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兩人被推離原本的位置,退了幾步後跌倒在地上。
呲,鐵箭嵌入的聲音讓他們如夢初醒般愕然。
一支鐵箭正中頌菊的胸口,紅色血液不斷地往外冒,染紅了她那淡黃色的衣衫。
她脣角含笑,張開嘴想對雍和他們說些什麼,這時候她已經說不出隻字片語
“阿菊姑娘”
在鸞鳳慌張地呼喊聲中,頌菊慢慢閉上眼睛癱軟倒地。
頌菊最後的意識是繁華公子衝上來緊緊抱住她,她眼眸含笑滿足地喊到:“公子”
能躺在心愛男子的身上死去,她這輩子值了
“阿菊姑娘”
鸞鳳不顧地上的狼藉爬到頌菊面前哭着呼叫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絲毫迴應
繁華公子抱起頌菊讓雍和扶起鸞鳳再次突圍。
山頂的蒙面男人目光如冰,魑魅宮怎麼對付雍和他不管,但她們敢對他的女兒放冷箭,魑魅宮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敢對小姐放箭,你們都去死吧”,重九一臉恨意地盯着蒙面女子,一劍將女子的手臂劃破。
“敢傷我本姑娘讓你有來無回”
在領頭人的帶領下,勢均力敵的兩股勢力再次陷入混戰。
雍和一行人擦去眼淚忍住悲痛,拿起手中的武器繼續砍殺敵人突圍,他們不能讓頌菊的犧牲化爲烏有。
竹林遠方突然塵囂瀰漫,噠噠地馬蹄聲傳進他們的耳朵。
“殿下,快看,是司將軍來了”
阿楓扯着雍和的手臂驚喜地大喊。
雍和砍倒一個敵人,赫然發現由遠及近的馬隊領頭之人居然是司容。
司容是鳥帝朱雀的心腹,在鳥族除了鳥帝和他,司容算是鳥族勢力最大的人,雍和沒想到鳥帝會動用司容這張王牌來找他。
雍和冷冷地挑挑眉,就是不知道鳥帝派司容前來接應,到底是出於真心疼愛他這個兒子還是怕他死了,耽誤了他一統六界九幽的雄心
司容騎在馬上,手中牽着一匹毛色雪白的良駒,他催馬跑到雍和麪前,大喊:“殿下,快上馬這裏交給我們”
雍和擁着鸞鳳快步走到馬前,身形瀟灑地落在馬背上,一把拉過鸞鳳的手坐在他前面,兩腿一夾馬肚,白馬像出水的蛟龍揚塵而去。
繁華公子抱着頌鹿,宏啓帶着阿楓,離笙獨自一人騎一匹馬,幾人相繼離去。
“放箭”,司容看雍和幾人平安離去下令弓箭手放箭阻止敵人的追趕。
山頂上的男人沉着臉轉身就走,方纔他站立的地方已經一片焦土、草木皆枯
一道煙火再次從竹林中升起,重九手中的利劍挽出幾個劍花將蒙面女子擊退,從懷裏摸出一個圓形物往地上一擲。
濃煙過後,重九等人已經消失了蹤跡。
蒙面女子眼裏滿是陰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甘心地在地上跺了幾腳後才領着她的人離開。
“籲”,確定跑到了安全的地方,一路狂奔的雍和才停下來。
雍和下馬後笑着將鸞鳳從馬背上抱下來。
“你笑什麼”,鸞鳳站在地上嬌羞地瞪着雍和。
雍和立即止住笑容擡頭看天上的白雲說:“沒笑什麼”
鸞鳳聽出雍和言語中的敷衍,冷哼一聲後轉身就要走。
雍和急忙從後面摟住鸞鳳的細腰,嘆口氣說:“好了,別生氣了”
見鸞鳳沒反應,他扳過鸞鳳讓她面對自己,無奈地回答:“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鸞鳳瞪瞪眼,不陰不陽地問:“真的”
雍和笑着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剛纔在笑什麼”,鸞鳳板着臉看向雍和。
雍和牽着鸞鳳的手來到白馬前,用手摸摸白馬的頭,白馬親暱地低下頭伸出舌頭舔雍和的手背,就像見到了一個很親密的夥伴。
“這是我的坐騎;也是陪伴我征戰多年的搭檔它的名字名叫莫白,白雪是我十歲那年討打人魚族時在雪山之巔抓到,這些年它陪伴我四處征戰疆場,好幾次都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雍和拍拍莫白的背:“莫白不喜歡鳥族的女孩子們碰它,每次只要她們一靠近,莫白總會鼻孔噴着白氣,擡起前腿將人踢飛”
“你說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鸞鳳心裏像吃了糖一樣從心裏一直甜到嘴裏,她臉頰泛着紅暈依舊嘴硬不肯承認。
