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更夫捂着喉嚨,鮮血不要命的從指尖流出,頃刻間就染紅了胸前的衣服。

    所有人回頭看去,只見張鐵匠手裏正有一把小劍在旋轉着,毫無疑問,剛纔是張鐵匠出手了。

    不過他倆不是認識嗎,而且大家都是監察司的人,爲什麼要對自己人出手呢

    “老路是右手持鼓錘,左手持銅鑼。”張鐵匠道:“老路修爲不下於我,不肯定輕易被擊殺。”

    衆人腦袋又齊刷刷的看向路更夫

    “路更夫”原本還在捂着脖子,看到衆人看向他,他把手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這話說出來,配合脖子上直流的鮮血,看着異常恐怖。

    張鐵匠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眼中卻帶着憐憫:“帶走誰不好,要帶走一個瘋子。”

    “嘎”

    “路更夫”被張鐵匠這句話嗆了一下,本來他還在大笑,這下笑聲直接堵住,不明白張鐵匠話裏的意思。

    “鐺鐺鐺”

    急促的銅鑼聲響起,整條甬道都充斥着嘈雜的鑼聲,“路更夫”臉色一變,好像想到了不好的事。

    “唰”

    “路更夫”的腦袋直接飛了起來,脫離身體後,腦袋和身體慢慢變成灰燼。

    張鐵匠收起小劍,看向甬道的盡頭。

    銅鑼聲越來越近,真正的路更夫從甬道內走出,統領們看到路更夫身後,全都是眼睛一瞪,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在他身後是一羣身穿鎧甲的士兵,不過和普通士兵有點不一樣,這些士兵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好像泥土做的一樣。

    士兵們衝向路更夫,路更夫一邊走一邊慢慢敲鑼,顯得悠然自在,凡是靠近他的士兵,在中途都化作了灰燼,沒有一個能夠靠近他。

    當路更夫走到統領們面前時,剛好最後一個士兵化作灰燼,在他身後是一地的灰。

    “強啊”

    這幅場景頗有些瀟灑,讓所有統領都倒吸一口涼氣。

    張鐵匠道:“發現什麼沒有”

    路更夫把銅鑼和鼓錘掛在腰間,道:“剛纔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出現在一處大坑,坑裏面有很多兵傭,本來我合計着怎麼出來,結果有十幾個兵傭活了。”

    “然後我就發現,那處坑外面有一個洞,我就順着這個洞一路走過來,就發現你們了。”

    這話說得,好像喫飯一樣簡單。

    莫名奇妙到了一個坑洞,還能閒庭散步一樣回來,換做這些統領,估計要栽幾個。

    張鐵匠眉頭一皺,問道:“還剩下多少兵傭沒有復活”

    “還有一兩百個吧。”路更夫道:“這十幾個復活的兵傭實力都不高,最多也就二階巔峯的強度,不過問題是那些沒復活的兵傭裏面還有幾個騎着馬的,一看就是將領打扮的。”

    一百多個二階的對於在場衆人來說沒壓力,但是那種將領模樣的不清楚實力,這就有點難辦了。

    “對了,剛纔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了,怎麼回事啊”

    “是幻妖。”

    “幻妖”路更夫一愣,隨後明白過來。

    幻妖是已經被監察司記錄在冊了的,擅長傳送和幻術,生於古墓內,一生中的使命就是保護古墓,古墓如果被破,幻妖也會死亡。

    路更夫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眼下還是先探索完古墓的情況再說。

    “先看看。”張鐵匠出聲道。

    衆人點頭,在路更夫的帶領下朝着甬道深處前進。

    在甬道內又走了幾分鐘後,眼前突然出現一抹亮光,一處很小的亮點出現在衆人眼前。

    路更夫帶着衆人朝着亮點趕去,靠得近了亮點越來越大,衆人才發現這個亮點就是出口,由於開始隔得遠,所以亮點很小,現場近了才知道這是一個一人高的洞。

    衆人出了洞口,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在洞口外是一片空地,空地的正中央是一個坑洞,坑洞裏上百個模樣不一的兵傭正一動不動的立着,兵傭的最前方,是三個將領模樣的人,一個在最前面,剩下兩個在後面。

    最前面那個很明顯地位要高些,身上的鎧甲與後面兩個將領的鎧甲都不一樣。

    三個將領兵傭騎着同樣用泥土做成的馬,不知道爲什麼,統領們覺得這三個將領兵傭和那些士兵兵傭都在盯着他們,明明兵傭們都沒有動,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領頭人甩了甩腦袋,努力把心中的不安甩掉。

    如果是這些兵傭們都復活了,他們有這麼多人,打起來也不喫虧,只是爲什麼這麼不安呢

    張鐵匠圍着坑洞走了幾圈,眉頭皺了起來。

    路更夫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張鐵匠道:“這裏的土,不一樣。”

    “嗯”路更夫滿臉問號。

    張鐵匠用腳踩了踩地面,道:“甬道的土柔軟潮溼,這裏的土乾燥堅硬,有問題。”

    說完,張鐵匠蹲下身,伸手輕輕拍了拍地面。

    “咚咚咚”

    這聲音聽着,就像是拍打空心的灌木一樣,產生了回聲。

    “底下別有洞天。”張鐵匠站起身道:“老路,我們不能進去。”

    路更夫奇怪的道:“爲什麼不能進去”

    “你使勁跺兩腳,”張鐵匠指了指腳下的土地,道:“跺兩腳你就知道了。”

    路更夫聞言使勁跺了兩腳,然後臉色一變:“這一整層連通了”

    剛纔他一跺腳,細微的反震從腳底傳來,還好他是返祖者能夠發現,這震動不是一處震動,而是這一層都在震動。

    換句話說,他們要是強攻下去,這一層都要塌,不光如此,在他跺腳的時候總感覺那些兵傭好像活了一樣,全都將目光看向他這裏。

    路更夫問道:“你有辦法嗎”

    張鐵匠搖了搖頭,道:“我只會打鐵。”

    路更夫:“我只會打更。”

    兩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的把眼睛望向領頭人。

    領頭人被他們看得汗毛一立,好像他要是沒有辦法,這兩位就要把他揍一頓似的。

    “兩位,我也沒辦法,你們就算把我給扒光了,我也沒辦法啊。”領頭人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張鐵匠沉默了一會兒,道:“找鐵蘭。”

    路更夫眼睛一亮:“對啊,鐵蘭的能力奇特,也許有辦法啊。”

    說完,路更夫頓了頓,好像想到什麼東西,遲疑的道:“關鍵是方圓那小子,鐵蘭和他是穿一條褲子的,不知道方圓答應不。”

    “他會答應。”張鐵匠拿出統領令牌道:“他可能要跟來。”

    路更夫點了點頭,道:“那小子對異類好像很感興趣,確實有可能跟來,你先和他溝通下。”

    張鐵匠往統領令牌輸入一絲法力,連接上了方圓。

    剛一連接上,就聽到那邊傳來吵鬧的聲音:“來啊,喝小粉我給你說啊,酒這東西就是圖個氣氛,你看這月黑風高的,咱們不多來幾杯,對得起這黑漆漆的烏雲嗎”

    路更夫:“”

    衆統領:“”

    當職期間喝酒,這可是違反了監察司的規矩的。

    張鐵匠面無表情:“新人,第一次就算了,回去後我給他上上游夜使的課。”

    衆統領雙眼望天,自動忽視:“您老都說話了,我們怎麼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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