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佈局落子
    安郡王府正一團和氣時,京兆府尹正戰戰兢兢地請示皇上該如何處置夜闖安郡王府的幾人才妥當。.xssodu.

    皇帝瞥了眼摺子,眸光微眯,閃過莫名的神色,擡眼望向垂手而立的京兆府尹,不怒自威道:“何生你莫不是傻了,這等事也哪來問朕,莫不是要朕替你判案?”、

    何生身子一顫,額上冷汗淋漓,忙告罪道:“皇上恕罪,是小的愚鈍,只是這幾人卻是那柔然使臣的手下,如此……”

    皇帝懶怠再與何生糾纏,邊批了摺子邊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柔然亦是我朝臣民,自然按律如何就如何,你且去吧,莫要叫人笑話了,堂堂一安郡王府遇刺,卻不敢處置了刺客,如此你叫天下之人如何看我皇家?”

    何生不敢多言,連聲稱是,忙不迭地退下了。

    “哼。”

    莫以爲皇帝是愛護蕭鈺,維護法度,他不過是要叫柔然人與蕭鈺反目成仇,如此徹底斷絕有可能滋生的反叛,眼下就是如何扼殺柔然的不臣之心了。

    “皇上,安郡王求見。”

    皇帝並未擡頭,目光卻落不到摺子上,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心甚猶疑,半晌纔開口道:“宣。”

    不多時,蕭鈺立在皇帝跟前,不卑不亢地行禮問安,“臣蕭鈺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如夢方醒一般,忙擡了頭,滿目帶笑,虛僞道:“安郡王不必如此多禮,本是一家子,如此倒是生分了。”言語間卻不見熟稔,只有隱約可見的防備與疏離。

    蕭鈺進退有度,不驕不躁,瞧了眼四下,壓低聲音道:“皇上,臣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皇上莫怪。”話落,在皇帝疑惑的目光中,徑直朝皇帝走去,俯身附耳,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不知說了什麼。

    好半晌,皇帝不語,只眸光幽深。如不可測的深淵。

    言罷,蕭鈺走回案前,長身玉立,眸光清澈且篤定,只待皇帝的下文。

    “是因着安郡王妃之事?”

    沒頭沒腦的一句,蕭鈺卻是明瞭,點頭又搖頭,目光沉了沉,緩聲道:“是因着長安,也因着我安郡王的身份。”

    皇帝不明,隻眼底不着痕跡地閃過豐碑,案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握緊。

    蕭鈺將皇帝的舉動收悉眼底,卻是不動聲色,只凜然道:“我雖是個閒散王爺,但到底是天家之人,江山是蕭家的江山,有生之年,我不願見着蕭家的江山旁落或是生了亂子。”

    眸光閃爍,皇帝只若有所思地盯着蕭鈺。

    蕭鈺一笑,直言不諱道:“我知道皇上您信不過我,但此事,與之周旋的‘蕭鈺’非彼蕭鈺,皇上若有信得過之人,那人就是‘蕭鈺’。”意味深長的一眼。

    皇帝恍然大悟,“你是說……”

    蕭鈺含笑頷首,“我早有言,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一輩子我只要長寧,旁的女子不過浮雲,更遑論巴木青,蠻不講理的番邦婆子,多見一眼都污了眼。”

    話已至此,見蕭鈺赤誠,皇帝心下大定,卻莫名有些豔羨灑脫和專情的蕭鈺,回過神來驚覺自己想岔了,忙仔細斟酌了起來。

    良久,皇帝方纔點頭道:“此計可行,你待何時施行?”

    蕭鈺勾脣一笑,俊眉的面上增了光輝,卻是包含了冷意,不急不躁道:“眼下就可行,待皇上選好了人就往我府上去吧。”巴木青加身於謝長安與蕭若螢的,他要柔然以千百倍來償還。

    “可這相貌……”

    蕭鈺神祕道:“山人自有妙計。”一頓,又看了眼猶疑的皇帝,破天荒地打起了趣,“皇上,待此事事落,我就帶了長安往南去,希望皇上不吝給些盤纏。”

    皇帝一怔,旋即朗聲一笑,“那是自然!”這笑裏,終於沒了虛與委蛇。

    各生歡喜,是蕭鈺心之所言,隨即行禮道:“如此,臣就告退了。”瞥了眼堆積如山的奏摺,似是揶揄,“皇上可要保重龍體啊!”

