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年前,他娶了阮瑩!”俞蘭又道。
她想笑。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笑話啊!
他說過,他不愛阮瑩,和阮瑩也再也不會有可能,所以,怎麼可能會娶阮瑩?
而且……
還是兩年前?
兩年前,她纔剛走啊!而且……馮九說過,這兩年,他都睡在公司……如果有家的話,他至於睡在公司嗎?
昨晚在他那兒,他分明清晰的告訴她,這兩年他過得不好!過得很不好!
所以……他怎麼會結婚呢?
“葉果,小楠和阮瑩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打電話問小楠。如果明知道他們結婚了,你還想當個不要臉的第三者,你大可以繼續和蔣楠纏下去!”俞蘭簡直是用欣賞的目光看着葉果面上的震驚。
葉果呼吸微重,她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好久,纔將視線落向俞蘭,“蔣楠讓我信他,我便信他!其他任何人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姐,我們走吧。”她快速的轉身,不讓自己有片刻的停頓。她怕她會忍不住再去找俞蘭問清楚。
蔣楠說過,這兩年,他曾不曾變心過!
她信!
她都信!
一轉身,腳步已經虛浮,眼淚落下。
可是……
她卻始終不曾回頭。不服輸的挺直背脊,由葉雨牽着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的,一進門便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明明想要相信他,可是,眼淚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葉雨坐在外面揪心不已。事實真相到底還是被揭穿,她很擔心她是不是熬得住。她那麼愛蔣楠啊!就在剛剛,她還執意要爲蔣楠留下來!而且,是那麼欣然而幸福的語氣。
她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的事實,對於葉果來說是一個多大的打擊。
蔣楠接到葉果的電話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
“你……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葉果儘可能的平順呼吸,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哽咽。
可是……
蔣楠還是一句就聽得明白。
“是不是哭過?”
“我今天和葉雨去逛街,遇見了一箇舊人。”
蔣楠一凜。沉默着,沒有問。
“……是你媽媽。”她緩聲道。
蔣楠的呼吸,變得沉重。手機,握得緊緊的。
“葉果……”他開口,想解釋。
葉果看似平靜的將他的話切斷,“我等你回來。”
頓了一下,她已經快要藏不住語氣裏的哽咽,“我想當面聽你告訴我!”
無論結果是如何,無論俞蘭的話是不是事實,此時此刻,除了聽他的實話,她已經別無選擇。
很顯然……
他是接了她的電話後,立刻趕回來的。
葉果就這樣抓着電話出門。她腦海裏一片茫然,什麼都沒辦法思考。葉雨見她要出門,趕緊跟出來,“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見見他,見完他我就回來。”葉果看着葉雨,那雙眼,早已經暗淡無光。就像被抽空了靈魂。
看着那樣子的她,葉雨突然覺得很難受。抱了抱葉果,“你還有我!果子,我們一起回美國,只要你願意,我陪你一起呆在紐約也可以!”
葉果眨了眨眼,眼淚一下子就沾溼了眼睫。好一會兒,她纔回擁了擁葉雨,輕語:“姐,我沒事……”
明明說着沒事,可是,心裏的絞痛,卻只有自己最明晰。
從單元樓裏出來,一眼就見到那輛悍馬停在小區樓下。他靠在車身上,似乎在抽菸。路燈已經亮起來,將他孤獨的身影拉的頎長。
一股酸澀,從鼻腔涌出來,直逼心臟。她千思萬想,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始終瞞着自己的竟然是這個。
像是感覺到她的存在,蔣楠猛然轉回身來。見到她,他眸眼浮動。掐滅了菸頭,投進菸灰缸內。
葉果默然的走近他,他的視線始終凝在她面上,深若潭水。可是,她不確定,自己還能看清楚他的心……
兩個人挑了一家離小區很近的咖啡廳。小卡座裏,燈光昏暗,尤其的安靜。
葉果的手,擱在桌面上,指甲緊緊扣着桌沿。看一眼神情幽暗的蔣楠,她率先開口:“蔣夫人說……你已經結婚兩年了。而且,對象是阮瑩。”
即使很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她依舊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蔣楠呼吸沉重,大掌橫過去,想要牽住她的手。她卻一縮,牴觸的將手縮回到膝蓋上。
“別這樣!”她,明確的拒絕!
心一沉,蔣楠擡目看着她,眼神荒涼。
她眼眶發熱,發漲,只是問:“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蔣楠,你現在是已婚。是嗎?”
她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彷彿要看進他心裏去,容不得他有任何的逃避。而他,也絲毫不想逃避。
“是。”他沉重的頷首,從乾澀的薄脣間抿出簡短的一個字。這卻像一記兇猛的炸彈,轟然炸開在葉果心上,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心上,有什麼東西在一寸寸轟然崩塌。
蒼白的手指幾乎掐進桌沿裏,她才勉強支撐着不讓自己太狼狽的倒下。
蔣楠心疼又愧疚。想過去擁住她,可是,硬生生忍住。
“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你越靠近我,我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葉果,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