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着面前那張熟悉的臉龐,心底掀起了驚天駭浪。
外出流浪六年。
當初那稚嫩的臉龐,如今被成熟穩重所取代。
修長的身軀,比之離開前,高了不少。
本來一頭如黑夜般的長髮,如今卻染上了一縷雪白。
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依稀可見這六年的歲月烙痕。
恍惚間。
方凌俊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
一雙眼睛似有淚花閃爍。
激動莫名
方劍心裏百味雜陳。
六年相思。如今終於如願。
沒有抱頭痛哭的場景。
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平淡。
但是無論怎麼平淡。
在看到這男子的瞬間,方劍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
就好似春分時節的陽光,照耀在自己身上。
溫和中透着幾分愜意,將冬季的寒意盡數驅散。
溫暖了方劍整個身軀
“爹”
方劍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開口喊道。
啪
猝不及防的一個耳光,直接將方劍扇懵逼了。
“誰特麼是你爹”
“竟然敢裝作我兒模樣”
“你在找死”
方凌俊眼中的溫柔,一瞬間化作冷然殺機。
四周溫度,都在急速下降。
方凌霄瞪大了眸子,看着方凌俊,大張的嘴足以塞下數枚雞蛋。
“爹真是我”
“我是方劍”
“我回來了”
方劍在微微愣神後,急忙解釋道。
可是此刻方凌俊好似一頭兇惡猛獸,提起方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耳光。
那耳光。
沒有絲毫留手,每一個都是將空氣扇得轟鳴不斷。
若不是方劍之力已經達到明意境。
僅僅這一頓耳光,他絕對被揍成豬頭
“二弟,快住手”方凌霄回過神來,急忙勸阻道。
砰
十幾個耳光之後,方劍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腳就踹在方凌俊腹部,將他踹飛數丈。
望着穩住身影的方凌俊,方劍怒氣騰騰喝道:“腦子有坑是吧自己兒子都不認識了”
“敢冒充我兒老子宰了你”
方凌俊渾身騰起強橫氣勢。
那氣勢盪開他周身的塵土,形成颶風呼嘯不斷。
“二弟,快住手。這真是小劍”方凌霄大聲喝道。
聽着方凌霄的話語,方凌俊皺了皺眉頭,再度好好打量了一下方劍。
許久之後。
方凌俊才收了氣勢。
“咳咳”
“那什麼,小劍,你娘在那邊。”
方凌俊指着一處閣樓,滿臉尷尬道。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
隨即優雅轉身,哼着小曲大搖闊步離開了小庭院。
“麻蛋”
“這逆子怎麼回來也不給老子說一聲”
“他奶奶的。這個事情,我要怎麼解釋一下”
“茹煙要是知道我這麼揍了兒子一頓,我今晚該睡什麼地方”
“不行。我要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方凌俊心中那個鬱悶啊。
一想到要是讓玉茹煙知道了今日這件事情。
那後果
想到這裏,方凌俊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着坦然離開的方凌俊,方劍整張臉都黑了。
這老傢伙,才六年不見,竟然認不出自己了。
上來就是一劍。
隨後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自己沒還手,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叫了聲爹,平白無故又捱了十幾個耳光。
有這麼當爹的嗎
這世界上,有兒子離開六年,就不認識兒子的爹嗎
自己是他撿來的吧
方劍覺得自己有個假的爹。
“那什麼小劍,歡迎回來。”方凌霄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乾笑着糊弄幾句。
本來好好的一件大喜事。
被方凌俊來這麼一出。
除了這一句,方凌霄想不出什麼話語對方劍說。
這時候說什麼,好像都不怎麼合適。
曾老眉峯一挑,望着方劍,驚喜道:“老臣曾令紀,見過駙馬爺。”
突如其來的問候,讓得方劍驚訝非常。
望着曾令紀,方劍疑惑道:“你叫我什麼”
“駙馬啊有什麼問題嗎”曾令紀疑惑道。
方劍臉色微微泛紅,微微咳嗽了一聲,試探道:“你是小云派來的”
這一聲駙馬爺叫得方劍心花怒放。
方凌俊給他帶來的不愉快,在這句話面前,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着曾令紀,方劍只覺得此人正氣壓身。
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方纔對其出手,自己實在太不理智。
聽着方劍的詢問,曾令紀搖了搖頭道“當初老臣是受紀皇之命,前來此地保護駙馬家人。”
“嗯”方劍輕咦一聲,滿是不可置信道。“紀皇那你叫我駙馬,也是紀皇的意思”
“呃,此話紀皇倒是沒有明說。”
“不過作爲兇劍,我們的職責,只保護皇室安危。”
“紀皇叫我來方家前,曾說方公子和三公主關係不錯。”
“所以駙馬身份,是老臣自己猜的。”
曾令紀有些尷尬道。
說方劍是駙馬的話,紀皇的確沒有明說。
但是紀氏十二兇劍,每一位所保護的對象都是皇室之人。
除了七位皇子和兩位地位尊崇的妃子。
能讓兇劍保護的人,也唯有二公主的駙馬家人。
如今自己被派遣來護衛方劍家人。
顯然。
在紀皇眼中,方劍已經得到了紀皇的認可。
也就是說。
在他心中,方劍基本是未來的三駙馬。
因爲,兇劍只護皇室至親
“曾老來方家有多久了”方劍再度詢問道。
曾令紀神色恭敬道:“老臣來方家已經有三載。”
聽着曾令紀的回答。
方劍神色有些複雜。
三年
這麼說來,曾老是在自己進入岐雲宗之後來到的方家。
也就是說,當初在試煉之地。
紀皇心底其實已經認可了自己。
這麼說來的話,一切就解釋得很清楚了。
紀皇心底其實一直對岐雲宗有所疑慮。
當初在試煉之地,想要斬殺自己,也不過是一出迷惑太虛道人的苦肉計。
那麼
顧然那式劍招上的手段,也是他故意讓自己察覺的。
所爲的就是讓自己推測出他的目的。
先前,自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隨着岐雲宗的種種詭異。
自己終是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而那時候,自己已經徹底孤立無援。
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紀皇,理所當然成了他唯一的後盾。
那時候的他,方纔迫不得已,加入了紀皇陣營。
不過如今想來。
自己早就入了紀皇的局。
亦或者說,在更早之前,自己就已經入局了
不過這場局,只是在試煉之地,對他掀開了冰山一角
對於紀皇,他終究是小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