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鐵蘭看着眼前的命絲,心頭大驚。
亂,非常的亂,亂到令人窒息。
命絲一層又一層的覆蓋纏繞,像是把一堆線隨意扔在地上,到處都是結。
鐵蘭坐在牀上仔細清理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後額頭都開始冒汗了還是理不清命絲,她馬上穿上衣服下樓。
剛一下樓,她額頭掛起黑線。
方圓和小粉正在邊喝酒邊划拳,看那滿桌的空酒罈,他倆還真沒少喝。
按鐵蘭說的,方圓是個感應力很差的粗人,所以感應不到,當然鐵蘭不知道方圓不是返祖者。
可是你小粉是妖啊,出了這麼大事了,自己喝得醉醺醺的,還真把自己當酒仙了。
方圓耳朵一動,聽見有人下樓,擡頭一看是鐵蘭,馬上招了招手:“百寶箱啊,快來喝兩杯。”
“喝你個頭”
鐵蘭一把將小粉拉了過來,重重一個爆慄打在小粉腦門上。
“啊”
小粉捂着頭,淚眼汪汪的看着鐵蘭,然後“唰”的一下躲在方圓身後,伸出小手抓着方圓的衣袖,探出個腦袋瞥向鐵蘭。
方圓拍了拍小粉的腦袋,瞪了鐵蘭一眼:“打孩子幹啥,有什麼事不能商量的嗎”
鐵蘭扶額,對這一大一小表示毫無辦法,於是不在這事上糾結,將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方圓的酒瞬間就醒了,他一臉凝重,拉着鐵蘭就走。
他聽完鐵蘭的敘述,如果估計得沒錯,一定是徐如渝的問題,他現在要馬上趕到徐府,找徐爲義瞭解情況。
當兩人一豬急匆匆的趕到徐府時,在徐府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徐爲義。
鐵蘭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兒,突然指着一個方向道:“那裏命絲停留的痕跡,很多的命絲”
方圓跟着鐵蘭,順着方向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涼亭處。
他慢慢靠近涼亭,眉頭皺了起來。
在涼亭的石桌上,一封信正擺在那裏,而在信上壓着一塊石頭,看來是怕信被風給吹走。
放在這裏的信,估計是徐爲義放的。
方圓打開信封,信裏的內容躍然紙上
“方圓小友、鐵蘭小友,見信勿念,我生女不孝,爲家門蒙羞,深感愧疚,遂攜前任守備隊前往,你二人與我一見如故,此去危險,若我等能順利返航則罷,不能長河鎮就託付給你們了”
鐵蘭在旁邊和方圓一起看信,看完後陷入沉默。
“找得到嗎”方圓沉默許久,開口問道。
鐵蘭眼中冒起金光,道:“我試試”
過了一會兒後,鐵蘭眼中的金光慢慢消失,她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發現。
方圓皺眉思考,徐爲義能去哪裏呢
徐爲義在信上說,他帶着守備隊去找徐如渝,既然是找徐如渝,一定是查到了徐如渝的計劃有什麼變動,或者發現了最好的出手時機,那一切都和徐如渝的計劃有關。
“這麼說的話”方圓越想眼睛越亮,如果是爲了徐如渝的計劃,那他們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從河神事件到白衣女人,靈組織做的一切惡事都是圍繞着青雲河來的,所以唯一的頭緒就在青雲河
鐵蘭一臉懵逼的道:“不是,青雲河這麼大,你怎麼找啊”
“百寶箱你怎麼就變蠢了呢”方圓拿出遊夜令,道:“遊夜令能夠覆蓋的範圍是長河鎮,那我們到了青雲河,不用太仔細找,只要沿着河邊搜尋,靠着監察令覆蓋搜索位置去找不就行了”
鐵蘭眼睛一亮,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兩人馬上出了徐府,朝着青雲河趕去
青雲河旁,徐如渝面色凝重,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一羣人。
就在徐橙使出一道如龍的白光攻擊她後,那道白光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慢慢擴散到天際。
白光擴散到天際後,纔開始慢慢散去,然而在散去的時候,天上突然多出二十幾道人影。
這二十幾個人一出現,就重重落在地上,身上散發着濃烈的煞氣,每個人的煞氣連接在一起,慢慢匯合着沖天而起,連天上的烏雲都彷彿被攪動得散開了不少。
徐如渝眼睛尖,一眼就看到打頭的人,然後凝重的表情變成驚訝,接着又變成沉默:“爹”
出現在青雲河的不是別人,正是徐爲義和他的守備隊。
徐爲義以文氣爲指引,施展了傳送之法,帶着他和前任守備隊來到這裏。
前任守備隊都是些殘缺的人,可是他們手中提着各式各樣的兵器,光是站在那裏,就有一股攝人的氣勢沖天而起。
這是他們久經殺戮後凝結的氣勢,能夠讓異類肝膽俱裂的氣勢。
他們沉默着,只等徐爲義一句話,就會奮不顧身的衝殺上去。
河邊原本還在念咒的黑袍人們被這氣勢一衝,瞬間心神失守,咒語也停了下來,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
河裏的影子又慢慢淡去,消失在河裏。
徐爲義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徐如渝,喝道:“逆女,還不知錯”
徐如渝苦笑一聲,如果到這裏她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那就真是個傻子了,一個傻子又怎麼可能當上靈組織的堂主
“爹,女兒做得沒錯”徐如渝昂着頭,道:“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時代,徐家將會以我爲榮,世人將會以我爲榮”
徐爲義嘆了口氣,他的聲音堅定得像是一塊巨石:“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仇人了。”
“我們不是仇人,是親人”
徐如渝指着徐爲義身後的人,道:“爹,你帶着他們跟着我,我們一起開創盛世,你想想,你們爲了監察司付出多少,監察司又能做什麼,還不是讓你們來送死。”
頓了頓,徐如渝繼續道:“如果是在徐府,也許你能拿下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光有了這麼多魔影,而且組織得知我進行最後一步,也給我排了人手。”
說呀,徐如渝拍了拍手。
一道道黑影從四年八方飛來,落在徐爲義周圍,足足有上百個黑袍人把徐爲義等人圍了起來。
“爹,何必呢”徐如渝繼續勸道:“他們已經老了,殘了,你帶着他們幫我,我還能恢復他們的殘破之身”
“行了”徐爲義舉起手,一臉堅定的道:“你永遠不明白,當一羣人能夠爲了人間正道而死,任何勸解都無用,你永遠不懂我們這羣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