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塵劍宗,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唯一的不同的是,在思過崖上,那道身影越發得孤寂。
又三年。
有禁地現世。
驚塵劍宗年輕一輩弟子,前往平亂。
方劍終於再度有了踏出思過崖的藉口。
自然。
這次能下山,是他悄悄溜下思過崖。
在驚塵劍宗大殿,哭了三天三夜換來的。
同行之人。
無不是驚塵劍宗的天驕之輩。
身爲長輩,方劍在飛舟之上倨傲而立。
湛藍色的玄袍,在微風下輕輕招搖,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不過。
對於這位師叔級別的長輩。
諸位天驕卻沒有太多的敬畏。
更多的是無視。
方劍自然心中不悅。
好不容易下了思過崖,心裏有一萬個逼想裝,卻找不到人欣賞,實在太過無聊。
“這位師侄,我看你劍體天成,想必劍道之上定然造詣匪淺。”
“反正無事,不如我來考考你。”
“提問:何爲劍道”
方劍尋了一個看起來愣頭愣腦的天驕,帶着長輩特有的慈祥笑容,如是說道。
那天驕皺了皺眉頭。
旋即道:“師叔,你乃是長輩,該是我提問纔是。”
方劍愕然。
心中有股不妙之感。
不過聽着那一聲師叔實在舒心,不由開口道:“有何問題,儘快說來便是。”
“反正無事,指教一下你們修行,乃是我身爲長輩的職責。”
“師叔。”
“你這麼不要臉,師祖知道嗎”
方劍面容直接僵硬了下來。
他看着那位天驕,暗自將此人的面容記牢,想着回宗,定然要利用一些關係,給此人穿小鞋。
“哈哈哈”
“師叔我性格使然,性格使然。”
“這無關修行,你重新提問。”
方劍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
“行吧。”
“晚輩確實在修行之路上有一點疑問。”
“敢問師叔,何爲劍道”
那名天驕對着方劍拜拳一拜,很是真誠道。
方劍聽着這個問題。
臉上露出一抹極爲高深的笑容。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道爲萬物,自有萬相。”
“劍道爲何需要靠你自己感悟。”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師侄,可懂了”
方劍話語模棱兩可,引得那天驕不由皺眉思量,似有感悟。
不過最終卻發現。
方劍這話,似乎和廢話無異。
“好了。”
“九師弟,你若再說些這話語。”
“這弟子怕是要入心魔。”
“回來,坐着。”
飛舟的前端,一名中年男子,盤膝而坐。
他身着一件墨綠色玄袍,橫劍於膝,渾身上下凌厲劍氣。
好似一柄絕世神劍一般。
此人名喚趙天恩。
乃是劍帝的第三徒,一身劍道修爲已經臻至化境。
據劍帝說。
這位三師兄,乃是九個弟子中天資最高的人。
天生劍心通明,是萬中無一的劍道奇才。
兩百年前。
三師兄劍開天山,一劍便是斬滅了一方禁地。
被譽爲驚塵劍宗內最有希望,問鼎大帝之境的存在。
且。
最讓方劍頭疼的是。
此人沒有一點幽默細胞。
整天都板着一張臉,好似自己欠他錢一般。
九個師兄弟中,三師兄是他最爲不喜歡的人之一。
三師兄此刻開口。
方劍自然不能不理會。
他對着趙天恩抱拳,癟了癟嘴道:“是,師兄。”
繼續閉目養神。
飛舟穿過無垠之地,經過數月的行進,終於抵達了所謂的禁地。
天地不再清明,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暗沉的天色,帶着一抹殘紅。
看起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聽說不少大勢力都折損了人手在此地。”
“這詭異的氣氛,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那座山峯,嘶是被人一劍斬下的,如鏡面的斷面,好可怕的劍術造詣。”
驚塵劍宗弟子,不由感嘆道。
進入禁地之中他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無他。
這方禁地,實在太可怕了。
纔出世不過短短數個月。
已經有數位蓋世強者,在其中飲恨。
據那些歸來的修士說,此地或許曾經封印着上古魔頭。
人族崛起之初。
聖人封萬魔,拓疆域。
諸多強大的魔頭,都被強大的禁制鎮壓在空間裂縫之中。
有魔頭被禁制磨滅。
但是也有實力十分恐怖的存在。
在無盡的歲月中,將禁制磨滅掉,再度出現在這滄雲之中,禍亂一方。
不過。
對於這些,方劍倒是不怎麼在意。
畢竟。
這次帶領他來的,可是趙天恩這位狠人。
雖說對於三師兄性格和作風不喜。
但是就實力這面來說。
在驚塵劍宗內,除了師尊,還就這位三師兄能入方劍之眼。
“你們在邊緣處。”
“我進入其中看看,是否真的有魔頭入世。”
趙天恩看了一眼衆人,如此說道。
也不待衆人回答。
他隻身掠入了禁地深處。
強大的實力,讓趙天恩無懼任何敵手。
雖說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歷練年輕一輩。
但是
趙天恩知道,劍帝派遣他過來。
定然是有着掃清此地的意思。
方劍作爲長輩,自然是要照顧這些晚輩。
在好好交代一番之後,他消失了
對於他的消失,衆多天驕只能暗自搖頭。
數日之後。
趙天恩自禁地深處歸來。
不過。
讓衆人驚愕的是。
趙天恩受了重傷,手中那柄帝劍,都斷了。
一身玄袍染血。
整個人的氣息,都是無比紊亂。
“你們小師叔呢”
掃了一眼,趙天恩皺着眉頭詢問道。
“額”
“小師叔數日前便離開了。”
有天驕回答道。
趙天恩臉色驟然一沉,不由冷聲道:“胡鬧”
“你們馬上乘坐飛舟,原路返回。”
“我去找你們小師叔。”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點都不成器”
趙天恩取出飛舟,臉色陰沉如水說道。
“三師叔,你的傷勢”
有天驕擔心道。
此刻的趙天恩顯然是身受重傷。
若是這禁地中
“無妨。”
“你們先返回。”
趙天恩以大修爲,將衆人送出禁地。
本來打算的數月曆練,就這麼短短几日結束了。
待得衆人離開。
趙天恩看着手中斷劍,臉上滿是複雜。
“小師弟。”
“希望你能等到我。”
“哎”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在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條,趙天恩將斷劍纏在手中,眼中滿是決然。
他的傷勢太重了。
怕一個不好,這手中劍,就會飛出去。
如此縛在手中,倒是稍微安了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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