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形形色色
    皇宮。

    “安郡王府,可有什麼動靜?”

    批閱了堆積如山的奏摺,皇帝又關心起安郡王府來,只不知是仍心存懷疑,亦或只是隨口一提,微眯的眸子瞧不出神色。

    暗衛據實已報,“回皇上,安郡王府一如既往,並未有何異樣。”

    皇帝頷首,並未再多說,兀自假寐了一會,方纔起身走出御書房,不必說,自是往慕容惠妃的永寧宮去。自吳淑妃香消玉殞之後,皇帝最常去的便是永寧宮,惹得慕容惠妃成了衆矢之的,雖不敢明目張膽地針對,卻是暗地裏使絆子。那慕容惠妃是個清冷的,懶怠理會這些個事,只是苦了一干宮女太監。

    自那夜後,慕容惠妃好似變了,又好似一如往常,左右依然叫人看不分明。倒是再也未夜下獨飲,平日只翻看些書冊,或是園子裏走走,賞花,賞月,不沾染任何後宮的骯髒事。

    皇帝來時,慕容惠妃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看着不知什麼冊子,清冷畢現,姿態慵懶,卻不似往日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瞧見皇帝明黃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自美人榻起身,輕扶步搖,拂了廣袖,方纔嫋嫋婷婷地柔身一福,“皇上。”嗓音清冷卻婉轉。

    皇帝頷首,卻是未出一言,只執了慕容惠妃之手,落坐於一旁,目光溫和地落在慕容惠妃清冷卻精緻的面容之上,只似是而非地說了句,“朕無事,只是想來惠妃這坐一會,惠妃可莫要惱了朕。”換做往日,慕容惠妃是不與皇帝好臉色看的。

    慕容惠妃不可置否地頷首,不卑不亢道:“皇上乃是天下之主,想來便來,臣妾如何會惱了皇上。”端起尚溫熱的茶盞輕抿,不辨思緒的目光落在窗外南飛的雁羣上。

    良久,二人都未開口,偌大的殿內寂寂無聲,宮女太監早些時候便退下了。

    “你可好想着他?”話落,皇帝目不轉睛地盯着面色清冷,面容絕豔的女子,期盼,卻又害怕……天下之主,當真坐擁天下嗎?怎的連心念之人的心都留不住?

    慕容惠妃微怔,眼底漾起些微波瀾,卻是不動聲色,一層不變的目光落在皇帝眼裏,平靜開口,“皇上莫要說笑了,入了這深宮,一日爲妃,終身是皇上您的妃,臣妾如何還會想着旁人?”微一頓,脣邊漾起似是而非的笑意,“能得皇上恩寵,臣妾深感皇恩浩蕩,豈會有旁的心思。”

    好半晌,皇帝都未曾開口,眼底紛雜,說不出是歡喜,亦或是釋然,還是旁的什麼。忽地伸手緊握慕容惠妃白皙的玉手,轉瞬卻又鬆開,只是仍呵護在手心,好似怕傷了美人,而後沉了聲,緩緩道:“如今……他很好,朕也不會再……清兒,朕想與你,從頭來過……”

    安郡王府。

    因着忠親王府實在無甚生氣,蕭元實在無法,只得棄了忠親王往安郡王府來,不想進門卻是遇着右風,忙笑着招呼,“右兄今日可是休沐?倒真是稀客啊。”因着崖底那一遭,蕭元對右風的印象頗佳。

    右風素來冷靜的面上有些微的不自然,僵笑一下,木訥道:“聽聞王妃有喜,特來恭喜王爺。”這不像樣的藉口,已是右風想破腦袋方纔想出來的……

    蕭元亦是個聰明的,瞧見右風不自然的模樣,多少窺見些端倪,但見右風並無什麼隱晦的心思,暗自嘆息一聲,倒也沒往心裏去,大方地招呼右風進府,熟稔得好似自己的府邸。

    恰好遇着蕭鈺與謝長安攜手而來,二人皆言笑晏晏,雖聽不得真切,但隨風而來的聲音溫柔婉轉,是聽得出的歡喜,叫人心生嚮往。

    “鈺兒,長安,這是右風兄弟,上回在崖底同尋你二人,兇險之事都一馬當先,當真是條漢子,今日我帶了來,好歹與右風兄弟道聲謝。”蕭元的心善,想是隨了忠親王妃。

    右風感激地看了眼蕭元,目光落在並肩而立的二人身上,一時緊張了起來,目光躲閃,頗爲磕巴地行禮問好,而後默然地立於蕭元一旁。

    蕭鈺一眼便認出是當日慈寧宮外那人,又聽見蕭元所說,當即明白了來龍去脈,心甚感激,並未有敵意,而是憐惜,溫潤一笑,清亮的眸子不見戲謔,只有真誠,“大哥,出去崖底,右風兄弟還救過我與長安一回,當時我安郡王府的救命恩人!右風兄弟,這邊請。”