    皇帝哭笑不得,卻是釋然地嘆了口氣,目送了蕭鈺離去,隨即又與奏摺相搏,卻是心緒浮動,目光猶疑,奏摺上密密麻麻的字是半個也瞧不見去,良久嘆道:“如今再看,傻的還不知是誰……”

    蕭鈺的恣意和灑脫是皇帝所向往的,可到底比不過權利在握,皇帝豔羨的,是蕭鈺與謝長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身爲皇帝,太多的身不由己,心有所屬又如何,爲着朝堂的穩定,爲着爲皇家開枝散葉,他不得不去寵幸形形**的妃子,如行屍走肉一般……可是萬幸,還有她相伴,思及此,皇帝的眸子柔和了。

    話說京兆府尹回了京兆府,立即着人去請了巴木扎,不過巴木紮好似未卜先知,只道:“我知幾位前來所謂何事,巴木扎亦是惶恐,不過巴木扎的手下俱在,那幾人與巴木扎無關,與柔然無關。”言外之意就是與我無關,我也不會配合調查的。

    見衙役猶豫,又道:“我乃柔然使臣,是前來與皇上獻禮,爲結秦晉之好,可莫要爲着此等子虛烏有之事影響了大局……”意味深長,明顯是威逼。

    衙役無奈,只得空手而歸,如實上報。

    京兆府尹眸子深沉,隱有睿智,全然不似御書房的戰戰兢兢,思忖片刻,就道:“如此那幾分按律當斬,三日後斬首示衆。”又對伸手指向其中一個衙役,“你去安郡王府稟報了消息。”又指向另外一個衙役,“你去擬了告示,公之於衆。”

    一時又忙亂了起來。

    京兆府尹送了口氣,只暗自祈禱着莫要再橫生什麼幺蛾子了,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可不想一招不慎,毀了多年的英明。

    青霜將消息秉了蕭鈺,並未避着謝長安。

    謝長安瞥了眼甜睡的蕭若螢,蹙眉道:“蕭鈺,圓兒剛出生,莫要因她妄造了殺孽,怕是……”蕭若螢的身子是謝長安的心病,自是事事小心謹慎。

    蕭鈺不忍拂了謝長安之意,略爲思忖,吩咐道:“青霜,你去與那衙役說,王妃仁慈,不忍傷人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廢其武功,終身監禁。”青霜應下,忙去了。

    謝長安會心一笑,“蕭鈺,難爲你了。”謝長安心知蕭鈺恨不得將這些人千刀萬剮,是爲了她才一再退讓。

    “說什麼爲難。”蕭鈺輕觸着蕭若螢瑩潤了些許的面頰,心生安定,擡眼看向謝長安,“只要你與圓兒無礙,沒有什麼事情是爲難的。”

    謝長安感念於心,自知不必多說,低頭慈愛地看着愈發精緻小巧的蕭若螢,細細掃過,輕笑道:“這模樣,倒是像着你多謝,如今你可是全了心願?”可眉眼間到底藏了隱憂。

    “像着你,像着我,都是全了我的心願,左右都是你我的心血。”蕭鈺起身依偎着謝長安,攬住謝長安瘦削的肩膀,寬慰道:“長安你莫要思慮過重,我已着人去打聽了,圓兒的身子尚可,若是尋到了良方就能與常人無異。”

    謝長安眼底燃起希冀,心底暗鬆了口氣,祈禱道:“若是能遇着高人就好了……”心思婉轉之後,謝長安提議道:“蕭鈺,我們且做些事爲圓兒積了福澤吧,福澤深厚之人,命途總是穩當些。”

    蕭鈺頷首,卻是止住謝長安的話頭,“長安,你莫要煩擾,此事由我來安排,待妥當了我再說與你,若有什麼缺漏的,你再說與我。”

    謝長安心生熨帖,淺笑盈盈地應下了,調笑道:“妾身全憑王爺吩咐。”

    這話卻是說到蕭鈺心坎裏了,一時笑得如沐春風,眸光似潺潺春水,竟是叫謝長安沉溺於其中,溫柔小意的謝長安叫蕭鈺動情不已,忍不住落了一吻在嬌嫩的脣上,輾轉間,正待深入,卻聽得蕭若螢鬧騰了起來,謝長安忙離了蕭鈺,俯身撫慰。

    不能徹底一親芳澤的蕭鈺長嘆一聲,幽怨地瞥了眼小幅度撲騰着的蕭若螢,暗道這不是前世的情人,怕是今生的仇人,又一個來與他爭搶謝長安之人。

    因着謝長安體弱,只能輕聲撫慰,蕭鈺認命地又溫柔地抱起蕭若螢,輕搖着,可蕭若螢哼哼唧唧個不停,謝長安立時明瞭,忙道:“圓兒這是餓了,你且與我吧。”

    蕭鈺卻是不肯,只道:“我抱着,你喂她,無礙的。”狡黠的眼神裏分明藏了別的心思,叫謝長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卻是低頭對什麼也不懂的蕭若螢道:“圓兒,你爹是個不正經的,日後可要管着他,否則還不知怎麼欺負你娘呢!”

    似是迴應,蕭若螢“嗯嗯”了兩聲,總算如願以償地吮吸到甘甜的乳汁。

    本蠢蠢欲動的蕭鈺卻是安分了下來,眼底滿是溫柔,心疼地看了眼奮力的蕭若螢,不忍打擾,目光又落在謝長安慈愛的面上,思緒萬千。

    當年意氣風發的女子,到底化爲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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