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這麼多年,夏飛青一直在爲此事而耿耿於懷。精心的蟄伏,甚至犧牲婚姻,就是爲了等這一天?
好在……
許韶還好好的!沒有真的被他算計進去。
趙蘭蘭終於緩步上前,將他們兩人分開。
“許韶,謝謝你還能爲我打抱不平。”趙蘭蘭笑着開口,眼裏卻暗含淚光,“今天叫你來喫晚飯,卻讓你看這種笑話。真是不應該。”
“現在不是說這些客氣話的時候。”
“是。”趙蘭蘭點頭,“我想和他好好談談。下次……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再單獨請你和葉小姐喫飯。還有,你們的婚禮……我一定準時參加。”
說罷,她輕輕又補上一句:“祝福你們。”
一個不幸的人,給幸福的兩人傳達的最真摯的祝福。
葉雨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許韶走過去。伸手,牽住他的手,看了眼趙蘭蘭和夏飛青,才低聲道:“我們走吧,讓他們好好談談。”
是,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外人如何能插手?
許韶到底還是和葉雨一起離開。
看着他面上的傷痕,葉雨心疼得要命。在不遠的藥店給買了藥,坐在車內給他塗起來,邊塗邊撇嘴,“這種胎教可不好。孩子還沒出來,就給看見這種暴力行爲,將來要真生個男孩子,還不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不好嗎?”許韶撫了撫她還平坦的小腹,又貼上去,隔着衣服在上面親吻了一記,煞有介事的道:“別怨你老爸這麼暴力,爸爸這是打抱不平,仗義出手,知道嗎?”
看着他滿面幸福而又憐愛的樣子,葉雨心裏暖暖的。不由得想起趙蘭蘭,她收了藥,嘆口氣,“夏飛青也真是挺過分的。你說,這件事能怎麼解決?”
許韶看了眼前方的路況,將車發動,才緩緩開口:“趙江巖入獄,沒什麼可說的。最近這兩天,他出盡風頭,又不懂得收斂,遲早要出事。”
“嗯。”葉雨頷首。
只是,趙蘭蘭卻成了犧牲品。
許韶看了葉雨一眼,“好了,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解決的。我們作爲旁觀者,也愛莫能助。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解決好我們自己的事!”
“我們什麼事?”
“把你前面那個格子打開。”許韶吩咐她。
她狐疑的彎身將格子打開,就見到兩個人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她拿出來,一下子就笑了,“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出來之前。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都說了,要立刻和你結婚,當然要早有準備。”
葉雨拿着戶籍本笑着,指了指手腕,“早準備雖然是好事,可是你得看看現在幾點鐘了。民政局的人都下班了,我們上哪去登記啊?”
“讓他們上班不就好了?”許韶說罷,將車速開得更快。
結果……
民政局內還留着最後一個站崗的。
“當然得過來。”其他事能放鴿子,可這結婚是人生大事!
許韶看了葉雨一眼,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這輩子你都別想再逃離,還有……”
“什麼?”葉雨側目看他。
他揚眉,有些孩子氣,“第一張請柬,我要親自送到洛明凡手上。”
“……”葉雨笑出聲,沒好氣的捶了他一下,“你個幼稚狂!”
他居然還惦念着明凡!
命運,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從葉雨和許韶從民政局領着結婚證出來,離今天已經有四個多月。這四個月裏,趙家出現大逆轉。曾經風光無限的趙家資產全部被凍結,趙江巖落馬,被判終身監禁。紀青月也受了牽連,判了十年刑。
最後,整個趙家只剩下趙媛媛和趙蘭蘭兩個人。
趙媛媛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從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寵着,只要她要,就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給她摘下來。如今,這一切都成了空,從富人區一下子搬進貧民區,過上清貧的日子,她實在無法忍受,日日煎熬,苦不堪言。
那種日子,於她,真算得上是暗無天日。最後,終於熬不住選擇了自殘,了卻了她年輕而又短暫的生命。
當葉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挺着大肚子在雲磊送給蔣楠的那套海邊別墅裏剝着葡萄。
“那蘭蘭現在不就只剩下一個人了?”葉雨問許韶。
許韶也面有唏噓,點頭,“嗯。她大概會去香港,她小姨在那邊。在那邊生孩子,將來孩子的教育環境也會好一點。”
葉雨捏了一顆葡萄送到許韶嘴邊,許韶搖頭,“你喫。”
“那她就沒打算再找找夏飛青?”
許韶搖頭,“沒找。我以前總覺得她性子軟,倒沒想到這件事她能這麼堅決。本來以爲趙媛媛走了,她可能會堅持不住,但打擊歸打擊,她還是能振作起來。”
“畢竟肚子裏有個孩子,爲了孩子也只能更堅強點。”懷着孩子的葉雨,有感而發。
“就這麼一個人懷着孩子,真是沒辦法想象的苦。”葉果從廚房出來,端着洗好的蘋果,道:“以前我懷等等的時候,還有她奶奶和姥姥照顧着都覺得辛苦,別說她現在一個人。”
她遞了個蘋果給葉雨,“那種苦是心裏的,她現在是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葉果是最能理解那個中滋味兒的。
“等等呢?”葉雨環顧一圈,想逗逗那小東西。
“剛喫糖,喫得滿身都是口水,她爸正給她在洗澡。”葉果擡頭看了眼樓上,彷彿能想象得到父女倆其樂融融的畫面,滿面的幸福。
葉雨看着也心有欣慰。她推許韶,“你不說要實習嗎?去和蔣楠學兩手。”
“得,我去。你們姐妹聊。”許韶站起身來,又拿了串葡萄在手上,打算一會兒逗等等那小丫頭。
一時,廳裏就只剩下兩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