    右風一怔,好似十分緊張,忙擺手道:“王爺言重了,右風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王爺這般稱讚……右風今日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說,改日……改日再來府上拜訪。”話落,擡眼看向謝長安,靦腆一笑,便轉身離去,只是挺拔的背影好似有些許慌張。

    “唉,倒是個癡兒啊,可惜可惜……”蕭元目送右風離去,心生感慨,回頭望了眼淺笑淡然的謝長安,一笑置之。

    不想蕭鈺卻是鸚鵡學舌起來,“唉,倒是個癡兒啊……”話落,便先見着長鞭破空而來,而後一襲紅衣緊隨而至,嬌俏的面上綴了幾分英氣,還有意味不明的情緒。蕭鈺忙將謝長安護在身後,轉頭戲謔地看向不再感慨的蕭元。

    眼見那犀利的長鞭直取蕭元的面門,蕭元卻是不慌不亂,兀自立在原地,雙眸含笑地望着那抹靈動的紅色,有乍見之歡,而更深的,大概是期盼細水長流的久處不厭。

    電火石光間,長鞭在距蕭元面門半寸時被寇漣漪收了回去,隨後氣急敗壞地教訓起了蕭元,“你怎麼也是個傻的,不知道躲嗎!”氣呼呼的臉頰愈發生動,好似盡情綻放的紅蓮,活潑,秀美,不染淤泥。

    蕭元莞爾一笑,溫和道:“左右你是不會傷我的,我又何須躲。”言語裏藏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甜蜜和別樣的心思。

    好似聽出言外之意的寇漣漪氣得跺腳,怒氣衝衝起來,“誰說我不會,下回我便壞了你這張本就不如何入眼的臉!”只這怒氣不知當真是生氣,亦或是想掩蓋些旁的什麼。

    蕭元卻是笑着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頗爲愧疚,“只怪我生得早了些,方纔得了這容貌,倒是委屈郡主了……只是蕭某自覺若是看久了,亦是能入得眼的。”

    “嘖嘖嘖。”一旁“觀戰”的蕭鈺忍不住出聲,饒有興趣地打量蕭元,“先前怎不知大哥這般會說話?倒是巧舌如簧,舌燦蓮花啊。”戲謔之意沒有半死掩蓋。

    謝長安的目光落在雲淡風輕的蕭元與氣急敗壞的寇漣漪身上,而後扯了蕭鈺的長袖,“掩耳盜鈴”地說了句,“漣漪這般可人,大哥如何能不說些好話?你可莫要添亂了,否則我賞賜與你的,便不是這欲說還休的長鞭,而是鳳鳴了。”

    蕭鈺好似驚着,忙不迭地應下,忙與謝長安往一旁去了,獨留二人面面相覷,而後傳來若有似無的一句話,“今日的安郡王府當真是熱鬧……”

    擡頭望了眼天色,謝長安一笑,“一會怕是還要熱鬧幾分。”蕭鈺會意,面上卻是不歡喜了,頗爲懊惱,“怎的成日這般閒得慌?平白來添幾分晦氣!”

    “你且再忍幾日,想來過幾日便不再來了。”謝長安好似看透了歐陽菲的心思,“只是過些日子,怕是還會再來,欲擒故縱,倒是看了些兵書?”

    蕭鈺確實不以爲然,“兵書?就那些個骯髒思想,如何會去看兵書?想是時日一久,多少積累出些門道了,可那又奈我何?當真覺着我這安郡王府什麼人都可進?”

    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卻不知那頭依然點燃了“戰火”,正是義憤填膺的寇漣漪和清冷柔弱的歐陽菲。不過今日的歐陽菲,卻不是清冷柔弱的,而是咄咄逼人。

    “歐陽菲你站住!你可還要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莫不是以爲我們不知你在打什麼算盤!”正與蕭元“脣槍舌劍”完的寇漣漪一見歐陽菲蠢蠢欲動的小火苗又被燃起,立時不留情面地諷刺出聲。

    原以爲歐陽菲只會強裝受了委屈,畏畏縮縮地辯解兩句,卻不想歐陽菲瞥了眼空無一人的四中,當即冷下臉來,嘲諷一笑,“郡主,你又有何資格說我?說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你呢?你對王爺的心思可是整個京城都知,你又有什麼臉面來這安郡王府。哦不,是住在這安郡王府……莫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冷哼一聲。

    “你!”猛地被歐陽菲“將”了一軍,且都是實情,寇漣漪一時啞口無言。

    瞧見寇漣漪無話可說的模樣,歐陽菲輕蔑一笑,漫不經心地伸手撣去不存在的灰塵,不無得意,“我什麼我?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郡主,我只一言,你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二人互相不掛礙,可莫要再來攪擾我!”

    “你休想!只要有我一日在,你便別想在這安郡王府耍什麼花樣!”平白被教訓了一道,寇漣漪怒不可遏,話落便揮鞭向毫無防備的歐陽菲,恰這時傳來蕭元的聲音,“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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