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想結婚，人家就得和你結婚啊？也不想想，你自己怎麼對她，怎麼對他們家的。追個老婆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嗎？”
夏夫人一桶冷水澆下來，讓夏飛青皺眉。
半晌，他才悶出一句，“不至於吧？”
翌日。
當第一縷晨曦灑進屋子裏的時候，夏飛青就已經從牀上起來了。先給裴亞鈞打了電話，說是今天會晚些到單位。裴亞鈞問理由，他只乾脆的回了‘結婚’二字。預料得到裴亞鈞在那邊一定驚得下頷都要掉了。
掛了電話，夏飛青從抽屜裏拿了戶口本，抓了車鑰匙就急不可耐的出門了。他居然會覺得緊張！這種感覺，就是第一次和趙蘭蘭踏進民政局的時候，都沒有的。
他覺得好笑。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可他絲毫沒覺得熟。
反而，昨晚他居然徹夜未眠。原本是滿心篤定，結果後來母親說的那些話，徹底攪亂了他的心。晚上的時候，有試着給她打電話，可是，迴應他的卻是冰冷的關機聲。
夏飛青把速度飈上去，足足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到她家樓下的時候，還不到9點。
他拿了手機出來，給她打電話。響了兩聲便接了。
“我在樓下了。”夏飛青率先開口：“把戶口本帶上，下來吧。”
也沒等趙蘭蘭說什麼，他直接把電話掛了。當然，他這是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掛了電話，他就坐在車內，靜等着她下來。視線一直落在樓道口內，渾然沒有注意到他後面也安靜的停着一輛車。
一會兒後，他遠遠的就見那道身影下來了。手裏提着的餐盒，應該是早餐。今天的她，一樣明豔照人。換了套橙色的裙子，依舊化着淡妝。
夏飛青心裏舒坦了些。至少，在他面前，她也願意打扮。雖然，在他看來，她最美的時候是在老爺子家裏，素淨的小臉上髒兮兮的那一刻……
他推開車門，朝她走過去。她也正笑意盎然的揮手，熱情的打招呼。夏飛青懸了一晚上的心，在見到她的笑容時終於放下。她顯然並不排斥要去結婚的事！
“振聲！”待走近了，她突然揚聲開口，吐出的兩個字讓夏飛青猶如當頭棒喝。她洋溢着笑容的雙目，更是越過他的肩頭，落到了他身後。
“等很久了吧？”就像渾然沒有看見他一樣，她像個小女孩一樣，雀躍的小跑到另外一個男人面前。
夏飛青回身。
就見到餘振聲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含笑而視。她的眼裏，好像只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而不曾……有他……
“剛到一小會兒。”餘振聲低頭看她手裏提着的東西，“這是什麼？”
“早餐。”她把餐盒打開來，“昨晚你不是說喜歡喫糯米糕嗎？我今天一大早起來做的。要不要嚐嚐味道？不過……”
“我廚藝好像挺糟糕的，做出來的樣子不太好看，你不要嫌棄。”她有些羞赧。
“上車去喫吧。”
“好，你上班時間也要來不及了，別耽誤了。”餘振聲一手提着早餐，一手紳士的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讓她坐進去。
全程……
兩個人愉悅的攀談，她都欣然以對，眼裏渾然沒有夏飛青的存在。直到，她跟着餘振聲上了車，視線也不曾投向過一直僵立在樓道口的夏飛青一眼。
他木然的站在那。
木然的看着她笑着坐上別的男人的車，直到那輛車漸漸消失在眼裏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該死！”低咒一聲，他突然覺得今天的自己特別可笑愚蠢，就是個十足十的傻瓜。
手裏握着的戶口本更是覺得刺眼，他把它奮力的砸在車上，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響。戶口本的頁面，迎着風飛出去，他也只是冷眼看着，胸口悶得透不過氣。
好一個趙蘭蘭！
她一定是故意的！
趙蘭蘭坐在車內，又一次將視線落在後視鏡上。再看不到那抹身影后，她閉了閉眼，很努力斂住心裏頭的那份艱澀感。
“那是你前夫？”餘振聲突然開口問。
她一愣。
以爲他不知道，沒想到他其實早已經看穿。
“他是和你重歸於好？”
“……也不是。”趙蘭蘭將頰邊的髮絲勾到耳後，有些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夏飛青的心思，她其實也摸不清楚。說什麼結婚，也不過是他心血來潮罷了。
“那你呢？怎麼想？”餘振聲探究的看她一眼。
她搖頭，輕輕開口：“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
她的手，輕輕擱在小腹上，那還不明顯的凸起，讓她心裏微微有些暖意。最終，她只是道：“孩子和他無關。”
餘振聲看她一眼，沉吟了下，道：“如果你覺得我還合適的話，不如……我們將結婚提上議程吧？”
趙蘭蘭一愣，詫異的看着他。這……會不會也太快了？
“是不是太唐突了？”餘振聲有些抱歉，“因爲再過兩個月我們要到美國定居，所以，我希望在這之前和你把事情都解決好。說實話，我相親過好幾次，但是……”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有結婚想法的女人。”
她是不是該覺得榮幸？
“……可以給我一點考慮時間嗎？”
“當然。”餘振聲很大度，“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是該好好考慮的。”
夏飛青一到單位，手底下所有的人就和打了雞血似的。
“老大，怎麼沒帶喜糖過來？”
“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新娘是上次見過的舒小姐吧？”
“真配啊！男才女貌！”
夏飛青臉色越來越陰沉，幾乎是咆哮，“裴亞鈞，你給我滾進來！”
***
裴亞鈞頭皮一緊，渾身發憷。只能抱着頭，緩步進去。這婚，看樣子是結得有些坎坷。
夏飛青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