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立刻坐上去。她現在只想看看他，確定他還好好的。順便狠狠教訓他一頓！他怎麼能這樣折騰自己？不顧自己的身體呢？
“小姐，去哪？”司機問。
那視線從她身上打量到下。
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就着對方的視線打量自己，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好笑到了極點。居然就這樣跑了出來，且不說身上就只有幾塊錢的早餐錢，就算自己這副樣子到了他那兒，然後呢？
教訓他？又站在什麼立場上教訓他？時隔兩年，他們之間還能像若無其事一樣？
“小姐，到底去哪？”見她沒動，司機又耐心的問了一遍。她這纔回過神來，有些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啊，師傅，我不去了。”
在對方狐疑的視線下，她推開車門走下去。看着來來去去、形色匆匆的人羣，她的心情莫名低落。沒什麼胃口，也就放棄了買早餐，拖着身子重新上了樓。
馮九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在辦公桌上，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那雙眼裏的血絲太明顯不過。
“二少，不會是昨晚又沒睡吧？”
蔣楠只含糊的‘嗯’一聲，道：“讓人衝杯咖啡進來。”
“宋祕書說的，空腹喝咖啡不好。今兒一早就打電話叮囑我買好早餐了，喏，您還是喝奶茶吧。”馮九將早餐推過去，蔣楠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聞了聞襯衫袖口上的煙味，邊搖頭，“沒胃口。先擱着吧。”
馮九看着他，一臉的不解，“葉小姐回來了，不是應該能好好睡上一覺了嗎？怎麼好像睡眠更差了？”
他正往休息室走，解着襯衫鈕釦，便聽到馮九嘟囔的話，腳步微頓。沒說什麼，推開門進去，往浴室裏走，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馮九突然道：“二少，該不會是葉小姐知道你和阮瑩小姐……”
蔣楠回過頭來，幽暗的視線掃過去，讓馮九硬生生打了個寒噤。幾乎是立刻捂住嘴，身子站直，“瞧我這張嘴！”
“讓人衝咖啡進來。”蔣楠沒有再說什麼，拉上浴室門，走進噴頭底下。
熱水氤氳着身體，他閉了閉眼，腦海裏迴盪的是馮九最後那句話。時至今日，葉果尚不知道自己和阮瑩的事，他甚至不敢想象，她知道後會怎麼樣。即使那張紙不過是一個牢獄的象徵，即使這兩年來自己見阮瑩的次數少之又少，可是，在葉果面前，他還是一個已婚的男人！
這樣一個不完整的他，憑什麼擁有一個完整的她？又憑什麼想要牽絆自由的她？
“二少，太太來了。”馮九突然折回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抽回神，皺眉，“哪個太太？”
“還能是哪個太太啊？您母親大人啊！”
“好。”
一會兒後，蔣楠剃了胡茬，換了白色襯衫和深色長褲出來，短立的髮絲還溼漉漉的，沒有完全乾。雖然比先前看起來要精神許多，可眼裏的血絲卻依然沒有淡去多少。
俞蘭正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見兒子這副樣子從休息室裏出來，嘆口氣，站起身來，抽了他手裏的毛巾，心疼的道：“去坐着。”
蔣楠依言在沙發上坐下，俞蘭幫他擦着頭髮。看他掩不住一臉倦容的樣子，心疼的問：“昨晚一夜沒睡？”
知道瞞不過母親，蔣楠只含糊的應。俞蘭揪着眉，“是不是又和阮瑩吵架了？”
“……沒吵。”他下意識不想提這個人。況且，和她之間，有什麼好吵的？只有情侶纔會吵架。他和阮瑩算什麼？
俞蘭垂目看着兒子，他面上的反感太過明顯。她試探的問，“昨晚，你該不會是……睡在休息室裏的吧？”
“不是。”
“哦哦，那就好。”俞蘭以爲他是睡家裏了，面上稍有了笑意。蔣楠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解釋。只聽她繼續道：“小楠啊，你最近要不要回老宅一趟，你爺爺奶奶身體越來越差，這如今是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蔣楠從俞蘭手裏拿回毛巾，邊擦着頭髮，邊不冷不熱的道：“不是有阮瑩嗎？你們那麼喜歡阮瑩，有她代替我去就行了。”
“你……你這話是氣誰呢？阮瑩是阮瑩，你是你，你纔是他們二老的孫子，那阮瑩能比嗎？”
蔣楠微掀目，擡頭看了眼母親，“媽，當年逼我娶阮瑩的時候，你們怎麼就沒這種覺悟？”
俞蘭一時語塞。如今這樣的局面，可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如大家所願娶了一個阮瑩，可是，果然如老太太當天所說的那樣，和孫子越走越遠……
又豈止是如此？
蔣楠幾乎是和所有的長輩都越走越遠。連去年的春節他也只是匆匆現身，匆匆離開。
“小楠，家人畢竟是家人，當年也不是迫不得已才讓你娶阮瑩的嗎？”俞蘭握住兒子的手，語重心長的道：“現在既然都已經結婚了，阮瑩對家裏長輩也還不錯，那你就安安心心的和她過下去，不是很好嗎？”
蔣楠並不答話。
俞蘭只繼續說着：“你看，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你和小瑩兩個人年紀也不小了。尤其是小瑩，再過幾年就三十了。”
“媽，您到底想說什麼？”蔣楠似乎並沒有太多耐心。
“當然是孩子了。小瑩說，是你要求要避孕的。我告訴你，我和你爺爺奶奶可都等着抱你們的孩子，不許再避孕了！無論怎麼樣，今年必須得給我將孩子生下來！”說到後面，俞蘭的語氣又變得強硬起來。
蔣楠卻低低的笑起來。俞蘭睨他，“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