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美人真是賞心悅目呢!

    路南屏明眸流轉,巧笑倩兮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楚映繁,被皇上封爲美人。”

    自己似乎沒有問她是什麼身份吧?算了算了。

    路南屏又輕聲詢問她:“你這毽子借給我好不好?”

    “嗯,當然可以。”楚映繁笑靨明媚,頓了頓,旋即想起什麼,又道,“還有,姐姐以後叫我映繁就好了。”

    路南屏點點頭,勾起一抹和善的淺笑,溫聲道:“好呀,我叫路南屏。”

    楚映繁小嘴不由微張,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天,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人兒?

    看着楚映繁可愛的神色,路南屏不由得輕笑出聲,旋即,腳便不由自主地活動起來。

    裙襬飛揚,劃出優美的弧線,動作行雲流水,伴上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看得如癡如醉,連周圍的百花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呼……”路南屏終於停了下來,躺到椅子上,額上已滲出了些許薄汗,氣還有些喘,大抵是因爲很久沒有運動了吧。

    “哇!姐姐好厲害!我都不會這個呢,姐姐教教我好不好?印象中,只有孃親能把毽子玩得如此之好。”

    不一會兒,楚映繁已真的將路南屏當成自己親近之人了。

    望着她期待的面龐,路南屏不由得親暱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小姑娘真是純真。

    “映繁,你就這麼喜歡毽子嗎?”

    不過她的技術,路南屏是真的不敢恭維,居然能把毽子從高聳的宮牆外面踢進來……

    楚映繁聞言,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道:“這毽子,是孃親教給我唯一的東西,只是孃親並不得父親寵愛,在我八歲的時候就病死了。如果不是我在幾個姐妹中長得最爲出挑,後來父親也不會尋人教導我琴棋書畫,也不會被送進宮來了。”

    說着說着,楚映繁的眼淚竟毫無預警地落了下來,看得路南屏很是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這時,剛剛離開的長謠端着兩碗酸梅湯緩緩地走了過來。

    看到楚映繁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她調皮地道:“楚美人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被我家娘娘給欺負了?”

    娘娘的孤單,她也感同身受。這位楚美人單純的可愛,同她相處,娘娘也變得開心了許多。

    “長謠,楚美人生得這麼可愛,我怎麼敢欺負她?你可不要信口開河。”

    路南屏也不由得打趣道,“不過啊,你這丫頭,最近可是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居然敢這麼說自己的主子?”

    聽了這主僕二人的話,楚映繁忙收了眼淚,慌亂地擺擺手,爲路南屏解釋道:“不不不,姐姐沒有欺負我,是……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哭了,和姐姐沒有關係。”

    “好了好了,傻丫頭,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別緊張。”

    邊說着,路南屏還邊端了一碗酸梅湯放到楚映繁面前,“快喝吧,長謠做的酸梅湯可好喝了。”

    酸梅湯進腹,路南屏只覺得涼快不已,拉過楚映繁的手,真誠道:“映繁,以後我就當你的姐姐,好不好?我有什麼事就對你說,你有什麼事便對我說,好不好?”

    倒不是她容易輕信她人,而是這姑娘太可人疼。

    “好!”

    楚映繁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心中感動萬分,鼻尖不由得一酸,險些又要落下淚來。

    進宮這麼久,從沒有人瞧得起他,那些奴才也只是因爲她只是個美人,纔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可只有眼前這個人,她能感覺得到,她是真心對她好的。

    “對了,映繁,你身邊怎麼連一個伺候你的人都沒有?”路南屏問着,還不由得蹙了蹙黛眉,似是不太滿意。

    萬一有個意外,身邊連個搭手的都沒有。

    “有呀,但是她們總怕我摔着了,囉嗦得很,我就沒讓她們跟着了。”

    說起這個,楚映繁不由得嘟起脣,滿是不滿。看來,她不太喜歡那些宮女太監。

    路南屏一聽,下意識地勾脣笑道:“他們也是對你一片忠誠。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你要是再不回去,她們也該着急了,別到時候她們找不到你了,再去驚擾了宮內其他人。”

    “好嘛好嘛,好姐姐,那我就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一起玩。”說着,楚映繁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錦南宮。

    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路南屏覺得很是開心,爲自己能夠找到一個談心的人而感到開心。