“你不覺得莫白不排斥你嗎”
鸞鳳一陣無語,它排不排斥她,與她有什麼關係
“連莫白都承認你這個女主人了,你這輩子除了我誰都不能嫁,否則”
“否則怎樣”,鸞鳳擡起精緻的臉龐問雍和。
“除了我,你敢嫁給六界九幽任何一個男人,我保證他活不到跟你拜堂的時候”
鸞鳳又氣又羞,爲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忙別過身不去看雍和。
雍和絲毫不想放過鸞鳳,今天他一定要逼着鸞鳳說出她心裏是有他的
誰讓他的阿鸞太過優秀、太過耀眼,身後還有一堆蒼蠅嗡嗡地直叫
雍和幾步跨到鸞鳳面前,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柔情蜜意地看着鸞鳳。
“你感覺到了嗎以前這顆心臟是爲鳥族一統六界九幽而跳動,現在它只爲你而跳動,爲了你我什麼都能捨棄什麼都可以不要”
“阿鸞,答應我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
鸞鳳左右爲難,如果拒絕雍和,到時候到鳥族發現爺爺被害一事和鳥帝沒有關係,那她不是冤枉了好人
萬一她接受了雍和,而鳥帝與爺爺的死有直接關聯,那她又該怎麼去面對慘死的爺爺還有疼愛她的小師叔
鸞鳳咬咬牙,撇棄心中的悸動說:“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接受你”
雍和白着臉失望地倒退幾步問:“你拒絕我還是因爲放不下東郭上神的死對不對”
“對我放不下從小爺爺疼我愛我,如果沒有爺爺我早就死了,是爺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鸞鳳眼中帶淚情緒激動地衝雍和怒吼。
她嘴角一挑,冰冷地笑着說:“我明知道爺爺的死和你父君有牽連,我若是不去鳥族找你父君問個清楚,我有何顏面去面對死去的爺爺,還有小師叔”
“你是想我被六界九幽的人指着鼻子罵,說我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嗎
雍和低落的思緒被鸞鳳的眼淚打斷,他確實不該逼她,既然他愛她,就該尊重她的選擇
“對不起我不會再逼你了我會一直等你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雍和用指腹替鸞鳳擦去眼角的淚痕。
鸞鳳抓住雍和的手堅定地說:“如果你父君和這件事沒關係,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倘若他真和爺爺被害的事有直接關係,我們我們就到此爲止,以後都不要再相見了”
如果鳥帝真的是兇手,那她一定會親手殺了鳥帝祭奠爺爺的亡靈。
與其到時陷入痛苦的情感糾葛,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快刀斬亂麻,將這段情絲徹底埋葬在心底最不容易被人發覺的角落
遠處陣陣馬蹄聲傳來,纔打破僵局,離笙等人騎着馬跑到鸞鳳面前時,繁華公子懷裏的頌菊已經臉色煞白、氣若游絲
阿楓青色的袖子已經被鮮血浸透變成了褐色。
頌菊和阿楓都需要儘快得到救治,否則很有可能因爲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死亡。
在大家商議下,還是覺得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鳥族纔是上上之策
衆人再次騎上馬奔向遠方。
沒人注意到一黑衣女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這個黑衣女人正是魑魅宮的宮主
她嘴角高高揚起,冷笑着說:“朱雀、黛蘿從這一刻起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女人冷冷地笑着,不一會就像鬼魅般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