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御傾天下 >第一百零八章 風寒
    果不其然,下一刻魑魅宮宮主從衣袖裏拿出一片紫色的葉子遞給頌菊,只聽魑魅宮宮主淡淡地說:“爲娘要你在大婚那日把深海紫羅蘭的汁液滴在雍和那杯合歡酒裏”

    深海紫羅蘭頌菊瞪大眼睛看着魑魅宮宮主,繁華公子就是因爲深海紫羅蘭才中毒昏迷,而給繁華公子下毒的正是鳥後黛蘿,繁華公子中毒後鳥帝朱雀派心腹大將司容搜遍了整個鳥族都沒有找到深海紫羅蘭,母親手裏的深海紫羅蘭是從哪裏來的

    她在築夢宮裏的這些日子,雍和對她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卻也沒有虧待過她,當初爲了救繁華公子,才迫不得已犯錯,害得鸞鳳負氣離去,如今母親還要她在大婚上毒害雍和,頌菊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繁華公子就是因爲深海紫羅蘭陷入沉睡,倘若雍和也

    魑魅宮宮主瞥見頌菊眼底的震驚、遲疑,她另一隻手攤開,一個白色瓷瓶出現在魑魅宮宮主手心。

    “這瓶藥雖然不能解深海紫羅蘭的毒,但是可以解舌草花的火毒,至於深海紫羅蘭的解藥”,魑魅宮宮主陰測測地說:“等你和雍和大婚那天爲娘會給你的”

    頌菊這次毫不猶豫接過魑魅宮宮主手裏的藥瓶和深海紫羅蘭的葉子,如果繁華公子與雍和只能活一個,她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救繁華公子。

    鳥後黛蘿雖說過在大婚後會把深海紫羅蘭的解藥給她,但她信不過鳥後黛蘿,兩者相較之下,頌菊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

    她覺得大婚後鳥後黛蘿也不見得會把解藥給她,頌菊從小在魑魅宮宮主的薰陶下長大,深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她跟雍和大婚後就是築夢宮的人了,雍和要是倒臺了她也要跟着倒黴。

    “女兒明白,母親放心”,頌菊緊緊捏住藥瓶和深海紫羅蘭的葉子迴應。

    魑魅宮宮主彎下腰撫摸着頌菊的臉頰呢喃:“阿音,人皮面具戴着很不舒服是不是快了,再過一些日子你就能摘下人皮面具做回我魑魅宮裏的那個高貴的少宮主了”

    頌菊就這麼跪在青石板上,任由魑魅宮宮主摩挲她臉頰,過了好一會,魑魅宮宮主才柔聲說:“夜裏寒涼,早些回去吧”

    魑魅宮宮主手一揮,竹林的結界立馬散去。

    “是,阿音告退”,頌菊手上靈力一閃,藥瓶和深海紫羅蘭的葉子就不見了。

    頌菊對着魑魅宮宮主磕了三個響頭後才起身依依不捨的離去。

    頌菊剛走魑魅宮宮主就收起眼裏的柔情,冷漠地看着頌菊越走越遠,她眼底濃濃的恨意不像是一個母親看女兒的樣子,倒像是在看一個恨之入骨的仇人。

    鳥帝朱雀、鳥後黛蘿,時隔十六年,她們終於要見面了,還是在雍和的大婚婚禮上,魑魅宮宮主陰笑着望着竹林,爲了表達故人重逢的喜悅之情,她還特意給鳥帝朱雀、鳥後黛蘿精心準備了一份大禮。

    那就是她要讓鳥帝朱雀和鳥後黛蘿最引以爲傲的長子在他們眼前隕落

    魑魅宮宮主認爲沒有誰的禮物能比她送出的大禮更震撼人心的了

    她想着想着就仰天狂笑,魑魅宮宮主黑色衣袖一揮,消失在竹林中,而竹林上方的空氣中彷彿還瀰漫着她不羈的嘲笑。

    離笙把鸞鳳抱進她的房間,鸞鳳冷得嘴脣發紫渾身都在不停發抖,離笙將鸞鳳放在牀上給鸞鳳蓋上被子,鸞鳳像只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

