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有一位老者盤坐在山洞一側,江澈停下腳步,朝着老者行禮,老者只是微微睜眼掃了一眼,又是閉上了眼睛。
楊波跟着行禮,他能夠感受到老者身上的氣息,這竟是一位合道境修士,只是老者年歲很大,血氣隱隱有所衰弱,不過,即便如此,楊波也不敢小覷。
兩人邁步走進山洞中,山洞中有燈光照射,而在牆壁兩側,也有不少玻璃櫃,裏面放着各種古董!
楊波很驚訝,一路走來,他發現羅浮洞天似乎少有現代化的電氣設備,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見到了燈光,而且室內溫度和溼度似乎都有控制。
見到楊波驚訝,江澈解釋道:“這處山洞本就清涼乾燥,但畢竟無法做到恆溫恆溼,所以之前有一部分書畫因爲保管不善,造成了破損,早在十多年前,這裏進行過一次改造,順便進行了一次系統的清理,我這裏有目錄,你完全可以比照目錄來挑選!”
楊波點頭,他的目光早已被山洞兩側的寶物所吸引,因爲他竟是見到在山洞左側有一張書法作品,楊波靠近,細看了一眼,頓時驚呼道:“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只是細看過去,眼前光華閃過,楊波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唐朝的臨摹作品,不過,即便是如此,這幅書法作品也是價值連城!
“這幅書法拿出來!”楊波指着裏面道。
江澈朝着旁邊的姜姓男子道:“幫他拿出來!”
姜離剛纔已經看了一遍手諭,知道了江澈過來的目的,他連忙應了一聲,快步上前,打開了鎖。
楊波略微猶豫,“你要幫我裝起來,我可不好帶出去!”
“好!”姜離應得很快。
江澈卻是阻止道:“行了,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上有乾坤袋,趕緊拿出來,把這幅書法作品裝了,今天任務很重,八百件古董,也不知道要挑到什麼時候!”
楊波笑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乾坤袋,把書軸捲起來放了進去。
姜離盯着楊波手中的乾坤袋,不禁露出了豔羨之色,他是這裏的小頭目,壓根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乾坤袋,他不知道楊波的身份,但是能夠拿到乾坤袋,想必在羅浮洞天內地位不低,因而態度更加恭敬起來!
楊波接着朝前走過去,前面是數卷竹簡,這些竹簡用繩子串起來,只是繩子已經斷裂,竹簡也漸漸有了裂紋。
楊波笑道:“你們可真是厲害,連竹簡都能夠保存下來!”
這還是楊波第一次見到竹簡,竹簡保管不易,上面刻字本就是比較艱難,後來紙張製作成本降低,竹簡就被淘汰了,古墓中也無法挖掘出竹簡,因爲經歷千年,竹簡紙張早已碳化,壓根沒有辦法留存!
楊波從姜離手中接過目錄冊頁,掃了一眼,面色頓時一變,他轉頭死死盯着竹簡,見到竹簡上有厚厚的一層光華,這竹簡差不多應該在兩千多年前的作品!
姜離見到楊波眼中的精光,愣了一下,他點頭,“是的,這是李斯的竹簡!”
楊波盯着玻璃櫃中的竹簡,“快打開,快打開!”
姜離有些猶豫,他看向江澈。
江澈點頭,他對這些毫不在意,這些東西在他來看,都是過眼雲煙罷了,就算是再珍貴的東西,他都毫不在意!
“接下來,楊道友無論要什麼,你儘管給他打開就是了,手諭上寫八百件,如果是唐之前的古董,一件頂兩件,只要最後總數目沒有問題就行了。”江澈叮囑道。
姜離連忙點頭,“好!”
楊波擦了擦手,伸手想要去拿起竹簡,又覺得手上可能潮溼,他摸了摸,這纔想起,許久沒有鑑定古董,以前喫飯的放大鏡和手套,已經很久沒有隨身攜帶了。
江澈見到楊波擦手,略微猶豫,開口道:“澄水帛已經做好衣裳了,我現在就給你吧!”
“這麼快?”楊波有些驚訝。
接過江澈遞過來的衣裳,澄水帛是白色,儘管縫製簡單,但看起來樣式不錯,加起來一共四件,他拿出一件遞給江澈,“這件給你!”
江澈點頭,也沒有推辭,接了下來。
在姜離豔羨的目光中,楊波把澄水帛縫製的衣裳收了起來,留下一件套在手上,這才伸手去翻檢下面的竹簡。
姜離站在一旁,見到楊波竟然是拿着澄水帛當做手套,頓時有些痛心疾首起來,他張了張嘴,想要阻止楊波這種敗家行爲,只是轉身見到江澈似乎面上泰然,他只好打住,心裏卻忍不住痛罵,敗家,敗家了!
楊波壓根沒有在意身後人的狀態,他把竹簡緩緩延展開來,見到上面的篆書字跡,筆似錐畫沙,勁如屈鐵,體態狹長,疏密勻停,正是後世碑刻的李斯書法字跡!
楊波對篆書研究不多,只能隱隱看懂部分,見到書簡上書“城高五丈,而樓季不輕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陂牧其上!”
這片文章,正是著名的《論督責疏》,正是這篇文章勸誡秦二世加強獨裁,重刑治亂世,加速了秦朝的滅亡!
楊波把竹簡緩緩合上,收進了錢坤袋中,只是這一份竹簡,就足以讓楊波這次沒有白來一趟,李斯是書法史上第一位留名的書法家,這樣的身份地位,這份竹簡,簡直就是書法界的大發現!
江澈見到楊波小心仔細的模樣,不禁嗤之以鼻,開口道:“這不過是一份竹簡罷了,這麼珍惜做什麼用?”
“你不懂,就不要瞎說!”楊波斥道。
“這不就是李斯的竹簡嗎?”江澈毫不在意道。
“你既然知道這是李斯的竹簡,那麼你在外界見過李斯的竹簡嗎?”楊波問道。
江澈搖頭,“竹簡最不容易保存,就算是寶庫中能夠完好保存的竹簡,也只有區區上百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