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
他發現，病人似乎有福利。
雲磊和魏良晨並肩從病房出來。蔣芯就站在門口。
雲磊衝魏良晨使了個眼神。魏良晨只當沒見到，完全無動於衷。
雲磊惱了，推了他一把，“去啊！”
魏良晨皺眉。
“那案子全靠她！再不把字簽下來，公司上下全喝西北風！喂，你好歹也是合夥人，副總啊！爲咱們公司犧牲點色相又不會怎麼樣，況且，對方還是蔣芯，蔣大小姐。這可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的豔福！”
魏良晨轉目看了眼蔣芯，面上依然雲淡清風。
只是沉吟了一瞬，便頷首，“明天簽好給你。”
雲磊眼睛一亮，“你真願意？”
魏良晨沒再理會他，只徑自往醫院外走。
喫晚飯的時候，陸甜慧接到葉果的電話。
“媽……我朋友出了車禍，今晚，我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去。”葉果艱澀的說。
她不想這樣陽奉陰違，更不想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媽媽，可是，看着牀上躺着的人，要離開的步子一步都邁不動。
心已經給了他，還怎麼能收回去？
“好。如果太晚了，就不要回來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陸甜慧完全沒有懷疑。
這樣全心的信任，更讓她痛苦難安，一顆心宛若在火上不斷煎熬。
……
這邊陸甜慧掛了電話，那邊葉雨邊喫飯，邊隨口問：“她怎麼了？”
“說是朋友出了車禍，現在估計在醫院吧。”陸甜慧道。
“出了車禍？”葉雨思緒頓了一下。今天在事務所聽說蔣楠出車禍的事，她本想去醫院看看，可到底還是沒有去。沒必要自找沒趣。
想來……
現在葉果正在陪着他。
“怎麼了？”陸甜慧看了眼葉雨的神色。
葉雨一怔，一會兒，她才搖頭，“沒事，只是隨口問問。媽，喫飯吧，今晚你要多喫點——”
她邊說着，邊給陸甜慧夾菜，“小果既然答應張致遠的約會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我看致遠這孩子其實不錯，要真能和小果成我就安心了。對了，和你相親的那個怎麼樣？你們還有聯繫嗎？”
葉雨笑了笑，“當然有。您就別操心我了。”
陸甜慧看了眼葉雨，神色鄭重了一些，“別和你妹妹生氣了，你們是姐妹——你要永遠記得這個。”
“我知道。”葉雨輕語，“我沒生氣。”
蔣芯洗完澡出來，吹着溼漉漉的頭髮，就聽到家裏的門鈴響了。
繼而……
魏良晨？
他到底還是來了。
將手裏的吹風機隨便一擱，她拉開房間門走出去。站在樓上，俯視着樓下。魏良晨一襲白色襯衫和長褲就站在大廳中央，光線籠罩着，整個人氣質清冽、淡然。
他手裏拿着的東西，蔣芯再熟悉不過——ig公司已經送過來無數回，當然，她也拒絕了無數回。
他還是來了。
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可是……
看着他的背影，心裏還是覺得心酸。
自己居然可憐到見他要用這樣的手段。
握在白玉欄杆上的手收緊，她低語：“你上來吧。”
魏良晨擡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避諱，直接拿着資料上去了。
……
蔣芯的臥室。
魏良晨第一次來。
不是小女生那樣粉色的裝扮，整個房間反倒有些亂。但空氣裏都滲透着屬於她的香氣。她剛洗完澡，穿着絲質睡袍。睡衣很薄，一眼就能看穿她裏面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穿。
渾身滲透着誘人的氣息。
魏良晨別開眼去。
如果她是故意的，那麼……他不得不承認，她成功了。
“要怎麼樣你才肯簽字？”魏良晨單刀直入的問，一點都不想拖延時間。
拖下去，失控的終究是自己。
蔣芯正在吹頭髮，只當做沒有聽到他的話。魏良晨上前一步，無奈的喚了一句：“蔣芯。”
蔣芯這才扭過臉來看他，“要怎麼樣，你才肯心甘情願的來見我？”
他一怔。
“現在就是心甘情願。”
她冷嗤，“是啊，心甘情願，爲了案子心甘情願犧牲嘛，我懂！”
耳邊，吹風機的轟鳴聲，轟得她頭皮發痛。
他望着她，忽然伸手將她手裏的吹風機奪了過去。她惱得瞪他一眼，他卻一伸手就將她扯進了懷裏。他一手舉着吹風機，一手撩起她溼漉漉的髮絲吹起來。
全程，也不看她一眼，只顧着自己手上的事。
離得太近，整個人幾乎貼上他的胸膛，蔣芯渾身都繃得緊緊的。即使耳邊的轟鳴聲響得煩人，可是，她還是能感受到他沉沉的心跳。
這就像深淵，或者漩渦。拉着她，一點一點沉淪。
她看不懂這個男人——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這種感覺，叫她害怕，也讓她絕望。掙扎了下，像是要逼着自己逃開他這忽如其來的靠近，可是，他用手肘將她的肩壓住了。
垂首，那雙深目睞了她一眼，低聲命令：“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