕郡王府的侍衛。

    “賤婢!”不由分說的,燕郡王妃猛地朝白露甩了個巴掌,厲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兩個狗男女拉出去杖斃!”燕郡王妃是有備而來的,爲着就是讓忠親王府並榮安侯府失了掩面,不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蕭鈺並謝長安往旁的屋子避了避,待將二人拖出去之後方纔回了屋,眉眼一挑。一針見血道:“不知王妃這麼般晚了爲何會在長安屋內?且那二人,又爲何會在長安屋內?”風水輪流轉,此時便是謝長安好整以暇地看着燕郡王妃,“換做不明真相之人,怕是要污了長安的名聲……”

    燕郡王妃啞口無言,可氣勢依然端着,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謝長安。

    因着方纔的齟齬,忠親王妃到底意難平,免不得添一句,“爲何方纔妹妹那般言之鑿鑿地詆譭鈺兒與長安的名聲,莫不是妹妹以爲苟合之人是鈺兒與長安?”

    林氏亦是氣憤,聲淚俱下地控訴,“王妃,你這般詆譭安兒與安郡王的名聲,欲意何爲啊!我可憐的安兒……”林氏上前攬住謝長安,兩行清淚撲簌而下。

    此時的燕郡王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想作弄旁人反而被作弄了去,心思婉轉,半晌後只冷哼一聲,四兩撥千斤道:“我原是聽聞謝二小姐身子不爽快,便過來瞧上一瞧,誰知看見這番模樣……姐姐你也知道姐姐性子急,免不得口不擇言,還望姐姐與謝夫人莫要怪懷。”頓了頓,擡眼看向謝長安,美豔的臉龐似笑非笑,“這其中究竟如何,想來謝二小姐應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謝長安故作不解,疑惑道:“哦?長安並不知發生了何事,只是與安郡王去看了眼姐姐,回來便見着這般大的陣仗,怎的反倒問起長安來。”低垂下眉眼,不無委屈,“長安自知行爲莽撞,不似大家閨秀,便是王妃瞧着長安不入眼,長安亦不敢有半句怨言,長安只央着王妃一件事,長安雖無狀,所幸秉性不差,還望王妃莫要污了長安的名譽,長安是無妨,只怕拖累了侯府……”

    委屈的眉眼,柔弱的言語,毫不過分的央求叫林氏並忠親王妃心頭一疼,忠親王妃忍不住開口道:“妹妹,姐姐知道妹妹喜歡溫婉賢淑的姑娘,長安是不拘束些,但秉性不差,如何會做出如此不入流之事?也罷,今日事已至此,只當誤會一場,莫要再多說。”

    “你倒是個厲害的!”瞧見謝長安矯揉造作的模樣,燕郡王妃心裏越發不得勁,忍不住又要開口嘲諷。

    忠親王妃忽地正色,“妹妹,那藥的來歷,以及苟合之人的身份姐姐我便不再追究,也希望妹妹適可而止。”看向燕郡王妃的眼神,是少見的犀利。

    “哼!”理虧在先,燕郡王妃只得憋着一肚子火揚長而去,臨了看謝長安的眼神好似要喫人一般。

    燕郡王妃一走,忠親王妃並林氏俱是心神一鬆,忠親王妃心有餘悸,感慨道:“好在長安機警,若叫她得逞了去,我想不日又是滿城的流言蜚語,,忠親王府並榮安侯府的顏面怕是要丟在地上任人踩。”

    謝長安只是輕笑,側頭看了眼還未從惱怒中出來的林氏,眼含擔憂,“日後還不知如何對付姐姐呢……倒真真是個妒婦啊。”爲着心內的一時爽快,便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真叫人望而生寒。

    翌日,幾人面上又親親熱熱地叫着姐姐妹妹,卻不知心底有多少彎彎繞繞,人心隔肚皮,叫人防不勝防。

    謝長安無意摻和幾人的明爭暗鬥,只成日與蕭鈺蕭元尋些有趣之處走走瞧瞧,待謝長寧的傷口逐漸恢復之後,燕清嵐與謝長寧一併加入上天入地尋着樂子的隊伍。這不,這日見着不遠處西湖內荷花開得正好,便想着要摘蓮蓬,忙讓下人將閒置已久的小船收拾出來。

