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則是滿腦子亂亂的,父親的怒喝,祖母的語重心長,終究是讓自己發熱的頭腦涼了涼。
謝斌今日原想着去安郡王府看看安兒,順帶接長安回榮安侯府用膳。謝斌也有些時日沒見着長安了,心裏歡快,不由腳下生風,興沖沖的就往安郡王府內走去。
安郡王府謝斌來的少,一時有些找不着路子,也不知道到了哪處的走廊,停在了拱門口,這究竟是直走還是右拐,心下暗自糾結。
還未曾想明白,就覺身側被什麼軟軟的東西一撞,只聽“哎呦”一聲,轉頭一看,一個白衣姑娘跌坐在地上,嬌弱不已,青絲旁落,我見猶憐。
當下心中一柔,趕忙上前扶起地上之人。自己一個大老粗,自是無妨,不知這姑娘可還好。謝斌當下問道:“姑娘可有傷着了?”
歐陽菲被謝斌扶起,本是想要發火,卻發現眼前的是一雙戰靴,頓時收了脾氣,身柔如水,彷彿菟絲花一般,軟軟糯糯的倚到了謝斌身上說道:“無事,勞謝公子擔心了。”
謝斌瞬間就被這**的聲音晃了神,如此嬌軟的聲音,哪裏是謝斌能抗的住的,當下心神盪漾,想着等等可要好好和長安打聽此人。
歐陽菲說完,又晃晃悠悠的想要站好,左右掙扎,才最後在謝斌懷裏站起身,故作驚嚇的後退一步,對謝斌福了福身說:“多謝公子相扶,菲兒不勝感激。”
雖是低着頭,但是謝斌卻能看見這姑娘發紅的耳朵。心神又是一晃,這姑娘可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兔子。
謝斌大半時間都在軍營,喫飯喝酒身邊都是大老爺們,哪裏見過這般柔軟的女子,家中妹子雖然美麗,但是卻未曾有這般讓人憐惜的衝動。
直到歐陽菲離開,謝斌還在對着歐陽菲嫋嫋婷婷的背影發呆。
謝斌正想着,反正娘也在催着自己找媳婦,不如和安兒打聽打聽,看看是哪家的姑娘。
沒想到在安郡王府中撲了空,沒見着長安,好不容易問道姑娘情況,卻是個有辱門楣的女子。這讓謝斌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這般仙姿的女子,白衣勝雪,潔白無瑕,怎麼會做出那些個勾三搭四之事,反駁了兩句,卻被父親和祖母斥責。
好在謝斌是個孝順的,雖然對母親和妹妹們的說詞感到不喜,但是父親和祖母的話卻是一盆冷水,讓謝斌的火熱的腦袋降了降溫,大家總歸是爲着自己好的,沒必要騙自己,自己明日還是去好好打探一番。
月華如水,暈在空中,在秋日中卻倍顯清冷。許是因爲懷孕的緣故,謝長安有些懶洋洋的,早早的便歇下了,和蕭鈺躺在牀上,卻是有些睡不着。
“還在想着飯時的事?”蕭鈺一把將謝長安摟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包裹着長安,溫暖她。
謝長安輕聲的嗯了一聲說:“這個歐陽菲是個麻煩的,本以爲被漣漪和蕭大哥擠兌了,就會收斂了去。沒想到卻又纏上了大哥,真是不讓人省心。”
“安兒莫要爲此憂心,你大哥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今日爹和祖母都說了重話,想必大哥也不會自欺欺人不去查探的。”
蕭鈺一手撫上謝長安略長的肚子說道:“安兒你且安心養胎,一切有我。”
懷孕的謝長安是多愁善感的,想到第一次與蕭鈺的見面,想到當時那個癡傻的蕭鈺,想到永遠都不會將自己認錯的蕭鈺,心下安寧,漸漸睡去。
歐陽尚書府內,燈火格外的通明,今日是歐陽尚書第八房姨太太進門的日子。歐陽明膝下有一子三女。歐陽乾和歐陽菲是正室所出,還有兩個則是妾室所出。
歐陽尚書英雄抱美人,已是第八房妾室進門,自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一頂轎子側門擡入,歐陽尚書直接去新房挑了蓋頭就將人帶到正廳。
自第三房妾室入門之後,尚書府就習慣於只要有姨太太進門,當晚衆人齊聚正廳用膳,一桌飯自是喫的各懷心思。晚膳後,歐陽尚書自是擁着新歡回了房,歐陽菲則跟着鬱鬱寡歡的母親何氏回了房。
歐陽菲在母親房裏,看着鬱鬱寡歡的母親,心中不以爲然,整天端着三從四德,不善言行,疏於打扮,這樣的老婦,怎麼能拴住男人的心。
也就父親記着少年夫妻老來伴,端想着糠糟之妻不下堂的死理,不然這尚書府當家主母早就換成柳氏王氏了。
歐陽菲看着母親的背影就知何氏的傷感,父親都取第八房姨太太了,左右都不是個新鮮事,也就母親還會對父親存有念想,爲此悲傷,也不想想自己的臉有多黃。徑直跟着,也不說話。
自己今後找夫家,可得管嚴了,不然也像爹一般,整這麼多的姨太太,也是着實令人難堪。遂而想到今日遇見之人,自己特意和門房打聽了一下,才知撞到自己的人竟是榮安侯府的世子爺謝斌。這人武將出身,現爲三品遊記將軍,尚未婚配,如果能入主謝家,做個世子妃,也是不錯的。
當下對母親問道:“娘,你可聽過榮安侯府的謝世子?”
歐陽菲的母親何氏對自己這個女兒是毫無辦法,主意大的很,雖是二九年華,卻仍然不着急嫁,這也就算了,偏偏還與外邊的浪子似的,淨是和一些男人往來曖昧,弄的身名在外,都沒人敢上門提親,但是偏偏在夫君面前,女兒比自己還喫香,時常自己還要靠着女兒才能拉攏夫君的心。
現聽到歐陽菲嘴裏的名字,不由一愣問道:“菲兒怎麼突然問起?”
但是未等女兒回答,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謝世子現在你爹手下任職,武藝高強,又沒有世家公子的紈絝,做事認真,英勇善戰,也着實當得遊擊將軍的名頭。今年二十出頭,尚未婚配。”說道這裏,何氏心中一動:“菲兒可是中意謝將軍?”
歐陽菲並未回答何氏,只是眼波流轉,心中主意已有,便對何氏說道:“娘,你可與謝夫人有交情?”
何氏搖頭道:“雖然現都是武將,但早先先皇登基時,謝家與天家失了嫌隙,任的是文職,你爹爹也只是四年前才當上的尚書,榮安侯府又是那樣的高門大戶,自是沒有來往過。”
“娘,聽聞這月廿十是右相府老祖宗六十大壽,您可收到邀約?”歐陽菲笑着問何氏。
何氏點頭:“已差人備了禮,過幾日送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