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手臂內部的歡騰煤灰們
這還是陸離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回覆。
先前熟悉的階段都只是能感受到大致的意思，以及對方會按照自己的指示進行行動。
整體還是很模糊的。
而且因爲數量巨大，信息流極大，陸離有時候也需要稍作分析才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些小傢伙都很聽話。
硬要比較的話，那就是先前是生澀的文字，現在則變成了清晰的語音。
帶着疑惑，陸離決定將意識專注進去，深入瞭解一下。
“畢竟這玩意兒是在自己手上，現在能說話，那也代表可以交流的吧狄瑞吉那傢伙說得模模糊糊嚇人巴薩的能交流那以後處理任何事情都會方便很多了。”
進入自己手臂的感覺很奇怪，念頭進入後，自己的視覺、聽覺都同步存在只不過是掛機狀態的。
就是注意力內存佔用極少、但能勉強接收和感知外界情況。
主要的意識化作了另一個自己，來到了一扇巨大的門面前。
陸離順勢吐了個槽“禁忌之門麼”
自嘲的輕笑了一聲，陸離走上前，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被門後的那堪稱密集的嘈雜聲給停住了。
“臥槽，爲什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裏面是啥開演唱會嗎還是地獄之門”
陸離感覺裏面是好多人在吵架一樣
帶着一份遲疑，陸離推門而入。
開門的效果也是有些復古。
傳奇知道吧
開場那門和效果都差不多。
只不過沒聲兒。
不止如此，門打開，那海浪般的嘈雜也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
白光蓋眼之後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喏大的舞臺。
說舞臺可能有些不恰當，但陸離看到的就是一片連着門的純白半圓地面，而半圓之外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黑暗中有着密密麻麻的無數像是眼睛一樣的微弱白燈。
停頓了片刻，他緩步踏入。
這裏很奇怪，明明看起來純白色一體的地面自我發着光，半圓舞臺之外也是完全的漆黑，包括穹頂亦是如此。
但陸離能看清自己，以及舞臺內的一切。
“奇怪”他摸了摸頭，左右環視了一圈，可什麼也看不到，“剛纔是聽錯了可不至於吧這可是在意識內。”
帶着疑問，他朝着前面擡步走去，打算去前方的黑暗邊緣看看。
然而這一次，陸離才走出幾步就忽然僵在了那裏，目光有些駭然的盯着前方那些燈泡。
不，這不是燈泡
因爲陸離剛纔清晰的看到，自己走的時候，周圍這些小燈泡注視的軌跡，也跟着自己動了
這一刻，陸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些不是像眼睛”
他望着這從眼前一直蔓延到最後極遠處成團、成功片的無盡數量，念頭開始發麻的念道。
“這些就是眼睛”
此時陸離的表情、呼吸、心跳以及脈搏都瞬時暫停，甚至他連血液流動都想要停下，生怕自己因爲一個微弱波動而惹到了這些東西
被無數道視線盯着，陸離害怕極了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被視線點燃。
最後，嘴巴和喉嚨發澀，陸離極度小心翼翼的嚥下了一口口水。
咕咚
福嗡
無數個小小的聲音洪水猛獸般涌來，音浪都讓陸離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是這個動作，讓他喪失了最後的逃離機會。
眼前的黑暗涌來，把自己籠罩了進去。
“草”
他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個個倉鼠模樣大小、冰冰涼涼軟軟的東西給包裹住了，它們不斷的在往自己身上擠來，碰到皮膚就呀呀呀呀的發出尖叫，然後又被別的擠開，週而復始、沒完沒了。
雖然自己被擠滿，但好像並不影響呼吸之類的，或者說這個狀態沒有呼吸需求。
仔細分辨，也能大致的聽清楚這些吱吱吱一樣的聲音，是無數個人在說話，只不過太過於弱小和細微，加上數量龐大到無法計算，導致聽起來是雜音。
“他來了他來了”“快點快點”“我也要是我先碰到的”“啊啊啊啊啊他好暖”“他在動他在動”“快問他快問他”“哇呀呀呀呀你擠到我了”“請問有誰看到我的取卡針了嗎”“喂喂喂快讓我碰一下”“問了嗎問了嗎”“s”
這樣的聲音一股腦的涌入，密密麻麻的在那幾秒間重複千遍萬遍，聲音有大有小，但都很弱，完全無法區分是誰在說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離感覺自己全身都被這種東西給揉捏了一番，沒感覺到對自己有害，他也嘗試着開始交流。
“停停一下，停一下，你們能派個代表來對話嗎”
之所以這樣說，是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在外面控制黑色瘟疫時候的情況，都是下達指令給那一片，然後它們自我傳達並執行。
說完，陸離感覺到這些東西停了幾秒，躁動幾乎沒有延遲的瞬時停下。
然後，它們又沸騰了。
“啊啊啊他又說話了又說話了”“快快快快快”“他說什麼什麼什麼”“代表代表代表”“抓緊時間抓緊時間”“快讓我也碰一下”“快問他快問他”“請問誰看到我的取卡針了嗎”“代表呢”“誰來誰來誰來”“哎呀哎呀”
近距離的這些議論，陸離聽得非常艱難，努力區分後就是以上的結果。
這讓他有種在和小學生講尤拉公式的既視感。
不過這些小傢伙們的執行力很強，很快，陸離就感覺到這些傢伙們萬般不捨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沒離開的也被同伴拉走。
然後周圍又空了出來。
陸離正奇怪，眼前的那些黑色帶眼睛的東西開始圍攏組合。
沒有一點聲音，只有晃動的眼睛。
也因此看到了這東西的全貌拳頭或指甲蓋大小、通體漆黑、長着很多絨毛似的小刺、一雙大眼睛佔據了可觀測面的三分之一。
整個就一長了眼睛的海膽
或者說，像千與千尋裏面的小煤灰一樣，不過沒有手腳。
再者就是數量了
陸離擡起頭望向漆黑之處，不知道這裏有多大，而是一種在原始森林的山頭看無盡樹海的既視感。
很快，這些傢伙們的結果也出來了。
由幾十幾百個組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個籃球足球那麼大的海膽，一雙雙眼睛在上面嘟嘟嘟的睜開。
其中那個足有桌子大、高達一米五的巨大煤灰滾到了面前。
一雙比陸離腦袋還大的眼睛睜開，直勾勾的盯着陸離。
陸離也盯着它，沉默了幾秒，試探道
“呃嗯哈嘍”爲你鬧翻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