    因着是小船,五人坐下已是滿當。置身於繁茂嬌豔的粉荷之間,擡頭是粼粼湖光,映着鮮豔欲滴的粉荷並翠綠的荷葉,着實好看得緊。而低頭便是清可見底的碧綠湖水,偶有嬉鬧的魚兒駐足,好似嗅到危險的氣息,旋即遊開。忽一陣風出來,粉荷並荷葉齊齊搖頭,還未消融的露珠調皮地蹦跳,一個不慎,便掉落湖中不見蹤影。

    此情此情,叫人好不愜意,燕清嵐心有所感,忍不住想低頭作詩一首,餘下之人自然期待,除去一心尋大蓮蓬的蕭鈺,兀自嘟囔,“作詩?鈺兒不會,鈺兒要找大蓮蓬給長安!”

    一干人皆是歡快一笑,並無他意,或是耐心地等着正在醞釀詩句的燕清嵐,或是心內癢癢,亦想附庸風雅,暗自揣摩。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出自宋代詩人楊萬里,《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吟詩畢,燕清嵐側首看向美眸緊隨着自己的謝長寧,溫和一笑,“風光再如何不同,到底博不過長寧一笑。”

    瞧見燕清嵐眼底的真誠,謝長安擔憂謝長寧的心到底塵埃落定,脣角一勾,瞥了眼嬌羞不已的謝長寧便將目光投向正專心致志地找着大蓮蓬的蕭鈺,眼底溫柔一片。

    孤家寡人的蕭元便是唯一的捧場之人,一句“好”蕭瑟地飄蕩在湖面上,還未繼續誇讚便聽得一陣驚呼,自個跟着傾斜的船猛地一晃,未曾多想便下了力氣按住翹起的船身,稍稍穩住,待定睛一看,見謝長安正一手施力一手拽着半個身子都探進湖裏的蕭鈺,臉上未見半分驚慌。

    “採到啦採到啦!”蕭鈺一使勁,船又是一個晃盪,而是猛地回身,舉着卻是長勢喜人的蓮蓬歡快不已,“長安你看,大蓮蓬!”盛滿天真無邪笑意的眼裏對衆人的驚慌視而不見,只是向着謝長安邀功請賞。

    此時正在蹲坐在船中央的謝長安不見半分惱意,確定船已經恢復平衡之後,才伸手接過,比劃了一下才道:“嗯,比方纔的大,今日便要這個,不需再摘了。”

    眼見謝長安滿意,蕭鈺重重點頭,掛在嘴邊的笑意未曾收起過,“鈺兒聽長安的。”

    見二人相處自如,蕭元心下大定,朝受驚的謝長寧並燕清嵐歉意一笑,“鈺兒無狀,擾了燕世子與謝大小姐的雅興,還請二人見諒。”

    謝長安謹慎地挪到蕭鈺一旁,瞥了眼蕭鈺不諳世事的俊臉,心底嘆息,卻是轉瞬便釋然一笑,開口問道:“蕭鈺,你可會水?”

    說到這,蕭鈺好似想起了什麼,猛地往船裏挪了挪,眼內有驚慌,莫名委屈道:“鈺兒不會水,鈺兒怕!”

    一旁的蕭元笑道:“鈺兒怕是想起早先跌落府裏的荷塘,當時好生吃了一番苦頭,不過到底不見收斂,想是需要謝二小姐好生教導一番。”

    原是玩笑話,不想謝長安鄭重點頭,“長安會好生教導蕭鈺的。”聞言,蕭鈺心裏暗自叫苦,面上卻是單純無害,“鈺兒乖的,不需要教導……”言語裏到底虛了幾分,而後瞅了個空子怒瞪幸災樂禍的蕭元一眼。

    “嗯,你要是聽話就不教導。”謝長安擡頭看了眼懵懂的蕭鈺,“既然你不會水,日後不許再這般莽撞,否則你採了多少多大的蓮蓬我都不要。”

    “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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