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諾瞅了眼又短又窄的沙發,再看看自家老闆一八五的身高
“額傅小姐,您這還有富餘的牀嗎”
傅雲汐抱着手立在客廳中間,一副“愛睡不睡,不睡拉倒”的模樣,搖搖頭:“沒有。”
額。
梁諾覺得自己也有些發熱了。
好吧,那就湊合用吧。
正準備將人往沙發上送,秦若白卻突然“醒”了過來,攀在梁諾肩頭的手一用力,就“帶”着梁諾進了那開敞着門的房間。
“嘭”
男人倒在了牀上。
這牀真舒服。
脫了一次性拖鞋,他伸手拉了被子蓋在身上。
被窩裏竟然還有淡淡馨香的餘溫未了
突然覺得有些心滿意足,然後,某人就這樣“閉了眼”。
傅雲汐氣得手抖,可牀上的男人在裝死,地上的男人一臉歉意
她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罷了。
就當她的牀被狗躺了吧
梁諾尷尬的攤攤手,接下來給秦若白又是擦臉,又是擦手一直忙到了凌晨兩點。
再看一眼體溫計,37。9度。
他鬆一口氣:“退了一點,休息一晚估計沒事了。”
傅雲汐皺眉,心裏有些怪怪的。
原來他不是裝的。
第一次量體溫都已經39了,沒把他燒糊塗也真是難得。
“傅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讓秦媽過來”
梁諾也是真心累。
跟着秦若白在外奔波一禮拜,沒日沒夜的,到頭來還在這裏忙活大晚上。
傅雲汐本不想單獨和秦若白待着,但看到梁諾那猩紅的雙眼,拒絕的話硬是沒說出口。
梁諾走後,傅雲汐走進屋裏看了眼霸佔她牀的罪魁禍首。
只見他眉頭緊鎖,一副戒備的模樣,那堅毅的面孔上也染了些細汗。
傅雲汐心想:怕是壞事做多了,睡着了都不得安生。
可他呼吸偏生均勻有力,擾得傅雲汐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便匆匆出了房門。
還好有淺夏的房間空着,她不至於淪落到睡沙發。
只是這一夜,註定是無眠的。
傅雲汐不知是何時睡着的,只是一早便被人給嚇醒了
睡夢中她只覺得臉上涼涼的,而那涼意竟能任意移動。
雖然開了恆溫器,但夏日難免就覺得熱。
傅雲汐有些貪戀那涼意,偏生它又時走時來。
直到那涼意爬上她的脣梢,她才猛然驚醒
“你幹嘛”
猛地推開面前的陰影,傅雲汐環手抱着自己,一臉警戒。
被推開的某人卻微微挑眉,不甚在意。
端坐在她的牀邊,下巴一圈青茬若隱若現,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似某隻兇獸尋見了自己的獵物。
傅雲汐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哆嗦着手,指着門口:“你出去”
她狹促的小模樣在男人眼裏慢慢暈開,然後只見他嘴角噬笑,精神爽朗的開了口。
“你不是要讓我一個病號給你準備早餐吧”
傅雲汐一時間沒能理解,滿臉疑問。
男人笑出聲,聲音俊朗無比。
“傅雲汐,我在旁邊半死不活,你倒是在這裏睡得香呢。嗯”
她眯着眸子打量他,從頭到腳。
冷笑一聲,繞過他,掀開被子下了牀。
“呵,你半死不活”我看你就差沒上天了
當然,後半句傅雲汐沒說出口。
她覺得自己和秦若白根本沒什麼好說的,昨晚好心收留他已經是她大發慈悲了。
傅雲汐站到門邊,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面不改色道:“秦先生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就請移駕客廳吧”
既然清醒了,那他們之間的事情也該好好談談了。
秦若白聳聳肩,一副瞭然的模樣,越過她出了門。
出門後,傅雲汐一眼便看到餐桌上擺着的早餐那是秦媽從半山別墅做好帶來的。
在看一眼秦若白。
這才發現他身上儼然已經不是昨天的那身衣服。
“秦媽什麼時候來的”
秦若白不回答,只看她一眼,走到餐廳,拉開椅子自顧坐下來。
他喝着秦媽親手熬的小米粥,喫着秦媽親手做的小鹹菜,心情莫名愜意起來。
他慢騰騰的動作讓傅雲汐急了。
“秦若白,我爸呢你的承諾呢”她立在他面前,美目充滿怒氣。
秦若白扯了紙巾擦了擦嘴角,又慢條斯理的喝了口一旁的白開水。
“這就是你求我的態度”他冷哼。
“你”
秦若白忽略她的情緒,微笑着,語氣不急不緩:“既然我答應了你,自然是要做到的。可前提是”
他突然一頓,偏頭看向面前的女子。
因爲剛起來還沒來得及梳洗,她的臉頰看上去有些發乾,但卻白淨得誘人。
喉嚨一緊,想起剛纔在屋裏偷偷吻她的感覺,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把人捉到懷裏狠狠疼
這個小妖精
兩人還在無聲較量,一聲清脆悅耳的標準來電鈴聲打破了瞬間的安靜。
秦若白接起電話。
“先生早上好,您身體好些了吧”
梁諾標準的問好與關心只換來秦若白輕哼一句。
“說事。”
電話那頭的梁諾一頓,立刻陪笑道:“是這樣的先生,我們之前一直跟進的那個case這段時間要不要停一停”
秦若白剛想說不用,但又想到秦烈和自己說的話,於是點了頭。
“這件事先停一停,但你要時刻關注。”
那個case的成敗關乎着他能不能成功留在洛城,以前他不上心,但現在,他當回事了。
父親顯然不想讓他留在洛城,可回柏林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誘惑。
他是該爲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
掛了電話,秦若白來不及多說別的就匆匆離開了。
只是離開前,他允諾傅雲汐:“你放心,後日,我就讓你見到你父親。”
他說得肯定,傅雲汐竟然相信了。
她想,這一次他該不會再失信吧