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楓的心咚咚直跳,他轉身面對鳥帝朱雀時,依舊是抱拳躬腰的樣子。
“回君上,屬下們是在說殿下喝了藥身體好了許多,殿下能好的這麼快,都是老天神佑我鳥族”
阿楓垂着頭一個勁拍鳥帝朱雀的馬屁。
“是嗎”
鳥帝朱雀臉色一沉,重重蓋上茶杯,清脆的響聲驚得阿楓兩人心裏發涼。
“阿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晚上唆使殿下私自外出,還害得殿下受了風寒來人啊”
鳥帝朱雀話音未落,殿外就走進來兩個穿着鐵甲手持長劍的侍衛,兩個侍衛向鳥帝朱雀行禮後站在原地等待着鳥帝朱雀下達下一步的指令。
“把阿楓給本君拖下去,重打五十軍仗,一定要給本君重重地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殿下耳畔吹耳邊風唆使殿下深夜外出”,鳥帝朱雀橫眉冷眼瞪着阿楓。
不管雍和深夜外出是自己執意爲之還是阿楓教唆的,現下雍和深夜私自外出是真,染了風寒病倒也是真,阿楓沒有起到貼身侍衛該盡到的規勸也是真的,既然一切都是真的,就要有人出面去背這口黑鍋。
而作爲雍和貼身侍女兼書童的這位築夢宮大管事阿楓自然就成了這件事最好的接盤俠。
阿楓冷冷地彎着腰站在地上,任憑那兩個侍衛掖着他的兩條胳膊把他拖出去,阿楓也沒有求饒半句。
說起來雍和這次外出淋雨染了風寒也有他一半責任,要怪就怪他在雍和醉酒那晚沒有守在雍和身邊,若是他守在雍和身邊,或許後來的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雍和這次大婚娶的就會是他心心念唸的鸞鳳,而不是那個奉子逼婚的孤女。
鳥帝朱雀想借這次的事來打他一頓以泄心中的不滿,阿楓覺得可以打重一點,越重越好,最好是那種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牀的那種,那樣的話他心裏的愧疚也會少一點。
阿溯見阿楓被侍衛拖走,他心裏開始慌了,不知道鳥帝朱雀會用什麼手段來懲戒他,會不會也像阿楓那樣被拖出去打一頓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空曠無聲的內殿裏,阿溯都能清晰聽到胸腔裏那顆心臟傳來的“噗通噗通”地跳動聲。
時間過得越久阿溯就越覺得恐懼,細微的汗珠從他額頭冒出來,背上的冷汗也打溼了他的內衫,就這麼冷冰冰地貼在阿溯後背上。
又過了半響,鳥帝朱雀才悠悠開口問:“本君聽說是你帶人去把阿雍接回來的”
阿溯轉身微微擡頭看了鳥帝朱雀一眼,隨即又快速低下頭回答:“是屬下帶人去接的,屬下收到阿楓的求救信號便即刻帶人前去接應”
鳥帝朱雀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問:“你是在哪裏接到阿雍的”
他很好奇,雍和大晚上會去哪裏看到天上下起了大雨還在外面呆了那麼久
“這”,阿溯話到嘴邊又欲言又止。
鳥帝朱雀見阿溯言辭閃躲,他語氣一沉呵斥說:“莫不是本君太久沒有涉足築夢宮,你們便一個個都妄圖隨便找個理由來搪塞本君”
“屬下不敢”
阿溯被這頂大帽子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噗通”重重跪在地上爲自己辯解:“屬下就是向天借一百個膽子,屬下也不敢搪塞君上呀,望君上明鑑呀”
想起蛟蛇窟裏密密麻麻的蛇羣,阿溯就感覺腦袋發毛。
“不敢搪塞本君呵呵”,鳥帝朱雀眼中精光直直射向阿溯,嚴厲的問:“那你就如實告訴本君,你到底是在哪裏接到阿雍的”
阿溯尋思着瞞不住了,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咬着一口銀牙欲哭無淚的說:“是是在是在祁陽山”
祁陽山
阿雍深夜外出居然是去了祁陽山
鳥帝朱雀渾身一顫,他的眼眶裏老淚縱橫,眼底的那層愧疚越來越濃郁,嘴角也不停地抽動。
這個傻孩子,那麼喜歡鸞鳳爲什麼要同意娶頌菊做妻子
即便頌菊有了孩子,可以納她做側妃、夫人,爲什麼非要娶
他本來盤算着等頌菊做了側妃,雍和還是可以娶鸞鳳爲正妃,日後頌菊產下孩子便過繼到鸞鳳名下餵養,這樣鳥族的長子嫡孫還是長子嫡孫,只是給孩子換了一個母親,一個出身更加高貴的母親
可這個傻孩子卻甘願爲了頌菊肚子裏的那塊肉,捨棄了心中摯愛
鳥帝朱雀也曾因爲種種原因放棄了鳳玉,所以對於雍和的心痛絕望他是能感同身受的
鳥帝朱雀就這麼坐在凳子上靜靜凝望着沉睡中的雍和,深沉又帶着點憂鬱的眸子一刻都不曾離開過雍和蒼白的臉龐。
山洞外,離笙閉着眼睛盤膝坐在火堆前打坐,宏啓手裏捏着一根樹枝撥弄着火堆,乾柴在火中被燒得“噼裏啪啦”,火星四濺
宏啓擡頭看看離笙又默默垂下頭,宏啓這樣看了離笙好幾次,離笙閉着眼睛說:“想問什麼儘管問,吞吞吐吐、扭扭捏捏作甚”
“離先生,我是想問”
“你是想問雪花的事情吧”,離笙收起靈力,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宏啓一眼。
宏啓高聲大呼,一臉崇拜地看着離笙說:“哇離先生您真的太厲害了您是怎麼知道我想問雪姑娘的事的”
離笙冷呲一聲,宏啓這小子看雪花的眼神色眯眯的,一雙眼珠子恨不得貼人家身上去,宏啓對雪花這麼明顯的愛意他要是看不出來,那他這些年走南闖北不是白混了
有時候離笙都覺得非常奇怪,雍和跟宏啓都是鳥後黛蘿所出,他們兩兄弟的性子可謂是南轅北轍,雍和性情冷淡、寡言少語;宏啓嘮嘮叨叨、嬉皮笑臉
雍和與宏啓一個像冰封千里的雪山,一個如熱情洋溢的火海
離笙很好奇他們兄弟都是喫什麼長大的,差別居然會這麼大,就連興趣愛好都有着天差地別。
哥哥看上的是鳳凰一脈的嫡系傳人,鳳凰一脈雖然被鳥帝朱雀所滅,其正統血脈的強大靈力還是不容小覷
弟弟更奇葩,喜歡上的竟然是一條九尾狐狸幻化成人形的雪花
鑑於宏啓奇葩的審美觀,離笙只能無奈地一笑置之,不敢苟同
宏啓瞧着離笙不回答他,他把手裏的樹枝丟進火堆裏,然後用手撐着地挪到離笙身邊笑嘻嘻的說:“離先生,您就跟我說說雪姑娘的事吧”
“我發誓,絕對絕對不說出去”,宏啓見離笙還是沒有理睬他,忙舉起手指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