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疼得厲害,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黃髮起身去找噪聲源。
擾她清夢,是誰都不能原諒
可是看到來電顯示那一瞬間,雙眼都瞪直了。
趕緊迫不及待接聽,揚了揚嗓子,“喂”
電話是蘇堇打過來的。
他回國了。
剛下飛機,此刻正在機場高速上。
聽她的聲音明顯是還沒睡醒,嘴角情不自禁揚起,甚至能想像到她此時的模樣。
“都幾點了,還沒起牀”
他的聲音像是抹了蜜,甜得冷淺夏連頭疼都忽略了。
意識到什麼,她激動的問道:“你回來了嗎”
明明才分開一天,她卻覺得好久,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他面前。
男人輕笑一聲,“嗯,一起喫午飯。”
“好”
“我來接你。”
“好”
然後,冷淺夏想到自己還在鳳鳴園,馬上又拒絕。
“算了,還是我來找你吧。”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一頓,挑挑眉問:“你在哪裏”
“我在雲汐這裏”冷淺夏老實回答。
而男人只說了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等我。”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冷淺夏傻呵呵的笑起來。
“天哪,我怎麼可以這麼幸福”
下一秒又捂着頭,大喊:“啊瘋了瘋了瘋了”
熱戀中的女人,難免智商會下降。
不就是來接她喫個飯,冷淺夏卻覺得蘇堇已經給了她全世界。
洗漱化妝換衣服,毫不馬虎。
二十分鐘後,那個高傲又精緻的冷淺夏又回來了。
只是當她收拾完畢準備出門纔想起來,好像雲汐不在屋裏
傅雲汐的房門是開着的,大牀上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
只有客廳,依舊是昨晚的狼藉模樣,還有那一桌子沒收拾的飯菜
奇怪,雲汐去了哪裏
昨晚到後面,她已經喝高了,什麼也記不起來。
只知道蘇芮要走,雲汐要送。
兩人爭執了好一會兒,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沒人了,她想,雲汐應該是去送蘇芮了吧於是安心的睡了過去。
罷了,那麼個大活人,還能消失不成。
於是冷淺夏給家裏阿姨打了電話,讓她找人把屋子給收拾好,自己則挎着小香包款款出了門。
而此時,郊外山上的一家療養院內。
秦若白行色匆匆從裏面出來,上了車,一路疾馳下山。
車子是他自己開的,梁諾一早就回了公司。
男人身上的西服還是昨晚的那套,脖頸間的領帶已經不翼而飛,但依舊顯得矜貴無比。
只是下巴一圈的青茬以及那猩紅的雙眼,無不昭示着他一夜無眠。
他知道秦媽馬上就會被司機接來,照顧工作肯定比他細緻,他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但心裏卻從未有過的恐慌、害怕。
他在擔心她,他承認了。
這一次是他失誤了,他傷害了她。
回想起昨晚,秦若白全是後怕。
醫生的話接二連三在他耳邊重播,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呲”
一個急剎車,車子停在拐彎的便道上。
他眉心急劇跳動着,雙手狠狠拍了拍方向盤。
“該死”
他放心不下她,一刻也放心不下。
昨晚他也喝了酒,應酬結束已經十點多了。
回到蔚藍那間獨屬於他的總統套房,竟然全是她的影子。
她已經從他眼前消失了整整一個禮拜,她說的他們完了。
他也想就這樣放過她吧
可偏偏腦子裏全是她。
在他面前惺惺作態討好他的、生氣的、求饒的他統統忘不掉
他厚着臉皮給她打電話,無非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可她卻喝得酩酊大醉,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來。
他生氣,但也想她得緊。
問過樑諾,梁諾說她一整天都沒出過鳳鳴園。
難不成自己在家還喝醉了
於是讓梁諾去鳳鳴園把人帶出來,可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
在門衛處做了登記,車子順利進了小區,梁諾在樓下等着,他拿着早就從傅雲汐手上配備的鑰匙上了樓。
打開房門那一瞬,連喝了酒的他都聞到了滿屋子的酒氣,可想而知三個人喝了多少。
他一眼便看到斜躺在沙發上的她,大步上前將人撈了起來。
大手一觸碰到她的手腕,便發現開了空調依舊26度夜晚,她的手竟然涼成一片。
就這樣,在冷淺夏睡得如死豬的時候,傅雲汐被秦若白抱出了鳳鳴園。
上了車,秦若白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卻不安分的窩進他懷裏。
看着一臉潮紅的小女人,秦若白微微挑眉。
不是說不會醉的嗎
此刻這樣不省人事又是怎麼回事
但很快,秦若白髮現了她的異樣。
因爲她的身體一會熱一會涼,而她幾乎神志不清的在扭動。
“去醫院”
將一身酒氣的人送到醫院時,醫生都皺了眉。
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在看到男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後選擇閉了嘴。
半小時後,檢查結束。
醫生出來只說了三句話。
“懷着孩子還喝這麼多酒”
“孕婦高燒不退,孩子保不住了。”
“馬上準備手術,請家屬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