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汐還在睡夢中,隱約間便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那聲音淺淺的,帶着溫潤的磁性,她很想知道那人說了什麼,可任憑她多努力靠近卻依舊聽不清在耳邊的絮絮叨語。
她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而耳邊那稀疏的話語已經不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卻衝入耳朵,那就是房間陽臺落地窗前的窗紗在隨風擺動着。
彷彿是窗戶沒關上有風灌進來,又彷彿是窗紗自己在搖曳。
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躊躇,但還是掀開薄被下牀,赤腳朝陽臺走去。
她越靠近,那窗紗便搖曳得越厲害,混着沙沙作響又再次傳來那溫潤的聲音。
直到她站到那擺動不止的紗簾前,那窗紗霎時停了下來,而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清晰入耳。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我要的不僅是她的人、她的身體,我還要她家破人亡”
傳進耳朵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讓傅雲汐猛然一怔。
這不是秦若白的聲音嗎
好奇心使她瘋狂,她伸手拽着面前的白沙,想將簾子拉開看看到底是不是秦若白時,耳邊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傅晉遲早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不用在向我彙報,直接動手吧不過一定要做得不露痕跡,暫時也不要讓那個蠢女人知道,等我玩膩以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原本溫潤的聲音此刻竟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紮在傅雲汐的心臟上。
她甚至有些站不穩,只得將力氣全部依託到進拽着的窗簾上。
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雖然知道秦若白不會這麼輕易就放了父親,可也沒料到他竟然要瞞着她將父親殺害。
當初和他達成協議時,他說的話歷歷在耳。
“你乖乖聽話,我就讓傅晉好好活着,如果你讓我開心了,我就讓他從監獄裏出來”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她明明都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他還是不肯放過父親
傅家到底哪裏得罪了他她到底哪裏得罪了他
她穩住身子,掀開簾子,在那薄薄的紗帳外,是秦若白挺拔的身姿。
只見他依舊是一身墨黑色的西服,頎長的身形微微向前傾,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支在陽臺上,那慵懶又高貴的姿態,彷彿能將世間萬物都踩在腳下,任他蹂躪宰割
“秦若白你不是人”她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道。
聞言,他卻優雅轉身,將手機放到陽臺上,雙手插進褲兜,臉上一副玩味的笑意。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那我也就省得費力氣瞞你了”
傅雲汐只覺得痛心疾首,都怪她一切都怪她是她太笨,太傻竟然會相信這個惡魔的話。
說什麼只要做他的女人,只要聽他的話,他就會放過父親這些不過都是哄她玩兒的。
他要了她的人、踐踏了她的身子和自尊,到頭來還是要將她傅家趕盡殺絕
她盯着他,那含着憎恨的眼神恨不得化成一把大刀,一刀刀將他碎屍萬段
“秦若白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她向前衝去,同時將秦若白抱住朝陽臺跳了下去
然而她終究只是小女子。
被秦若白輕輕一勾,整個人就被他扯到了一邊。
他邪魅的嘴角綻放罌粟般的笑意,大手捏着她纖細的手腕,像是享受一般看着狼狽的她不說話。
“”傅雲汐瞪着他,眼神從鋒利漸漸轉爲心灰意冷的頹敗,最後幾乎虛脫倒地。
可秦若白卻勾起脣角如同看好戲一般看她,而她作爲小丑最終也沒能取悅他
“想死”他那溫柔得像是能溢出水來的眸子盯着她一瞬不瞬,片刻後卻轉爲森冷,語氣也像夾雜了冬日的凌冽,“那我就成全你”
說着,一隻大手就這樣扣在了她的脖頸上。
傅雲汐並沒有覺得疼痛,但隨着那隻手的用力,她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大腦缺氧
“傅雲汐你就真的這麼想死”他俯身在她耳邊呵氣,但傅雲汐已經沒了知覺。
她不說話也不掙扎,甚至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此時此刻,死亡或許纔是救贖她唯一的辦法。
就在她徹底放空自己迎接死亡時,耳邊卻再次傳來他那如同惡魔般的聲音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不”傅雲汐驚恐的睜開眼睛,同時直起了身體。
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變得稀薄,此時的傅雲汐如同置身在一個巨大的真空袋裏,連脾肺都因爲缺氧和壓力而變得扭曲生疼。
眼角早已淚溼,一頭鬆散的黑髮垂在她的肩膀上,她捂着臉大口喘息着以此來平復狂跳不已的心臟。
耳邊依舊迴旋着秦若白那陰冷的聲音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梁諾,立刻馬上把傅晉給我殺了”
“”
許久。
秦若白打開臥室門進來時,發現傅雲汐坐在牀上,弓着身子像是在抽搐。
“怎麼了”他走近她,坐到她身邊。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她後背時,傅雲汐像是受驚的鳥兒,猛然擡起了頭。
看清她淚溼的臉頰,秦若白英俊的眉宇擰作一團,同時也從她那雙澄澈的眸子裏看見了驚恐與迷惘。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言不語,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分毫。
秦若白今天是刻意留在別墅陪她的,昨夜兩人折騰到很晚,到最後她又是暈過去的,所以顧慮她的身子,今早起牀去晨練時就刻意放輕了動作。
只是此時她的模樣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那麼無助、無辜的樣子,竟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動,他便喚她:“傅雲汐。”
他連續喊了幾聲,傅雲汐才動了動眼珠子。
“做噩夢了”他問,語氣裏透着擔心。
因爲他的話,傅雲汐在睡袍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清晰的疼痛感從手臂傳來。
她將視線停在面前男人身上,只見他一身灰白的運動套裝,硬朗的面頰微微發紅,額前的短髮還有些溼潤。
顯然,男人是剛剛運動過的。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剛剛真的是她在做噩夢
不,那麼清晰的感覺怎麼可能只是噩夢呢
在心裏反覆肯定又否定後,傅雲汐才終於意識到,剛剛的確是她做的夢。
“我今天想去看我父親,可以嗎”她揚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男人,眼裏溢出最真誠的乞求,讓男人根本無法拒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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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爲工作原因,更新晚了,抱歉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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