    畢竟進宮這麼久,貼己的人除了長謠,便再無其他,心中不免感傷。這下可好,遇到了她,遇到了楚映繁。

    出了錦南宮,楚映繁之前的喜悅神色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悲傷。

    她低頭盯着自己的繡鞋,喃喃低語道:“姐姐,映繁想一直陪着你。”

    楚映繁在心底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陪伴在姐姐身邊。

    兩個月很快便過去了,讓路南屏不禁覺得有些感傷,“唉,爲什麼幸福的時光總是消逝得那麼快呢?我可不想再見到那個皇帝。”

    之前談及皇帝,她露出無所謂的神色,讓楚映繁捕捉到。

    楚映繁曾笑嘻嘻地說:“難道皇上做了什麼令姐姐生氣的事情?可是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是姐姐惹皇上生氣了啊。”

    她用一副很疑惑的樣子,看着路南屏,只是那嘟起的嫩脣,稚嫩的語調,實在是太可愛了。

    叫路南屏好想狠狠地蹂躪她一把,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唔,姐姐,好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姐姐就別再揉我的臉了。

    直到楚映繁求饒,原本白嫩的臉漲得通紅,就像一顆剛熟的番茄,路南屏這纔不情願地放開了手。

    而站在一旁收看了全過程的長謠,不可抑制地笑出了聲:“娘娘,哪有你這麼欺負人的。每次見到美人,您總是可勁地欺負,可別嚇壞了她,以後不敢再來錦南宮了。”

    路南屏覺得自己實在委屈,哪有每次,“可是,映繁的臉真的很好玩啊,軟軟的,又白,像個饅頭一樣。”

    說罷,她看了眼楚映繁的臉蛋,又笑嘻嘻地說道,“好了好了,映繁,對不起嘛,姐姐下次一定會控制自己的。”

    楚映繁這才怯怯地坐下來,生怕自己的臉再受到“襲擊”。

    兩人正玩得開心的時候,卻見長謠突然跪下了,說道:“奴婢參見皇上。”

    皇上?

    路南屏與楚映繁心下均是一驚,對視了一眼,連忙起身,行了個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

    蕭子懌淡淡道,接着,三人在亭子裏坐下,心思不同。

    長謠則不動聲色地退到後面,爲三位主子沏茶。

    偌大的錦南宮裏,此刻竟沒有半點聲響。

    最終,還是覺得尷尬的路南屏先發了聲:“皇上今兒個怎麼有空來臣妾這逛?莫不是柔姐姐伺候得不周到?如果是的話,那皇上可是來錯地方了!臣妾可還沒柔姐姐善解人意呢!”

    聞言,楚映繁變得侷促不安起來,姐姐這是不要命了嗎?竟這樣同皇上說話!

    蕭子懌倒是沒有生氣,只是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這路南錦,真是有趣!

    半晌,他才緩緩道:“你方纔猜錯了,重新說說朕今日來所謂何事?”

    “不知道!”路南屏毫不客氣地回了三個字。她才懶得廢心思去想他要做什麼呢!

    這時,長謠正好將三杯茶放在桌上,路南屏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心裏不由得讚道,長謠泡茶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天天喝這樣的茶,真是享受!

    “不知道?”蕭子懌眉宇輕蹙,聲音冷了幾分。

    “臣妾不是皇上,自然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麼。臣妾只知,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

    語噎的蕭子懌沉默了,只是看着桌上的茶盞,良久後,薄脣輕吐出一句話:“三天後,東陵國使節來訪,宮裏會舉辦宴會,你,要參加。”

    路南屏有些猶疑,她想讓楚映繁也來參加,但是想也知道,蕭子懌肯定不會同意。

    思索間,卻見楚映繁突然站起身,朝蕭子懌盈盈行了個禮:“臣妾替姐姐謝過皇上。”

    路南屏訝異地擡起頭,明亮的眼眸中寫滿不解。

    待蕭子懌離開之後,未等路南屏發問,楚映繁便主動開口解釋了:“映繁知道姐姐是因爲映繁沒有去,所以纔在猶豫。但是,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映繁的,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待在一起那麼久。皇上讓姐姐參加宴會,自然有他的用意,姐姐就不要再推脫了。就當是爲了映繁,好麼?”

    聽了她的話,路南屏才勉強說了句:“好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失去了往日的朝氣,看得出來心情不太好。

    三天後,路南屏換了身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略施粉黛,卻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也難怪,宴會的場合最無聊了。

    “參見錦昭儀。”

    夜幕低垂,明月如磐懸於蒼穹,皇宮上下一片輝煌,各處宮邸忙碌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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