    “離先生,是不是該先把仙女姐姐的溼衣服換掉”,宏啓站在離笙背後囁囁地問。

    離笙側過身白了宏啓一眼,“我當然知道該先把阿鸞的溼衣服脫下來,可”

    宏啓拍拍額頭恍然大悟,祁陽山只住着離笙和鸞鳳,這裏沒有婢女,只有他們兩個大男人,何況男女授受不親,要他倆替鸞鳳換衣服的確不妥當。

    離笙沉思片刻後決定讓宏啓留下來照顧鸞鳳,他下山去找個女子上山給鸞鳳換衣裙。

    原本離笙原本是打算他留下來看着鸞鳳,讓宏啓下山找人,但他考慮到宏啓是鳥族二殿下身份特殊,宏啓自身又靈力低微,他怕宏啓路上遇到危險無法自保,權衡利弊後離笙決定讓宏啓留下來照顧鸞鳳,他下山找人。

    祁陽山下的那些村名都受過他們的恩惠,離笙相信去山下找個女子上山來給鸞鳳換衣服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只要他在走之前把山洞的結界設好,這樣就算有魑魅魍魎前來惹事也不怕。

    離笙臉色凝重的看着宏啓,輕拍宏啓的肩膀:“阿鸞就拜託二殿下了”

    宏啓摸摸頭尷尬的說:“離先生不要二殿下二殿下地喊我,您喊我阿啓就夠了”,他突然握住離笙的手腕真摯的道:“離先生,還是我去吧仙女姐姐臥病在牀,需要您在這裏保護她”

    “天色已晚,二殿下難道不怕”,離笙看着宏啓是笑非笑地反問。

    宏啓還真沒走過夜路,要說不怕是假的,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故意拍着胸脯豪氣干雲地回答:“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兒,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連夜路都不敢走,日後如何立足於六界九幽”

    離笙聽了宏啓的話頗感欣慰,宏啓對離笙點點頭後提着燈籠就向山洞外走去。

    築夢宮中,雍和發着高燒嘴裏不停唸叨着鸞鳳的名字,太醫跪在牀榻前細細爲雍和把脈。

    半響後,太醫收起錦帕把雍和的手放進被子,才站起身。

    太醫剛起身,一把利劍“唰”一下抵在他脖頸上,他鬢邊花白的髮絲被長劍割斷飄落到地上。

    “大大管事大管事”,太醫嚇得冷汗直冒,看着手持長劍的阿楓結結巴巴的喊。

    阿楓眼神中殺氣四溢,他微眯眼睛問:“快說,殿下到底怎麼樣了”

    太醫嚇得站在殿內動也不敢動,臉上的汗水像雨點一樣滾落也不敢擡手去擦。

    “快說,再囉嗦,你信不信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說完阿楓手裏的劍刃緊緊貼在太醫喉嚨上,只要太醫有一字半句的敷衍,下一刻這把利劍就會割破他的喉管。

    太醫被阿楓的威壓嚇得跪在殿內,哆哆嗦嗦的回答:“回回大管事,殿下只是染了風寒,待微臣回御藥房抓了藥就給殿下送過來”

    太醫悄悄擡頭看看阿楓又低頭說:“殿下服下幾貼藥後退了燒發了汗也就無大礙了”

    “那還不滾下去抓藥”,阿楓惡狠狠地吼道。

    “是是”,太醫連滾帶爬爬到桌前提着藥箱狼狽逃竄。

    阿楓對站在一旁的暗衛使了個眼色,暗衛點點頭握着長劍對阿楓鞠躬後快步向殿外走去。

    太醫揹着藥箱像喪家之犬般逃出築夢宮,他回頭望着築夢宮外那三個大字,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若是可以,他以後再也不想來築夢宮了,剛纔,就在剛纔,那把利劍差一點就割斷他的喉嚨送他去陪閻王爺喝茶去了。

    他老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經不起這般折騰,要再這樣折騰他幾回,還不等黑白無常來拘魂,他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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