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雯君一覺醒來並沒看到邱澤,去敲門,發現屋內他的東西全都不見了。他也並沒留下任何包括信件短信這些隻言片語。
打他電話,那邊傳來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雯君無比頹喪的癱軟在地上,有一剎那的絕望。心想:邱澤,你爲什麼把我置於這種境地啊?她當然並不明白邱澤不告而別的原因也懶於瞭解。或許跟麗江一樣有重要的事,或許因爲昨夜她又拒絕了他。男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離你而去了。旺財竄到她身邊汪汪地叫着,雯君心酸的看着它說:“還好他沒帶走你。”她不知道旺財的確是有靈性的狗,是邱澤帶不走它了而不是不願帶走。
空氣裏散發着悲傷的氣息,雯君開始收拾行李,在突發狀況下她反而開始鎮靜的思考對策。她知道邱澤跟陳柯不同,他是說走就走的,他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她去翻抽屜才發現他把所有的錢都帶走了,那麼,她現在要怎樣回帝都呢?她不可能一個人在澳門生活的。
她兩手滑至地上,頭無助的靠在牆上,悲傷的對着旺財說:“怎麼辦?旺財,我們兩個要餓死在澳門了!”旺財蹲在她旁邊汪汪犬吠着。這情形讓她想起了在g市那段絕望的時期。可是那時候還有家,現在澳門沒家沒朋友,還語言不通!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她的腦筋不夠用了,她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走出目前的困境。眼淚不經意的流下來了。
旺財不知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嘴裏含着一個小皮包跑來,雯君從頹喪中回過神來喫驚的看着它,從它嘴裏取出那個小皮包,打開即是澳門幣。旺財溫順的在她身側趴下,眉眼忠誠。雯君轉憂爲喜,眼淚還掛在臉上,笑容卻即刻出現了。“錢,錢”她呢喃着,欣喜的將旺財的腦袋摟在懷裏說:“旺財,你太好了!我愛你!”他們主僕二人抱在一起親暱了好久。
雯君揹着她的粉色愛馬仕小包一手拖着她的藍色行李箱,一手牽着旺財。終於回國了,她難掩喜悅的神色。不知道澳門有沒有直達g市的飛機,不過想到回去心裏又有些壓抑,回去能做什麼呢?
“旺財,你說我是回g市好還是回帝都好呢?”雯君自言自語的說着,她知道旺財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但是她真的好沒主見。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蕭條的大街上,這條街上奇怪的空曠無人,靜的嚇人。突然北巷裏傳來一陣踢打聲,雯君心下疑惑,遂移步去看。
在封閉式的牆角下,一羣人圍着一個男生拳打腳踢的,招招致命,連環下死手,被打者已遍體鱗傷,淒厲慘叫氣喘吁吁毫無還手之力,好不可憐!看的看客爲之心驚。
雯君藏在牆後心跳個不停,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場面,害怕極了。她開始想到這應該是某個賭徒吧,因爲輸了錢無力償還被債主下死手?她想到那個阿樂。他們疊碼仔就是專門幹這行營生的。不夠心狠的人做不了這一行,想到自己那麼頂撞他忽然有些後怕。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弟兄些怎麼不替你還錢呢?告訴你,在澳門這塊地盤上,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警察也管不着,今天就讓你嘗試一下!給我砍!!”
天哪!那也太慘了吧!雯君胡亂中摸索到褲包裏的彈弓,那是邱澤送給她玩的。她情急之下射了出去,彈中那個握刀人的手指,他猛驚擡頭,爲首的那個厲吼:“有人?是誰?!”
旺財與雯君合掌後大義凜然的衝了出去,牆後是雯君寄予期望的眼神,牆內衆人詫異,“不是人,是一條狗?”
旺財汪汪叫着往其中一人撲過去,那人拿着刀想砍旺財的頭,旺財一躍而起,跳起來有那人一樣高,只消半分鐘,他的腿就被撕咬去了一塊肉。疼得他仰坐在地、嗷嗚直叫。他嘴裏恨恨的模糊不清的罵着:“你這殺千刀的畜牲,你是大便喫多了,你”旺財現在可不想理他,它撲向其他人。
“快跑吧!待會兒被咬一口得個狂犬病就不好了!”
其中一人這樣喊着拔腿狂奔,其餘人見狀也跟着逃跑,毫無戰鬥之心。天空砸下雨滴,瓢潑大雨隨之而來。雯君見狀大喜:“看來老天爺也起了憐憫之心~”
雯君從牆後跑進去,麻利的給那人鬆綁:“你沒事吧?”那人狼狽不堪的朝她磕頭:“謝謝小姑娘救命之恩!”雯君說:“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機場等候廳裏,雯君披着白色浴巾給同樣裹着浴巾的旺財擦着身子,它的模樣滑稽極了,雯君笑說:“人家是‘落湯雞’,你是‘落湯狗!’哈哈!”
“雯君小姐,這次要不是你我已經死了,你的恩情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好了,你一路上都在謝,你再謝下去我就要成活神仙了!其實這不算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噗雯君聽之大驚,忙擺手說:“不不不,哪能啊!不是不是的,千萬別這麼說!”
阿濤靦腆的說:“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以後會願意爲你賣命的。”
雯君尷尬的說:“我想我是不會走到那一天來讓你爲我賣命的。”“你看飛機來了,我們去排隊吧!”
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她心潮迭起,也不知道回帝都對不對。回去後,恐怕又是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