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的討論，
多娜娜自己在一旁緩緩的打出了一個：
艾裏希婭聞言收回了搭在陸離肩膀上的腦袋，雙手插着挺直的腰，臉上露出了你們是智障的神色。
“搞了這麼久......”她不可思議道，“這都快達成最終目的了，你們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
布拉迪那高冷目光第一次有了躲閃的神色。
而其他人，則是一副你繼續說，我聽着的無辜表情。
畢竟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話說......”他沉吟了一會兒，陸離看着布拉迪和多娜娜，決定公開處刑：“是你說的，她......是人造靈魂吧”
“你想說什麼”布拉迪冷然道，“你再怎麼說，也改變不了她是作爲一個工具、一個後備計劃而產生的事實”
“你這人說話我怎麼就那麼不愛聽呢......”陸離牙疼道，“我是想問，你是用什麼判斷她是人造靈魂這一事實的或者說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說到底，多娜娜是人造靈魂後備計劃這件事情，他都是從別出得知的。而且結合發生的事情，他甚至忘記去懷疑了，而自己沒有任何判斷的手段。
“哼，我自有方法”布拉迪依舊高冷，“爲什麼要告訴你”
“切你就是不知道吧”艾裏希婭冷哼道。
“行行行......你們別吵”陸離不問他了，再問下去，結果沒出來，這兩人指不定會做出啥事兒呢。
然後他目光轉向了在一旁站着的多娜娜本人。
“你......”
“我不知道”
“......”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另一側，尤里莎十翼木扎一行人作爲喫瓜羣衆，自覺的站到了一邊，畢竟沒他們啥事兒。
陸離無奈的盯着多娜娜，少女此時因爲項鍊的原因，連銀色惡魔角都沒有顯露；不過甘紫色的瞳孔和布拉迪倒是一看就有血緣關係，那漂亮顏色自然界中都沒有看到過。
或許是出於窘迫，多娜娜習慣性的用左手握緊了右臂，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糾結，她掙扎了片刻，道：
“我......真的不知道。因爲從有記憶起，我就一直是在意識中觀察着，沒有任何人給我傳遞過任何信息，只有......”說到這裏，她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陸離，“只有在另一個我遇到危險或昏迷的情況，我纔會接管身體。從小到大都是如此，連父親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只是，和意識同步的，一直有一個指令，或者說一個暗示......”她秀眉微皺，“就是保護另一個我，不計任何代價的保護，但是具體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
衆人聽着，不明所以。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多娜娜這些年的一切感受，別人自覺的有趣。
但陸離明白。
從知道她只能在意識深處通過別人觀察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
她，也是一個獨立的意識。
換個角度說：多娜的父母並非她的父母；多娜的兄長並非她的兄長；多娜的朋友並非她的朋友；多娜一切的喫喝玩樂，她都只能在暗處看着......
但是，多娜的悲喜，她卻能感同身受。
這在陸離看來很不公平。
多娜的快樂，可以與人分享，但多娜娜不能，她只能感受到心跳加快的衝動，卻無法去理解那一份所謂的喜悅到底是什麼含義。
常年與她伴隨的，只有孤獨。
十幾年下來，所見所聞只有多娜感官這一個渠道，所以她們的愛好甚至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上一次，多娜昏迷多娜娜接管身體後，爲什麼會那麼愛喫東西。
被盧月笑知道，她纔會那麼緊張，和陸離對話，她纔會選擇躲閃。
並非是她不想對話，她其實只是不知道如何交流。
“所以啊所以啊，你們這些外行人。”
艾裏希婭從牀上起身，光着腳來到了地面，一副智者模樣的對着衆人說道，
“人造靈魂，這種東西，根據目前我所知的，只有阿琳北卡也就是她媽媽一個人做到過”她轉過身，神色認真，“而你們知道，人造靈魂所需的材料嗎”
“哼哼，量你們也不知道~”沒等回答她就直接自信否決，她驕傲道，“和那位肥腸姑娘不同，她是世界意志賦予的天生的自主性靈魂，或者通俗的解釋就是沒有爹媽自我覺醒，是有因果因素的，所以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她看向同樣疑問看着她的多娜娜，“而她，是沒有任何世界意志因素存在的，第三方生成的靈魂，這種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爲那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的權能，阿琳北卡並不是神。”
“但有一個bug~”
調動了好一會兒羣衆求知慾她才緩緩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方法，但阿琳北卡肯定是將她原本本身的靈魂給分離了一部分出來，催化爲了現在的這個她~”
布拉迪越聽越皺眉：“那種事情，怎麼可能”
“你也覺得不可能是吧”艾裏希婭笑道，“但阿琳北卡的確是做到了而且完成後原本的靈魂不受影響，分離出來的部分還催化了自主意識雖然很有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會出現自主意識，但現在已經發生了所以......”她看了看一臉懵的陸離後又盯着多娜娜，“她雖然是後備計劃，但不是所謂的工具；她現在，是切切實實的另一個生命體”
“你們可以理解爲姐妹、雙胞胎之類的，雖然兩人同時出生不分大小，但兩個人就是兩個人。”艾裏希婭笑了笑，“所以我纔會說，她只有一半的靈魂，不是從中砍斷的那種一半，而是鏡子對面投射的存在的一半~就醬”她扭過頭，盯着陸離笑盈盈邀功道，“哈尼，怎麼樣，有沒有一種我特別博學多才的既視感”
陸離看着此時滿臉詫異，隱隱有些感動或激動的多娜娜，然後目光轉向求誇獎的艾裏希婭，愣楞道：“雖然沒怎麼理解，但好像的確是很厲害的樣子......”
艾裏希婭笑一僵，滿臉無奈：“......不愧是哈尼。”
“但是有一點，我知道了。”
他轉過頭，盯着多娜娜，“我說過，你...就是你，不是計劃工具人，從始至終，我都是將你們當成兩個人在看待。”
多娜娜愣愣的回望陸離，不自覺兩行清淚滑落。
這是她第一次，以真實存在的狀態被給予了肯定。
艾裏希婭看着這場景，露出了無奈的意味深長的笑。
阿琳北卡......你的計劃，終究是不能完美啊。
悲傷和快樂本就是交融在一起的無法分裂的部分，你分離的快樂一樣會有一天產生悲傷；而分離的悲傷，也總有一天會有了快樂......
光與暗，是隻要面向陽光，就會兩者並擁。
悲傷喜悅，完整的纔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