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貴女四哄而散,方纔還擁擠的地方此刻只剩下蕭兒孤零零癱坐在地。
“是誰讓人打的”,鸞鳳一步步逼近貴女,咬牙切齒的問。
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貴女們指尖都在發顫,面對鸞鳳提出的問題始終左右搖擺,進退維谷。
不說就相當於得罪了鸞鳳,鸞鳳又是雍和喜歡的人,文梅是鸞鳳的貼身侍女,水柔打傷了文梅就等於打了鸞鳳的臉,以後雍和成了鳥帝再找她們算賬,到時候不光是她們,就連她們背後的家族都會被牽連。
要是說了又不確定鳥帝會因爲這點小事和雀王府翻臉,雀王府兩代人爲了鳥族安寧浴血奮戰,水柔的爹孃就是因爲平叛才犧牲的。
水柔打了文梅傷了雍和的臉面,鳥帝爲了維護兒子,最多把水柔下獄幾天,等雍和氣消了,雀王再去鳥帝面前哭訴求情,水柔還是會被毫髮無傷放出來的。
到那時水柔一定會用最惡毒的方法教訓她們。
貴女們左思右想後發覺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索性閉上嘴裝啞巴。
“來人,把她們都抓起來”
鸞鳳出來時,雍和已經吩咐不少侍衛跟着她,目的不是勸架,而是在鸞鳳需要動手時方便。
築夢宮的侍衛都是雍和心腹,雍和喜歡鸞鳳,鸞鳳就是築夢宮的女主人。
水柔打了女主人的侍女就是明目張膽和築夢宮作對,他們早看水柔不順眼,他們殿下明明就瞧不上她,還非要裝腔作勢貼上來。
侍衛出手可不像嬌滴滴的小姑娘,蹲在地上的貴女們一個個被拉起來,她們髮髻散了,衣服也皺了,眼淚暈染了臉上精緻的妝容,金釵步搖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蕭兒特意插了一支翡翠荷葉簪,一塊完整的翡翠被雕刻成翠綠的荷葉,這支荷葉簪是將軍府的玉匠花了十個月才雕刻成功的,還是才做好的。
蕭兒有意炫耀,早上出門特意戴上荷葉簪,至於效果她非常滿意,連水柔眼底都有一絲妒意。
就是這支做工精緻的荷葉簪,在蕭兒被侍衛用蠻力拖拉時從髮絲中滑落掉在地上碎成無數截,蕭兒感覺心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
侍衛像那幾個嬤嬤按住文梅胳膊那樣抓住她們的手臂,胳膊被人從身後緊緊抓住,痛得她們個個冷汗直冒、哭爹喊娘
貴女們白皙的手臂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
“還是不說嗎”
鸞鳳嘴角劃過一絲淺笑,她揮揮手便有侍衛捧着一個托盤走過來跪在鸞鳳腳邊,將托盤高高舉過頭頂。
貴女們很好奇托盤裏放的是什麼東西,還一度認爲鸞鳳只是嚇嚇她們,不敢真的對她們怎麼樣。
當鸞鳳把東西從托盤裏拿出來時,貴女們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死灰一片,不敢置信地瞪着鸞鳳。
剪刀,原來托盤上放的是一把剪刀
鸞鳳拿着剪刀在貴女們面前走來走去,每當鸞鳳停在哪個貴女面前,那個貴女就腿腳發虛,生怕鸞鳳用剪刀剪了她頭髮。
都說女子名節大如天,就連頭髮也格外珍貴,要真是被未來大皇子妃剪了頭髮,就等於是大皇子妃的敵人,她們背後的家族爲了撇清關係不被牽連,肯定會把她們送到廟堂去,而留在家族的貴女也沒有人敢娶。
娶妻娶賢,誰會冒着得罪大殿下的風險去娶一個害人精
曦鶴宮裏,鳥後黛蘿悠閒地靠在軟塌上,頌菊則跪在地上。
“你是哪裏來的細作敢跑來鳥族打探消息”,鳥後黛蘿半眯着眼睛問跪在地上的頌菊。
鳥後黛蘿咻地睜開眼,似笑非笑地說:“不懂”,說着她拿起桌上的紙條一字一句地說:“只要你告訴本後這張紙條上寫的什麼,本後就放你回去”
“娘娘您錯怪奴婢了,這張紙條是奴婢撿的”,頌菊使勁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肉,眼眸含淚楚楚可憐地大喊冤枉。
真以爲她是像水柔那樣的蠢貨嗎頌菊心裏清楚只要她今天說出紙條的內容,鳥後黛蘿絕不會讓她活着離開曦鶴宮。
“哈哈”
鳥後黛蘿擡起頭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六界九幽最好笑的笑話。
“本後縱橫鳥族後宮十多年,你這些套路都是本後當年玩剩下的你說本後若是把這張紙條送到築夢宮,你覺得雍和還有那個小狐狸精會再信任你”
雍和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雍和什麼性子她比誰都清楚。
頌菊在心裏冷笑,若是鳥後黛蘿真能看出紙條的內容,此刻就不會把她帶回曦鶴宮,而是直接被處死。
她要等,等鸞鳳來曦鶴宮救她
鸞鳳捏着剪刀走來走去,最後停在一個女子身邊。
那個女子穿着玫紅色裙衫,圓圓的臉蛋上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轉,一看就是一個牆頭草。
就她了
鸞鳳輕柔撫上女子臉龐,忽然抓住她的髮絲用剪刀“咔嚓”剪下來。
“啊”,女子親眼看到烏黑的髮絲被剪斷受不了刺激尖叫一聲暈倒在地。
“下一個該輪到誰呢”
鸞鳳拿着剪刀像魔鬼一樣看着她們。
在鸞鳳把剪刀對準另一個女子時,那個女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着鸞鳳的腳哭的是撕心裂肺。
“是她,是水柔郡主讓人打的,文梅文梅臉上的巴掌是蕭兒打的,不關我們的事,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女子用手指着水柔哭喊不停。
鸞鳳輕蔑一笑,手中把玩着剪刀輕飄飄地問:“誰是蕭兒”
蕭兒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是”
“跪下”,鸞鳳冷聲呵斥,蕭兒剛要說她是將軍的妹妹,身後的侍衛一腳踢在她膝蓋後側,蕭兒向前一撲跪在地上。
鸞鳳彎下腰捏住蕭兒下巴,惋惜地開口:“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居然喜歡打人耳光,那本姑娘就成全你你就老老實實跪在這裏扇自己耳光,什麼時候讓本姑娘高興了,什麼時候就算結束”
“姑娘,姑娘,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蕭兒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才磕了幾下,蕭兒額頭就有血跡滲出。
“打不打下不去手本姑娘可以讓人代勞”,說着鸞鳳瞥瞥身後的侍衛,殘忍地笑着說:“不過他們下手可不知輕重,本姑娘真怕他們打壞了你這張小臉”
蕭兒輕咬嘴脣,一行清淚從眼角滾輪,最後還是擡起手照着臉頰打了一巴掌。
“不夠響本姑娘聽不見”,鸞鳳在花園裏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聞聞。
蕭兒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朝着臉頰又使勁打了一巴掌。
“不錯,就要這樣”
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花園上空,水柔驚恐地看着鸞鳳,不知道鸞鳳會用什麼手段來懲罰她。
她一心想逃離這裏,看到手持兵器的侍衛又不敢跑,只能站在原地慌亂失錯,心裏一直期盼爺爺快來救她,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堅決不去沾惹鸞鳳這個煞星
只是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後果跟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