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斬草除根
    眼見金烏愈盛,宴請的賓客也盡皆落座,男女賓客是分席而坐,不過同在一個廳堂,蕭鈺對此分外不滿意,只巴巴地隔桌相望,一刻不停地對謝長安暗送秋波,活像個浪蕩不羈的登徒浪子。

    謝長安無奈一笑,深覺衆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有礙視聽,登時板着臉瞪了眼望穿秋水的蕭鈺,旋即轉頭與謝長寧說些體己話,又不時輕撫渾圓的腹部,眉目間淨是溫柔之情。

    “鈺兒,莫要胡鬧了,你瞧。”

    蕭元話落,就聽得唏噓聲一片,擡眼就見着歐陽菲眼含秋波,滿面嬌俏,嫋嫋婷婷而來,身姿輕盈,如弱柳扶風,細腰不盈一握,舉手投足間皆引人遐想,似是羞赧忽而低眉垂首,復又怯生生地擡眼,卻是若有似無地看向某個位置,波光瀲灩,不盡風情。

    不必說,歐陽菲妄想兀自與之扯上關係的,不是謝斌又是誰?奈何謝斌眼神都沒給半個,只不是擡眼偷瞧恬靜輕笑的平昭雪。

    蕭鈺眼露嫌惡,生怕污了眼,忙將目光落在謝長安身上,卻見謝長安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勾脣一笑,丰神俊朗。燕清嵐自然如蕭鈺一般,目光只在溫柔淺笑的謝長寧身上。因着寇漣漪不喜虛與委蛇,並未前來,蕭元只垂首嘆氣。

    而旁的血氣方剛的公子們一時都找不回自己的眼,只直勾勾地盯着歐陽菲瞧,眼冒綠光,恰似捕食的狼,猶以方纔被歐陽菲拒之門外的白一飛爲之最,心裏暗罵了聲**的**,可目光卻是黏住了。年長正直之人,或許裏子是不正直的,只面子要緊,目不斜視,正襟危坐,生怕落人話柄。

    女眷席間唏噓一片,眼裏的厭惡毫不掩飾,且目光隱約落在漲紅了臉的何氏身上,似是在譴責何氏教女無方,才惹得這般丟人現眼,有辱門楣。

    衆目昭彰之下,何氏不好發怒,只拼命與歐陽菲使了眼色,奈何歐陽菲權當不見,兀自搖曳生姿,只幾步硬是走成了十里長街,叫好端端的一個壽宴變了氣氛。

    衆人側目間,右相府的老祖宗林老太太由着右相攙扶而來,身着喜慶的暗紅衣裳,繡樣繁複,額間是晶瑩易透的綠寶石,滿目慈祥,笑不攏嘴,卻在瞧見其間只見嬌媚之態的歐陽菲眼裏閃過不悅,又瞥了眼在座之人,意有所指道:“不是與你說只邀些相熟之人,怎的什麼阿貓阿狗都入了府,叫人看了笑話。”

    間或有輕笑聲,孑然立在其中的歐陽菲卻是無所畏懼,只落落大方一笑,儀態萬千地落在末尾,渾然不顧臉漲紅得能滴出血的何氏。

    右相忙俯身道:“母親,是孩兒安排不周,還請母親莫要壞了心緒。”擡眼一掃,深不可測的眼底不見怒意,只那落在歐陽菲身上的目光叫人膽寒,終是歐陽菲膽大如此,亦是悄無聲息的打了個寒顫,心生不詳的預感。

    林老太太又是慈祥模樣,滿面歡喜地說着場面話,衆人紛紛附和,不外乎是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時熱鬧無比,輕而易舉地蓋過方纔的小波瀾。

    謝長安等人本不喜如此阿諛奉承的場面,各自輕笑,皆與身旁之人說開了,紛雜之間,只有蕭鈺見了謝長安眼裏劃過的犀利,又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歐陽菲,嘴邊擒了冷笑。

    寒暄之後,美酒佳餚一一呈上,不必說,男眷席一時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只蕭鈺躲在蕭元的身後,堪堪擋去了大部分的敬酒,不忘可憐地朝謝長安拋去求救的眼神,奈何只得了謝長安幸災樂禍的回饋,而燕清嵐與謝斌等人無一倖免。

    明擺着是壽宴,可與宴者都心知肚明,不外乎是拉幫結派,因此各府的世子自然成了人人搶着敬酒的香餑餑。

    歐陽菲身在曹營心在漢,珍饈食之無味,只目光晶晶,毫不避諱地落在謝斌身上,眼見謝斌來者不拒,盡皆不拘小節地仰頭一飲而盡,更顯豪邁的男子氣概,叫歐陽菲心旌盪漾,粉頰緋紅,眼波流轉間,不知又想出了什麼計謀。

    一旁的何氏瞧見,心下羞愧,一時又打罵不得,只厲聲道:“菲兒,這兒可是相府,你莫要胡來,歐陽家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

