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君盯着他抖動的鬍子,笑的格外的天真。“老伯伯,請問你的鬍子一般怎麼打理呀?是像頭髮一樣用洗髮露來洗。然後再拿吹風機吹乾嗎?如果長期不洗它不打理的話會打結的吧?你的鬍子還會散發出臭味嗎?”她調皮的表情和狡黠的語氣無一不透露着輕鬆的感覺。

    老約翰眸子裏的光深沉了一些,但還是緊緊地盯着雯君。這個小姑娘跟他以往見過的都不一樣。

    “唔……你是陳柯的老婆對吧?”他的眼睛從雯君身上從下掃到上。

    那雙陰鷙的眼睛雯君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之前冼彪的身上也有這種感覺。他們都是老鷹眼。但她毫不畏懼的回視他。微微一笑說:“是的,我是他媳婦。老公有難,老婆必須站出來,不是嗎?”

    黃偉生點點頭,表情陰冷的說:“但是你觸及到我的底線了。我明明都喊住手你爲什麼還要動?你是把我的話當放屁嗎?!”語氣裏透着深深的威脅呀。

    範小波急忙打圓場,說:“董事長,我看我們現在不是在這說這些,怪罪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當前之急應該先把這個受傷的冼華送到醫院去吧。你看他們頭上還在大滴大滴的淌血下來呢!”

    黃偉生聽他這樣說,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如此。他搖了搖頭,表情顯得有些無奈,然後伸手捋捋自己的大鬍子。“嗯!你們趕緊把他送醫院去。”他對着自己身後的人命令着。

    他身後那一羣元老不動,範小波直接說:“得了,得了他們那一把老骨頭怎麼擡得動人呀?陳柯、我們兩個來。”他對陳柯眨眼睛使眼色。

    陳柯便和他兩個人強制扶着冼華往外走,這時候他們是絕對不願意打119電話的。畢竟他們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氣,出了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黃偉生本想把雯君攔下來跟她說幾句的,雯君看了一眼他的模樣,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好在有一幫公司元老的情況下,他黃偉生也不敢做什麼。其實他也不想把那小姑娘怎麼樣,畢竟自己都成了董事長的人,只能口頭教育一下。

    他的大鬍子上下抖了抖,接着呼出一口氣。明事理的小祕書知道他生氣,趕緊找來雜誌給他扇風。

    黃偉生對他們大家說:“今天的事就到此爲止吧。Kevin的職位我是鐵了心要降下來的,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今天他走了,等明天他來了我再公開宣佈一次。”

    其餘人不敢吱聲。

    坐在出租車上雯君一臉的不耐煩,嘟着嘴說:“我們難道真的要把這廝送到醫院去嗎?我好不甘心呀,我們本來就是想要弄死他的。”

    陳柯把雯君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表情有些無奈的說:“雯君別這麼說,黃偉生那老傢伙竟然能把冼華單獨交給我們送醫院去,肯定是不擔心我們再對他動手的。如果我們中途下了毒手吶。我和範小波在公司的地位就更不好說了。現在已經危機重重。我們何苦還自尋煩惱呢?”

    “我不明白你們怎麼那麼怕那老傢伙?!他除了長得老相和是外國人以外還有什麼牛的?”

    “噓~~!”範小波食指放在脣上,示意她別在說了。陳柯看了看雯君,若有所思,看見前面拐角經過南鑼鼓巷,忽然喊住師傅:“師傅,麻煩在前面南鑼鼓巷停一下。”

    分小波和文君向他一起看過來。陳柯聲音低低地說:“我,我要帶着文君在這裏下。你自己送鮮花去醫院沒問題吧?我相信你哦。”

    請客都這樣說了,小波還能說什麼呢?小波的表情有些勉強。

    雯君不解其意的跟着陳柯在這裏下了車。她看看這個陌生的地方,遲疑的問:“這裏是南鑼鼓巷?”

    “哎呀,你在北京呆了這麼多年難道沒來過嗎?”陳柯回頭給了她一個輕鬆的笑容。

    但雯君依然從他的笑裏感受到滄桑。

    “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呀?”雯君擡起頭,表情依舊木訥。

    “去後海,你看我平時工作都太忙了,今天好不容易得次機會出來,我們去後海走走吧。”陳柯的聲音裏聽不出波動。雯君去看他的臉,表情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悲慼。鎮定如他,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走在路上,陳柯牽着她的手是比較冰涼的,他表情有一副說不出來的味道。雯君暗暗想着:威風八面的帝都陳少啊,何曾這般失意過……唉,都怪那個該死的黃偉生!

    北京的後海這個天還算是留有餘熱的,雯君趴在欄杆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再看向不遠處駛來的磚紅色的木船,便轉頭對陳柯說:“老公,你看這裏是不是很有古意?”

    “我現在沒心情看風景。”陳柯雖然也趴在欄杆上,眼睛看着湖面,但是他眼神裏的空洞透露出他完全在想別的事情。

    雯君伸手去撫摸他的眉頭,面帶憂愁、小心翼翼的說:“還在想冼華?”

    “不是想他,是想我的事業。”陳柯低頭,一縷髮絲垂下,正好遮住他眸裏的光。

    “你的事業不就是因爲他才受到牽連的嘛?”雯君盯着他好看的側臉,伸手去撩他的頭髮,一邊說:“我認爲我們必須先下手爲強,因爲今天我們都見識到了這個冼華的實力,我看他比他老爸還要陰,我們得想個殺人不犯法的好法子纔行。比如說像上次那樣在公海解決他?要我去騙他過去?”雯君按照自己思想一股腦說出來。

    陳柯表情依舊沉穩,他波瀾不驚的說:“佈局太遠會很累,現在小波把他帶去醫院時就可以動手,就是不知道他一個人搞得定不。”他緩緩的語氣,似乎事不關己一樣。

    “你不是說,我們現在還不能嗎?”雯君大喫一驚。

    陳柯微微一笑,表情很是耐人尋味。“剛剛是在車上,你覺得我能當着外人的面怎麼說?小波一個人送他去,半路解決豈不更好?你又懷着孕,牽連到你,也會牽連到孩子的。”

    雯君低頭、稍稍一想,果然陳少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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