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來不及情深 >人生初相見 第56章 男閨蜜的心事(下)
    你看過的溫柔都是假 愛意也全都是假

    你見證的擁抱都是假 猜測的想念也是假。

    然而,在假象中賴着不走的纔是傻瓜。

    這是一首特別小衆的歌曲。我甚至都不知道原唱是誰,我只記得何家承曾經唱過。如今想起來,這歌詞倒是應景,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悲傷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那個拿起麥克風,唱起歌來,就立馬會從一個痞子少年變成眼神清澈的追夢少年的何家承。

    在別人看來,何家承應該算是個特別成功的富二代了吧。家境好,什麼都不愁,連女朋友都是班上的學霸+女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如今又一起準備雙雙出國讀書,恐怕將來還要計劃在國外安家。的確都很完美。如果我不是他的好朋友,如果我沒聽到他昨晚的訴說,我也會是特別羨慕他的一個。

    然而現在,看着眼前的何家承,誰又會懂得他眼裏的悲傷。

    原本以爲的愛是水到渠成。可哪知卻跨越着萬水千山。

    “有人陪你出國讀書不是挺好的?我總算不用擔心你在異國他鄉因爲語言不通餓肚子或者是露宿街頭了。”我不知道是在安慰何家承還是安慰我自己。反正我說着這些,只覺得眼眶發熱。

    何家承聽了這話似乎有些賭氣地瞟了我一眼。卻沒有作聲。

    “不然,你打算怎麼辦?”我努力蒐羅腦子裏能夠安慰人的句子,準備安慰他,卻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沒想到這句話他總算是接了。

    “怎麼辦?能怎麼辦?既然他們都已經安排了一切,把以後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我哪有理由不接受?”他看了看我,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最介意的是陳揚她到底愛不愛我。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了這件事的背後原因,我從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能感受到她不愛我。你說,是不是心裏作用?”何家承自顧自地說着,彷彿也並不需要我有任何迴應。

    “我承認,我從小就已經適應了父母給我安排好的一切,其實,本來這一切真的挺美好的。”

    “小承子……你愛陳揚?”我試探着問,心裏卻有了答案,一定是愛了,所以心纔會被困擾,如果不愛,又哪來這麼多傷心和在意。

    “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該愛誰。陳揚她也並沒有哪一點不好。我們很親密很和睦。一切都很好,看起來以後也會很好。只是我總覺得,背後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東西。”何家承一字一句說的都是很好,但是眼裏卻全都是我從沒見過的悲傷。

    “也許你只是想多了。陳揚她也很在意你的。你看她最近的朋友圈就知道,除了曬你還是曬你。滿屏的撒狗糧。我每天不用跟你聯繫,都知道你在幹嘛。”我努力着想讓氣氛不要那麼悲傷。可是說着這些話,自己的心裏還是感覺很悲傷。

    曾經一起那麼快樂的我們,如今都去哪兒了?

    我以爲你幸福就很好。

    你也說只要你幸福就夠了。

    我以爲我的他會和我一直相守,他卻不辭而別,人間蒸發。

    你以爲你的她很愛你,她卻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美好的願望很豐滿,現實卻總是那麼骨感。

    “小梅子,其實,我知道,我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我只是覺得在一起的關係最舒服就是最好的。就好像,我們現在這樣,這樣在一起的感覺。所以,如果我走了,你再生病無家可歸,是不是就沒有人再來收留你了?如果我走了以後,你再想找誰聊心事是不是就不方便了?”

    何家承說完這句話,一臉深沉地望着窗外,我從來沒聽他這麼正經地說話,或者說,我們倆其實都很少這麼正經地對話,聽他說這些,我眼睛就突然溼潤了。

    分別,真的是一件讓人很難接受的事兒。

    也許,只有時間能撫平一切。

    懷揣心事的兩個人,又開始繼續沉默着。突然,何家承的電話鈴聲響起來,總算打斷了這一陣沉默的尷尬。

    只見何家承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又看了看我的輸液袋,起身走了出去接電話。

    望着他轉身走出去的背景,我又開始繼續獨自出神。

    誰又何曾不想要擁有在一起最舒服的關係呢?時間總是能改變一切,曾經最舒服的關係,也許若干年後,都有可能變成陌路人吧。

    想到這裏,閆旭的名字又突然跳出來,他到底爲什麼不辭而別?心裏又悶又堵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沒多久何家承接完電話,卻帶着一臉焦慮回來。

    他一會覺得液走得特別地慢,一會又說醫院的環境太差,小凳子坐的他屁股痛。不過,這樣總算是沒有了剛纔的憂傷,說話做事帶着一點孩子氣的焦慮,讓我覺得這纔是我認識的何家承。

    “小承子,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陳揚?”我又試探性地問他。要終止他這種焦慮,就是要讓他把心事說出來。這麼多年了,他想什麼,或者有什麼祕密,對我來說其實都很好猜。

    “你怎麼知道?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還是你剛剛偷聽了我的電話?”被猜中了心事的何家承突然沒了焦慮,一臉欣喜,像是中了獎的小孩子。

    “你那點事,我又有什麼不知道的?”

    “好好好,你不是說過,你有那個什麼特異功能來着?”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笑,“讀心術,是讀心術啦!”

    氣氛總算沒那麼尷尬了。

    “陳揚打電話來,你爲什麼焦慮了?”

    “我哪有?”何家承一如既往死皮賴臉的樣子。

    “好,你沒有。那你就別說。你繼續。”針對何家承,我好像總是有辦法。

    何家承低頭坐下沒了脾氣。也不再嘴硬。

    “一會陳揚要來。”

    “陳揚?要來?”

    “恩。”何家承有點心事重重地應了一句。

    這一天,我見到了兩種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他,一個滿眼憂傷,一個心事重重。

    雖然我和陳揚是同班同學,但是我們倆確實是那種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學關係。座位離得也不近,最多就是交作業收作業的會有點交集而已。如果不是何家承,我想我們兩個可能都不會主動跟對方說上一句話的那種。

    “她要來幹嘛?”

    “她說要來看看你。”

    “看我?我覺得是來看你吧……”

    我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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