    歐陽菲冷哼一聲,卻是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輕蹙眉頭,以手扶額,卻忘瞟一眼面色漸紅的謝斌,輕蔑道:“正是相府……才叫人無話可說啊。”話落,又是一陣翁鳴,垂眼見着油膩的山珍海味愈發不爽快,登時起身,“這裏悶了些,我去透透氣。”

    何時一直留意歐陽菲的一舉一動,知歐陽菲不是作僞,且只要那謝斌在席間就無礙,就隨了歐陽菲去,暗歎自己怎的生了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兒,卻不見那頭一臉猥瑣之相的白一飛悄然跟上了歐陽菲。

    謝長安只擡頭看了眼,眸子閃過複雜難測的光芒,復又低頭,不知與謝長寧低聲耳語了什麼,惹得謝長寧嬌笑連連,卻是擡眼看向茫然的蕭鈺,復又以帕掩脣輕笑,叫林氏都看不過眼,不知又說了句什麼。

    心知不知說的什麼好話,蕭鈺委屈地瞪了眼謝長安,正待比劃着什麼,卻被身後的恭維之聲打斷,“素聞安郡王丰神俊朗,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風姿綽約,不知安郡王可否賞臉……”話還未落,卻聽得外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衆人一驚,右相眸光一沉,還未開口,男客早已紛紛放下酒杯,忙不迭地往外去。

    不覺有幾分醉意正想隨波逐流,不想左右皆被拉住,卻是蕭元與蕭鈺,不待說話,就見蕭鈺搖頭。謝斌雖是個武夫,卻不是個傻的,心思一轉頓時明瞭,心驚之餘酒醒了一半,莫怪方纔那尖叫聲聽着有幾分熟悉。

    未免旁人多話,蕭鈺欲蓋彌彰道:“謝兄,此處是右相府,若有什麼事,右相自會處理妥當,我們何苦招惹了葷腥,且坐吧,左右與我們無關。”

    古往今來,看熱鬧不嫌事大也算得一種傳承,女眷席也走了大半,只謝長安幾人並平家穩如磐石,雖有好奇,卻不外露,畢竟聽得這一聲就知並非什麼好事。而最爲着急的就是一早跑出去的何氏,莫怪歐陽菲出去了那般久,原是又在作弄什麼。

    不多時,方纔離去之人盡皆回了廳堂,男眷面上神色莫測,有看戲的興奮,意猶未盡的遺憾,還有嘖嘖稱奇,隻眼下都難掩猥瑣之意。而女眷則是面露厭惡,嘴上絮絮叨叨不停,隱約聽得什麼無恥下流,白日宣淫。

    挨着蕭鈺的左相公子右肘輕捅蕭鈺,壓低了聲音目露精光道:“安郡王不去竟是可惜了,那場面真是活色生香……”隱約遺憾之意,恨不得剛纔那出活春宮的男主角是自個。

    蕭元眼底閃過嫌惡,不着痕跡地輕拂了衣袖,冷聲道:“吳公子莫要胡言。”旋即轉身與蕭元說話,不再理會。

    吳景雲訕笑兩聲,尷尬的別過腦袋,卻暗自腹誹,裝什麼清高,同爲男人,內裏是什麼樣的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直至賓客盡歡,杯盤狼藉,何氏與歐陽菲,還有那白一飛都未曾再回席,一時不管去或是未去之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只無人憐惜失了清白的歐陽菲,只覺早該如此,好在那白一飛也是個****的,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因着幾日未見蕭若辰,謝長安隨林氏回了榮安侯府,蕭鈺自然夫唱婦隨,只謝斌神色懨懨,不知是因那來者不拒的佳釀,還是旁的事。不過出了相府時,平昭雪主動與謝斌說了幾句話,雖都在分寸之內,卻是衆人喜聞樂見的,尤其是林氏,笑得合不攏嘴,拉着平昭雪直誇獎,恨不得這會就帶回了府。、

    蕭鈺扶了謝斌回房,瞧見謝斌萎靡不振的模樣,暗歎一聲,俯身附耳道:“何不憐取眼前人。”隨後喚了小廝與丫鬟伺候謝斌洗漱,兀自回了竹意院。

    還未踏進屋,就聽得蕭若辰在編排於他,“娘,爹壞,就知道欺負辰兒,不讓辰兒見娘,待日後辰兒長大了,就將爹關在小黑屋裏,也不讓爹見娘,哼!”

    蕭鈺哭笑不得,暗罵了聲小白眼狼,又聽得謝長安溫柔勸道:“辰兒,你也知道你爹孩子氣些,辰兒就莫要與他計較了,什麼關小黑屋的話,可不叫你爹聽見了,你爹會傷心的,辰兒乖,讓着些你爹。”

    笑容逐漸消失,蕭鈺鬱卒,一口老血梗在喉間,什麼叫他孩子氣,還讓蕭若辰讓着他?這要是叫旁人聽見了,該如何想?蕭鈺深呼吸一口氣,才忍住破門而入去理論一番的衝動。

    蕭若辰傲嬌地哼哼兩聲,分外大度道:“辰兒聽孃的,不讓爹關小黑屋就是了,只是日後還不讓辰兒見娘,辰兒也不讓爹見娘。”

    一碼歸一碼,是個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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