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逞強。”他抿着薄脣,不看他,只往診室走,“已經到你的號碼了。”
他抱着她,大步往診室走。
和醫生簡單的打過招呼後,他直接抱着她躺在小牀上。醫生推了推鏡片,問:“怎麼回事?”
雅情還沒答,只是望了眼蕭錦羽,“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吧,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蕭錦羽只是瞥她一眼,狀似沒有聽到他的話,只和醫生開口:“麻煩你看一下,她腹痛很厲害。”
醫生點點頭,拿病歷本寫了幾個字。
蕭錦羽還站在了那裏,一副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樣子。雅情一頭汗,這種地方可是男人止步。她想了一下,才說:“蕭總,你先出去吧。”。
那醫生看了眼蕭錦羽,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倒是通情達理,“是男朋友,就沒事。”
醫生的話,讓兩人皆下意識覷了對方一眼。雅情才垂下眸子,解釋:“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哦?”醫生一挑眉。
正要讓蕭錦羽出去,他卻有些不耐的拉了張椅子坐下,臉色更是難看了些,“醫生,請你動作快一點!”她,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而且,他們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東拉西扯的!
他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坐在那,臉更是冷得像冰,醫生哪裏還敢讓他出去?
只走過去問了雅情一些大致的情況,便說:“等例假走了一週後,再來做個具體的檢查。例假來的時候,稍微有些腹痛是正常情況,但像你這樣痛得這麼厲害,又月經不調的情況,最好還是等走了再來做個全面的婦科檢查。”
醫生一連串的話,說得雅情臉通紅,不敢去看蕭錦羽的神色。
料想他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醫生邊說,邊在病歷本上飛快的記錄,而後擡起頭來,問:“你是不是平時喫過什麼避孕藥?”
雅情愣了一瞬,半晌勉強坐起身來,才抿脣,輕‘嗯’了一聲,“喫過一次。”
蕭錦羽坐在一旁,臉色微變,複雜的眸色望着雅情。
醫生直搖頭,“那就難怪了。就說你們年輕人,一個個的都不注意身體。既然不想這麼早要孩子,用避孕套不就好了,喫這種藥最傷身體,擾亂內分泌。以後這東西能不喫就別吃了。”
雅情面紅耳赤的‘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話。倒是蕭錦羽已經站起身來,“醫生,她這樣平時要怎麼樣調養?”
“過後用些食療,喝點兒補氣補血的湯或者粥都行。”
蕭錦羽始終皺着眉,“不需要喫什麼藥嗎?”
“藥物的東西得檢查過後再說。”醫生頭也不擡,只專心致志的寫着病歷本,又補一句:“既然這麼緊張,平日裏就少讓她喫那些不利於身體的東西。”
雅情坐在單牀上,悄然覷了眼他的側面。那認真且嚴肅的樣子,讓她心底微微躍動了下。莫名的,身體尖銳的腹痛,似乎也在一點一點淡去……
……
從診室出門,她的情況並沒有好轉,額頭上浮出細細密密的汗。蕭錦羽照常將她抱上車,打開暖氣。探手過來,握了握她的,手腳冰涼得讓他心驚。
沒有多想,立刻將車駛上正道。
雅情蜷縮在副駕駛座上,眯眼看着他將車駛向和她家不同的方向。她有些虛弱的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他不答話,只是偏過臉來,問:“你什麼時候喫的?”
“嗯?”她似有些不解。
“避孕藥,什麼時候喫的?”他問。將握着她的手,抽了回去。
掌心,沒有了他的溫度,變得冰涼如水。心底,微微泛起些許失落。雅情這才懂他的問話,想到在日本那些事,眸光微晃,輕語:“從日本回來的那個早上。”
他沒有再接話,只是抿着脣。雅情側目去看,絲毫看不穿他此刻的情緒,只是沉着臉。
她便也沒有再說話,蕭錦羽微微側過目來,叮嚀:“休息一會兒。”
雅情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他又沒有要回答的打算,也真是虛弱極了,便輕輕閉上眼休息。
……
蕭錦羽將車緩緩開進車庫,停好。轉過臉來,她已經睡着了。睡顏很恬淡,地下車庫昏暗的光線下,她似乎睡得更沉了。狹窄的車廂裏,都是她均勻而淺淡的呼吸,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寧靜起來。
連,一顆在都市裏打磨得浮躁的心,也跟着變得祥和得不可思議。
蕭錦羽忍不住側了側身子,俯下身去。她的呼吸,離他更近了,就灑在他面上。濃密的長睫,輕輕扇動,美好得像蝴蝶的翅膀。
只有幾天,不曾這樣近距離的見過她,恍惚間,卻似乎已經隔了好久好久。
幾乎是情難自禁的探手,撫上她素淨的臉頰。她似在睡夢中感覺到了這份溫暖,小臉無意識的在他掌心蹭了蹭,嚶嚀的細聲像只乖巧的小貓咪。
細小的動作,看在他眼裏,彷彿有支柳枝在他心中輕輕拂動,讓他怔了一瞬,眼神越發深邃,脣角的弧度,連同心,都不自覺變得柔軟得不可思議。
心,微微悸動,奇妙的感覺讓他無從理清。推開車門,繞到副駕駛這邊,她仍舊沒有醒來。他便彎身,探手將她從車裏抱出來。才抱進她臂彎裏,她眉心輕輕一皺,雙臂張開,忽而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僵。薄脣輕抿了抿,垂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發現她仍舊沒有醒,對於這樣迷糊的依賴,他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失落,還是該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